1858年(咸豐八年)晚清西方列強打開長江流域通商口岸以后,花鼓戲流傳盛行于鄂(武漢、宜昌、沙市「屬荊州」、廣濟「今武穴」)、贛(九江、南昌)、皖(蕪湖)等地區
注:1936年1月31日,《中央日報》登載行政院決議,贛鄂皖三省省界以長江天然主泓道為界,將九江德化縣所屬團牌洲【今黃梅縣“黃梅下鄉”新開鎮、蔡山鎮一帶】及封廓鄉【轄兩鄉(封一鄉、封二鄉)一鎮(小池口鎮),即今黃梅縣“黃梅下鄉”分路鎮和孔壟鎮、小池鎮的局部區域。】兩處劃入湖北省黃梅縣,九江德化縣所屬桑落半鄉【今安徽省宿松縣程營、匯口、洲頭等地】及老洲頭、屯地圩等處劃入安徽省宿松縣。
1858年(咸豐八年)6月26日,根據中英《天津條約》第十條規定,并在通商各口設領事館,增開漢口、九江等為“通商口岸”;1861年(咸豐十年)3月21日,英國參贊巴夏禮與湖北地方政府簽訂《漢口租界條款》,正式在漢口建立了租借地。咸豐十一年十二月(1862年1月)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批準,在漢口成立江漢關稅務司(簡稱江漢關)。1876年(光緒二年)9月13日,中英《煙臺條約》第三部分為“通商事務”,隨由中國議準在于湖北宜昌、安徽蕪湖、浙江溫州、廣東北海四處添開“通商口岸”,作為領事官駐扎處所。……至沿江安徽之大通、安慶,江西之湖口,湖廣之武穴、陸溪口、沙市等處均系內地處所,并非通商口岸,按長江統共章程,應不準洋商私自起下貨物,今議通融辦法,輪船準暫停泊,上下客商貨物,皆用民船起卸,仍照內地定章辦理。規定1877年(光緒三年)2月18日設蕪湖海關,定為三等海關,同年4月1日開關,標志蕪湖正式開埠,被辟為“通商口岸”,蕪湖也因此成為安徽省內第一座對外開放的城市。1895年(光緒二十一年)4月17日中日《馬關條約》沙市被辟為“通商口岸”。1902年(光緒二十八年)9月5日中英《續議通商行船條約》允安慶開口岸,被辟為“通商口岸”。
清人葉調元寫于道光十九年至三十年(1839-1850)間的《漢口竹枝詞》和民國四年(1915年)徐煥斗《漢口小志》
俗人偏自愛風情,浪語油腔最喜聽。土蕩約看花鼓戲,開場總在兩三更。
注:除了土蕩外,漢口通濟門一帶是黃孝民眾來漢口必經之地,集市貿易活躍,也成為花鼓戲經常演唱的地點。
1874年(同治十三年)6月20日《申報(上海版)》漢鎮花鼓戲禁革案(武漢)
花鼓淫戲,夤夜扮演,最易傷風敗俗,漢鎮地方,久經示禁在案,乃近有不法棍徒,勾引花鼓戲班,斂錢肥己,每于鼉鼓更三躍之后,身率梨園子弟登場唱演,以致大街小巷,往來行人,徹夜如織,而盜奸潛跡其中,故近日巨案尤層出而不窮也。初猶在于湖堤外焉,邇更明目張膽,漸入鬧街,前日由漢郡武庠李某忘其名,把持花鼓戲班,于宵鼓三敲,在黃皮(黃陂)街總厘局對面大興巷內,鼓樂喧天,歌舞徹夜,觀者如堵,舉國若狂,而其間之為盜為奸,莫可窮詰。地方委員聞聲往查,詎李某不自斂跡,肆詈之余,老拳相向。委員顧一雞肋,豈足以當李某之尊拳,而仆從之受鞭楚,更形狼藉矣。委員以情關重大,隨即直陳各憲。現聞已將李某拿究在案,而花鼓子弟亦有被逮在事者,讀“一聲河滿子,雙淚落君前”之句,為之神往。
1877年(光緒三年丁丑)4月2日(二月十九)《申報(上海版)》淫戲宜禁(武漢)
戲本貞淫雜出,獨花鼓戲則有淫而無貞,雖曲文俚俗,而狎褻之狀,足以惑人心志,敗俗傷風,莫此為最。此各處地方官所以久經嚴禁也。昨有漢口書來云:向年土檔一帶偏僻處,皮板為臺,縛葦為燭,于夜靜時開演,雖有尋聲往聽者,然猶男女分座,不至履舄交錯也。近則肆無忌憚,竟敢在二府衙門之照墻外一小戶人家,連宵達旦,鑼鼓喧闐,招人觀劇。聽者固神傾意倒。但室如斗大,肩鬢廝磨,其情形尚堪設想哉?現又移至港邊之沙家巷實仁觀一帶,每夕三更后,輒往密室之中高燒絳燭,巧扮紅兒,鑼鼓聲故意輕敲緩拍,以逞珠喉,而閨房兒女之情,無不惟妙惟肖,男女看客,俱神搖意蕩,甚有與年少伶人并肩疊股,互相戲謔者。此真為風俗之憂也。然揆度其情,當必有土豪衙蠹包庇其間,始敢顯違禁令。安得賢有司嚴拿密訪、盡法懲治也歟?
1878年(光緒四年)3月8日《申報(上海版)》演花鼓戲(武漢)
漢陽府郡丞陳某每至晚間,微服私訪,捕拿演唱花鼓戲者。正月二十五日,捕獲正在演唱者二名,重責枷示:
昆腔二黃諸戲,貞淫雜出,尚寓勸懲之意,惟花鼓戲有淫無貞,故地方歷經示禁。漢陽蔡邑尊前已出示禁止在案,乃近聞黃陂、黃岡等縣之無業游民,又到漢埠通濟門外演唱花鼓小戲。地保等聞有營弁包庇,亦不敢誰何。然而壞心術而啟澆風,莫此為甚,有司官正當力為懲治,方能正本清源。郡丞陳公知其然也,每至晚微行訪察,然若輩行蹤靡定,猝難張法網以遏淫聲。正月二十五日夜,陳公又微行而出,邂逅相遇,正在登場演唱,遂立飭役拿獲男扮女裝者二名,捆縛回署,弛棍重責,并飭即衣女服枷示門頭,以昭炯戒,并令各鐘成及時賞鑒云。按,武昌人以與優伶繾綣者為鐘成,語最不經,然采風者亦宜知也。
1879年(光緒五年)10月14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黃梅淫戲(安徽)
皖省北關外,每年有演唱《黃梅調》小戲者,一班有二十余人,并無新奇足以動人耳目。惟正戲后總有一二出小戲,花旦小丑演山,百般丑態,與江省之花鼓戲無擾差別。少年子弟及鄉僻婦女皆喜助之,傷風肢佫,莫此靄甚。而游浪之徒,每至興高采烈時,墾挪青戴者,曰打采。又有以糖餅等食物拋土旦鯽頭面者,旦腳更得意揚揚,更現種瀾淫態,而愈出愈奇。又有將友人小帽巾扇奪取以丟上臺端,俟戲畢以錢往贖,才為笑樂。屢經地古官示禁,終不能絕。刻下已屆秋成,此風又將復織,有地方之責者,宜禁之于早也。
1882年(光緒八年壬午)3月21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禁演淫戲(武漢)
楚北、武漢【注:武昌府、漢陽府合稱】各鄉間如值歲收稔豐,農民每于上元節斂錢玩燈,演唱花鼓等戲,謂可保一方平安,此風由來久矣。茲屆上元,鄉人復挨戶捐錢,興辦迎燈演戲,極形熱鬧,惟離漢四十里之沙口地方,不準演唱花鼓戲,蓋有前浙江學臺胡小荃先生在焉,是則移風易俗不深有賴于大紳乎?
1882年(光緒八年)07月17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淫戲害人(武漢)
湖北江夏縣北鄉有甲乙二人,習演花鼓戲,色藝俱佳,鄉人皆延唱恐后。春暮時,該班演唱至武昌縣,鄉間有女郎觀之心醉,眉目間不無逗引。兩伶膽大妄為,隨至其家,被女兄撞遇,當時將二人喝令綑住。傍人議論紛紛,女羞忿交集,須臾投繯自盡,救之不及,遂鳴保報官請究。武昌邑侯審明各情,卽囚解二犯到省覆審。夫花鼓戲、淫詞艶曲,最足壞人心術,各省均經禁止,何武昌禁令之寬耶?
1882年(光緒八年)12月10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沙市近聞(荊州沙市)
花鼓戲,滛詞冶態,最壤風俗。湖北荊州一帶,從前惟正月間演于僻鄉,后漸及于城內,地方官非不禁也,無如差役賄縱,遂至肆行無忌。城西茂才來君住宅后有院甚寬,院后屋一重,租與張姓,居住有年矣。張弟兄少年浮薄,居然在院搭臺演唱花鼓。來聞之,盛氣而欲鳴保送官,張弟兄亦挺身而出。正相持間,旁有來者曰:子不見觀戲諸人乎?某某系有勢力者之內眷,必欲經官,反多窒礙。來聞言,知勢不敵,?然返,祇好緊閉院門,任其鑼鼓喧闐,佯為不聞而已。
1884年(光緒十年)04月16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奸盜宜防(揚州)
人第知花鼓戲之足以書人心,傷風化,而孰知扮戲之人,奸淫拐盜,靡所不為,如揚友所述一事,足以為烱戒矣。揚州廣儲門外二里許,有小劉莊上,月杪忽有扮花鼓戲者十余人,上莊獻技,一時丁、周子女接踵夾觀,幾有萬人空巷之勢。有王氏女,頗有姿色,為許姓童養媳,是日歸寧,亦雜人叢中觀之。扮戲者見其美,卽借乞茶乞火為名,密探女家門戶。次日,女因其姑暴病,二更時已歸許莊。三更后,忽有健漢手持利刃,自屋上躍下,直入女室,意欲登床強奸,不意揭起重衾,則一白發老嫗在焉。嫗厲聲叱問,初不解來者為誰,適嫗之子孫為人販豬回,且有同伴十數輩,聞聲驚起,將健漢獲住。未幾,又有數人或沖門而入,或穿屋而不幸,遠近鑼聲大振,四面兠拿,疉獲二名。詢之,皆安慶道友,借花鼓戲以行奸盜者,已不止一年矣。現已送官嚴辦,不知賢有司將何以處之?
1885年(光緒十一年)03月10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驅逐女伶(武漢)
漢臯后湖,風景荒涼,祇有茶室二三處,供游人之憇息,何曾有古跡名山哉?新正以來,忽有女伶數輩,借栢梁臺茶室開逐花鼓戲,于是逐臭之夫,聞風爭往,數椽破屋,幾無挿足處。事聞于胡都戎,以其有礙風俗,驅逐出境,不準逗遛,并將賣洋畫弄戲法等人一概禁唱。故日來后湖一帶,游屐甚稀,非復向時之蜂屯蟻聚矣。
1885年(光緒十一年)03月21日《申報(上海版)》第十版淫戲宜禁(安徽蕪湖)
邇來蕪湖(注:太平府蕪湖縣,今蕪湖市)到有湖北戲班,專唱黃梅調淫劇。紅氍初上,盡態極妍,舞態歌聲,竟有仇實父《秘戲圖》中描摹不到之處。一時城廂內外,鋪戶居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村的俏的,莫不聯袂掎裳,爭先快覩。且戲資甚賤,肯舍青蚨二千頭,便可盡一日之樂。以故此處尚未演竣,彼處又欲登場,敗俗傷風,莫此為甚。舉凡桑間濮上,待月迎風,種種荒淫,半由此而起。有識者方衋然傷之,奈何為人上者,竟爾不聞不見耶?或曰:其中必有護花鈴在,雖欲禁之,烏得而禁之?
1886年(光緒十二年)12月02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九江小志(九江)
九江北岸小池口地方,今年收成豐稔,鄉民情殷報賽,遂有演劇酬神之舉。丁字壩前日搭臺演戲,觀者如堵。時有某旦,花枝招展,步上氍毺,娜娉婷,直不啻月殿嫦娥,御風而下塵世。一時人聲鼎沸,擁擠已極,若然一聲,竟將西邊看臺擠倒。幸未傷人,然各婦女鬢亂釵橫,已面無人色矣。
1887年(光緒十三年)02月18日《申報(上海版)》第十版示禁淫戲(武漢)
漢陽清軍府陳為出示嚴禁事。案準漢陽協鎮都督府樊移開,奉署督部堂裕札開,照得本署部堂訪聞武漢地方,每自正、二月間,多有扮演花鼓淫戲,甚至徹夜連宵,男女混雜,實為風俗人心之害,并有藉此引誘奸拐,開場聚賭者,誨盜資淫,莫此為甚。雖經迭飭嚴禁,而不肖兵役得規包庇,地方文武漫不加查,仍然肆行無忌,言之殊堪痛恨。瞬屆新正,誠恐若輩故智復萌,亟應出示嚴禁,務使軍民人等各勤本業,痛戒前非,并責成地方士紳交相勸戒,以挽頽屆。經此次示禁之后,倘敢復蹈前轍,立卽會同地方官,將創首演戲之人嚴拿解縣懲辦,慎毋視為具文。兵役如敢受賄包庇,一并從重究懲,稍寬貸等因。奉此,除早經出示嚴禁外,合再示禁。為此,仰軍民人等一體遵照毋違。特示。
1887年(光緒十三年)03月08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鳩江春汛(安徽蕪湖)
每屆春初,即有江北花鼓戲班來蕪寄宿。旅店中男女三五輩,行李十數件,逐日赴私街小巷,就地支板,或歌或舞,觀者探囊中物擲之,便可極視聽之娛。其所演情節,大抵《桑間》濮上贈芍采蘭之事,較梨園中所演淫劇,有過之而無不及。萬目縱眺之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村的俏的,熙熙攘攘,無不為之攝魂勾魄,蕩心軼志,因此而隳名敗節者,何可勝道。而狗偷鼠竊之流,又得乘間攫取簪珥,敗俗傷風,莫此為甚。禁遏澆風,是所望於賢有司。
1887年(光緒十三年)04月05日《申報(上海版)》第十二版襄垣紀事(安徽蕪湖)
日前江北花鼓戲在蕪城僻靜處支臺演唱,經河口司恩福庭少尹訪悉,立派差役驅逐。不謂該戲班仍匿跡私街小巷中,登場一曲,蕩魄喪心,其為風俗之害,實非淺鮮。推原其故,良由衙署蠹差、地方痞棍貪得陋規,甘為護庇,以致若輩有所恃而不恐也。
1887年(光緒十三年)04月06日《申報(上海版)》第十三版淫戲惑人(江西九江)
九江小東門、岳師門外一帶,近有游棍于每晚二更后演唱《采茶戲》,淫詞艷曲,褻態冶容,見者無不眉飛色舞,心蕩神迷,引動男婦老少之往觀者,舉國若狂,大爲人心風俗之憲。并聞開演以來,附近各家時有被竊情事,有地方之責者,似家查辦,以正人心而端風俗也。
1888年(光緒十四年)03月29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襄垣雜采(安徽蕪湖)
日前狀元坊后居民招集花鼓戲班,在隙地搭臺演唱,云情雨意,極意描摹,舉國若狂,爭先快覩,宵小因而混跡其內。迨夜有胠篋者,由臺上翻進茀康綢鋪,潛入貨房,所有綢縀銀洋盡情竊去,踰垣遁去,蹤跡杳然。莊夥查點,所失約值洋一千余元,遂赴縣據情稟報。經邵捕廉勘騐,立提該戲班并捕役到案責比。
1888年(光緒十四年)04月17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潯陽雜紀(九江)
九江北岸小池口地方,近于白日欲墜紅燈待張時,每有無賴之徒,百十成群,女扮男妝,撲朔迷離,登臺演唱《花鼓戲》,淫詞豓曲,引誘良家子弟,歛錢肥已,狗盜鼠竊,由是叢生,敗俗傷風,莫此為甚。惜地方官不聞不見,尚未出示禁止也。
1888年(光緒十四年)04月19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蕪湖紀事(安徽蕪湖)
蕪湖前有花鼓戲,逢場演唱,肆口宣淫。經邵少泉少尉出示嚴禁,并派差役驅逐出境。現在保甲總巡沈榕青通守重申禁令,揭示通衢,并派各段巡勇逐出境外,如違,定即逮案重辦。欲正人心,先禁淫戲,通守其知之矣。
1888年(光緒十四年)08月27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鳩江秋月(安徽蕪湖)
蕪湖偏僻處,近有一種江北游民,演唱《花鼓戲》,裝扮登臺,淫聲魂悲,極竟描摹貼地,觀者如云,男女混雜,有似桑間濮上。保甲總巡沈榕青別駕,訪悉淵、觀二街等處有棍徒滋事,大為人心風俗之害,特傳各鋪地保至局面論,飭即趕緊驅逐出境,如遠重究。別駕于十三晚二更,帶同局勇乘馬巡夜,至河南西街,見街衙燈燭輝煌,清歌妙舞,人如蟻聚,卽喝拿。于是眾人紛紛奔竄,演戲者亦乘間逸去。別駕飭傳來遠鋪地保至前詰問,地保有意掩塞,別駕大怒,當貴地保數下,限令交該戲班至案,以憑究辦,否則當治以扶隱之罪。
1890年(光緒十六年)05月01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潯陽近事(九江)
江北各鄉村,多有廣濟花鼓戲班,每至上燈時,就地搭臺,登場歌舞,觀者但略舍囊中物,即可極視聽之娛,以致怨女曠夫,因此而為茍且之行,采蘭贈芍,穢跡彰聞,真世道人心之害也。
1890年(光緒十六年)12月06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潯陽雜紀(九江)
戲本貞淫雜出,惟花鼓戲則有淫而無貞。近聞江北四鄉,稻叔已慶豐穰,二麥亦俱播種,正農隙無事之時,鄉村好事者乃相與龡貲,雇花鼓戲班,通宵扮演淫詞艷曲,鑼鼓喧闐,引動紅男綠女,夤夜往觀,傷風敗莫,此為甚。急宜重申禁令,以端風化也。
1891年(光緒十七年)03月01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三楚語新(湖北)
武昌省城西鄉蔡甸、柏泉,北鄉黃孝兩邑,及麻城之宋埠、黃岡之葛店諸處,煙戶甚繁。去歲頗稱豐稔,農民皆歡欣鼓舞,共樂升平。擇于十二晚起,爭賽花燈,以相娛樂。其中以龍鳳燈為第一,其次為獅、為象、為馬、為虎,加以草蟲瓜蝶、高蹺花鼓,一時萬人空巷,逐隊游觀,達旦通宵,不以為厭。至元宵后賽畢,將諸燈付之一炬,謂可卜一年中人口平安云。
1892年(光緒十八年)01月17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黃堂政績(江西九江)
九江府崇濟川太守俊,自蒞任以來,孜孜求治,凡遇地方公事,無不極力整理,尤以保護教堂,嚴辦保甲為事,并禁私鑄、私宰、花鼓、采茶,以端風化。各屬所詳案件,必躬親批閱,盡心推鞫,不稍覊延。每夜二鼓,乘肩輿出衙巡查城內城外大街、洋街,以至僻巷偏隅,皆須歷一周。縣令與保甲委員以及武營中人,均能勤愼將事,地方賴以謐靜,商民因之樂業。今將禁止花鼓、采茶示諭,照錄左方:
欽加三品銜賞戴花翎署理江西九江府正堂加五級隨帶加六級紀錄二十次崇,為出示嚴禁,以肅風化事。照得無恥之徒,演唱采茶淫詞,久干例禁。茲本府蒞任,訪所屬地方有等外來不法游民,無分晝夜,在于各處唱演采茶,引誘男婦聚集觀看,大為風俗人心之害,且不免有開場聚賭,窩藏竊賊,乘間肆竊情事,若不嚴行驅逐禁止,不足以靖地方而敦風經。除密訪查拿外,合亟出示嚴禁。為此示仰闔屬軍民人等一體知悉:爾等嗣后須知演唱采茶,最足以壞習俗,務各互相禁約,嗣后毋得任令仍前演唱。其演唱采茶之人,各宜痛改前非,另謀生業。自示之后,倘敢仍蹈前轍,一經訪聞,或被告發,定卽拘案,從重究辦,決不寬貸。該捕保人等有稽查之責,不得狥情容隱,如違并究。各宜凜遵,毋違!特示。
1892年(光緒十八年)04月12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神山春笑(安徽蕪湖)
蕪湖訪事人云:花鼓戲不知起自何時,大抵專以穢褻情形導人淫亂。如《九連環》《十送郎》等曲,云情雨意,刻意描摹,俗人見而開顔,我輩聞之掩耳矣。蕪地每有女伶演唱,取值極廉,一曲登場,只須青蚨一二百翼,以致小家婦女爭往縱觀,心醉神迷,以致釀成不堪聞問之事。茲若輩復在教堂左近搭臺開演,昕夕不停。事為洋務局吳司馬訪聞,立飭地保局勇嚴加驅逐。但地方遼闊,此逐彼竄,終難盡絕根株。側聞王明府嫉惡如仇,不知能盡法懲辦否也?
1895年(光緒二十一年)04月26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嚴禁花鼓(安徽)
照得花鼓淫詞,久干例禁。皖城向有無業游民,每于更深僻靜之處扮演淫戲,俗名為《黃陂調》也。引誘良家子弟,大傷風化,其害不可勝言。前經各憲疉次示禁在案,若輩稍知歛跡,無如日久玩生,近時復萌故智,竟敢于東門外王旦廟地方,白晝唱連日通宵逹里旦,男婦往觀者絡繹于途。事聞于保甲總局潘作卿觀察,以此風斷不可長,即飭差保往拿,并向威軍商撥小隊二十名,分途緝捕,庶免差保朦蔽。而觀察愛民如子,疾惡如仇,因念若輩無知,不忍不教而誅,一面先行告示,張貼通衢。茲照錄左:花鼓淫戲,邪詞野曲,形容丑態,傷人心目,婦女觀之,喪貞敗節,極宜嚴禁,以端風俗。委員督保認真查詰,提案重辦,毋稍玩泄。
1896年(光緒二十二年)11月09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巫峽聲□(宜昌)
《宜昌訪事人函》云:日前有某甲等人,在漢景帝廟內演唱花鼓戲,一時興高彩烈,征逐附和者頗不乏人。然每次必須夜靜更深方散在廟之內殿偷唱演。保甲局紳耆惡其為鬼為蜮,曾禁止以挽頺風。乃甲等又于前月某夜三鼓后,復在內殿演唱如前。經局紳查悉,大發雷霆,以為若不遵戒,必稟官究治。甲等方偃旗息鼓,如鳥獸散。
1896年(光緒二十二年)02月25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漢上春聲(武漢)
《漢口采訪友人》云:武漢二郡【注:武昌府、漢陽府】鄉民,每值新年,必捐貲為賽燈之事。其中最為世道人心之害者,莫如花鼓戲一事,搬演諸般淫劇,輸色授是,在賢長官維持風化,嚴行示禁也可。
1896年(光緒二十二年)03月16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嚴禁賭娼(江西南昌)
江西省垣,向有私唱采茶淫戲,引誘少年子弟,傷風敗俗,莫此為甚。又有窩娼聚賭,千計百方以誘人者,謂之走槽。一經墮入計中,謂之殺豬。蓋江右豬圈謂之槽,屠戸往圈買豬,謂之走槽。事為新建縣嚴仲籛明府所訪聞,新正之初,即分別出示,高懸厲禁,并飭差查拿。整頓風化,造福地方,豈淺鮮哉!
1897年(光緒二十三年)05月04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潯陽雜俎(九江)
九江訪事人云:西門外新壩尾女兒街,人煙寥落,無知輩每于是地演唱花鼓淫戲。保甲總局吳儀生明府聞知,飭丁往拿,拘獲數人,枷號示衆,若輩或稍知警懼乎?
德化縣梁蔭南明府訪得對江所轄之二套口地方,亦有演唱《花鼓戲》者,誠為傷風敗俗之舉。當卽飭差拘拿,并出示嚴禁。
1897年(光緒二十三年)05月12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潯江帆影(江西九江)
九江采訪友人云:……采茶花鼓戲為傷風敗俗之端。上月晦日之夜,城外保甲局委員蔡次眉二尹,巡至東門外距城三里之新子塘,拿獲演唱是戲之男伶童松山、女伶王吳氏春蓮,帶回局中,將童伶笞責一千板,二女伶各掌頰二百,取具不準逗留甘結,逐之出境,并將班主陳周氏訊明其夫姓名,送縣究治。
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04月22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漢皋雜俎(武漢)
離漢口數十里,灄口、水口兩處,每屆新正之時,演唱花鼓戲,至三月則尤甚,通宵逹旦,男女雜沓,大為風俗之害。不之徒遂亦溷跡其間,為誘拐地步。官斯土者,何竟置若罔聞耶?
1898年12月23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滕王寒蝶(江西南昌)
江西訪事友人云:三腳班采茶淫戲,敗俗傷風,最為閭閻之害。現經南昌縣孟子卿明府、新建縣黃杏林明府訪聞,出示嚴禁。略謂民間斂錢演戲,廢業耗財,原屬有損無益。或遇春祈秋報,賽社酬神,事非得已,亦只應于白畫演唱將敬。若昏夜演唱三腳班采茶淫戲,不特褻瀆神明,而且敗壞風俗,甚至宵小乘機竊發,棍徒結黨橫行,酗酒打架,聚賭搖攤,其害何可勝言。本縣訪聞各村落往往斂錢聚衆,無晝無夜,扮演采茶淫戲,實屬爲害地方,大于例禁,合亟出示嚴禁。為此示仰各鄉諸色人等一體知悉,嗣后如遇報賽酬神等事,止許日間演唱忠孝廉節正大戲劇,不準昏夜演唱采茶三腳班淫戲,并責成各鄉保內紳耆地保人等,隨時稽查禁止,如敢故違,許該紳耆等指名稟縣,以憑立拿嚴懲。若容隱不行稟報,別經發覺,一并嚴究不貸。似此雷厲風行,未知若輩見之,能從此稍為歛跡否?
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03月12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漢水春鱗(武漢)
邇來灄口、沌口等處,盛行花鼓戲,雨意云情,描摹盡致。青衫紅袖,相約來觀,幾致萬人空巷。傷風敗俗,莫此為尤。有地方之責者,其亦有所聞否?
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03月16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宜昌鎖記(宜昌)
宜昌向無演唱花鼓戲,新年,忽有漢陽府屬人,三五成群,在大南門外,每晚登臺演唱,淫聲浪態,褻越不堪,好事之徒,趨之若騖。后有卾中人之在宜作賈者,以其有辱同鄉,不準唱演。
1899年(光緒二十五年)05月12日《申報(上海)》第九版移風易俗(節選,江西)
江西訪事人來函云:……《正風俗》。查演唱淫戲,聚賭窩娼,最易敗壞風俗,誘惑人心,故例禁綦嚴。現聞縣屬各鄉有等無賴棍徒,借口春賽秋報,或遇神誕,雇演采茶淫戲,招集娼妓,開場聚賭,糾眾斂錢。淫戲則描摹盡致,丑態畢呈;娼妓則粉黛極妍,媚情胡底,最足蕩人心志,喪人操守。賭博則廢時失業,破產傾家,甚至流為匪類,不特褻瀆神明,實大為風俗人心之害。除飭差查拿外,嗣后各鄉不得仍蹈前轍。倘敢故違,許該處紳耆約保人等公呈控究。若受賄狥縱,一并嚴究不貸。
1900年(光緒二十六年)02月28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彝陵零墨(宜昌)
《宜昌訪事人函》云:……新正以來,陰雨不時,近數日始晴光大放,河岸居民點染春光,有迎賽花燈者,有唱演花鼓戲者,亦足見承平景象也。
1900年(光緒二十六年)12月10日《申報(上海)》第九版示端風化(江西南昌)
江西訪事友人云:南昌府江訒吾太守,以各屬鄉村,每屆秋末冬初,酬神演劇,并有刻畫牀第之私,描摹淫褻之狀,以悅入目者,敗俗傷風,莫此為甚。爰特出示嚴禁曰:民間搭臺演戲,耗費錢財,聚衆生事,原屬有損無益,然或遇喜慶,敬神酬愿,事非得已,亦袛許偶爾演唱,其一切淫戲夜戲,久經禁止在案。茲本府訪聞各處鄉村,每于冬日豊??之時,演唱采茶淫戲,愚夫愚婦,晝夜聚觀,甚至斂錢演戲,藉作聚賭之?場,開賭抽頭,又為演戲之費。兼旬累月,舉國若狂,愚民因之而傾家,良懦因之而殞命。況復匪徒混跡,宵小乘機,私宰耕牛,拐帶婦女,既壤風俗,又害閭閻,此等頽風,亟宜嚴禁。除移城外保甲總局并飭縣隨時查禁拿辦外,合行示禁。為此示仰合屬軍民諸色人等知悉:爾等須知演唱淫戲夜戲,久干例禁,而賭博私宰,尤為法所不容。又況敗壤風俗,所害者無非自已子弟;滋生事端,所費者無非自已錢財。盜賊由此而生,人命由此而出。子細思量,利害昭然。自示之后,務各父誠其子,兄勉其弟,共安生業,勉為善良,毋得再蹈前轍,自罹法網。倘敢言諄聽藐,一經訪聞,或被告發,定卽飭縣拘案,照例嚴辦,決不寬貸。尤望公正紳者剴切開導,嚴行禁止。倘有不遵,準卽公同稟官拿辦,以正人心而勵風俗,不得迥護瞻狥,同干未便。其各凜遵,毋違。特示。
1901年(光緒二十七年)03月17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鄂渚嬉春(武漢)
《武昌訪事人》云:花鼓淫戲,久千例禁,封篆期內,禁令稍寬,若輩遂復萌故態,每于鄉僻之所,開場演唱,云情雨態,極意描摹,綠女紅男,爭先快覩。傷風敗俗,莫此為尤。所冀良有司厲禁嚴申,惡俗其庶稍改乎?
1902年(光緒二十八年)11月06日《申報(上海版)》第三版沙堤旭日(荊州沙市)
《沙市訪事人》云:江陵縣屬各鄉,每屆新榖登場后,時有無賴之徒廣開賭場,演唱花鼓戲,奸情盜案,往往由此而生。縣主張蕓生大令三攝縣篆,深悉此等惡習,爰于日前出示嚴行緊止,并責成團紳族長剴切示諭,如有陽奉陰違,一并拿究,力挽頽風,大令有焉。
1907年(光緒三十三年)06月25日《申報(上海版)》第十版批飭實力查戶清匪江西(江西萬安)
萬安縣王大令近將整頓保甲情形稟陳省憲,奉贛撫瑞中丞批示云:據稟巳悉。該縣因籌欵維艱,警察未能撫庶自系實情。惟清查保甲戶口,填發門牌,勿任窩留匪類,并使十家互相紏察。此則費輕易舉,必須切實遵行。并將標廠賭博采茶淫戲嚴禁務絶,以正風俗而清匪源。一面會同水陸營汛,嚴拿瀏醴各逸匪,務獲究報,勿稍疎懈。切切。因
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前,流傳最廣的劇目為《喻老四》《張德和》,俗稱:“花鼓戲開了鑼,不是《喻老四》就是《張德和》。”
以上以1912年之前清朝時期文獻資料收集
十問
①清康熙年間(1662-1722年)“湖廣羅羅腔”與清嘉慶(1820年)之后“鄂東哦呵腔(迓戲、蘄水腔、打鑼腔)”是有什么關系?
②“花燈戲”與“花鼓戲”是有什么關系?有什么異同之處?
③“采茶歌”與“采茶戲”是有什么關系?有什么異同之處?
④“湖廣羅羅腔”與“花燈戲”“花鼓戲”“哦呵腔”是有什么關系?有什么異同之處?
⑤晚清(1840年—1912年)“黃陂花鼓戲”(黃孝、楚劇)與“哦呵腔”(迓戲、蘄水腔、打鑼腔)”是有什么關系?
⑥晚清(1840年—1912年)“湖北(黃陂)花鼓戲”與“安徽黃梅調”是有什么關系?有什么異同之處?
⑦晚清、民國(1840年—1949年)這百余年間鄂、贛、皖三地“花鼓戲”“花鼓采茶戲”“采茶戲”“黃梅調”“黃陂調”“採茶調(三角班)”是有什么關系?有什么異同之處?
⑧1879年(光緒五年)10月14日《申報(上海版)》第二版《黃梅淫戲》:“皖省北關外,每年有演唱《黃梅調》小戲者”。“皖省北關外”到底是指哪里?是指“安慶府懷寧縣北門外集賢關”還是指“太平府蕪湖縣北門來鳳門外北關”?
⑨清光緒五年至民國三十八年(1879年—1949年)這70年間有什么歷史文獻資料記載“「黃梅調」起源于安慶府懷寧縣”和文獻證據?
⑩“黃陂花鼓戲”(黃孝、楚劇、西路)、“東路花鼓戲”(迓戲、麻城、紅安)、“采茶戲”(黃梅、陽新)”與鄂東“哦呵腔”(蘄水腔、打鑼腔)是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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