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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市數名男子接觸女子后相繼死亡,事件真相逐步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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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天氣越來越熱,明晃晃的太陽掛在湛藍天幕上,將浮云驅趕得一干二凈。

夏溪騎著那輛吱呀呀響的舊自行車往老巷里去,身上深藍整潔的警服一塵不染,老巷口賣綠豆水的大伯見到夏溪嘴角一咧,遙遙地喊道:“這不是夏家那丫頭么,工作咋樣,定下來了沒?”

夏溪見了,猛地一按把手,車穩穩地停在了大伯面前,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明亮的眸子里盡是喜悅。

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警服,有些驕傲地回道:“定下來了!阿伯你看我穿這身警服好不好看!”

大伯笑著從冰柜里拿出了兩杯綠豆水,連連點頭:“好看好看。來,阿伯別的沒有,送你兩杯綠豆水,回去和你媽一起喝吧,這天兒也挺熱的。”

“哎!”夏溪也不推辭,大大方方接過大伯遞來的袋子,掛在自行車把手上,末了回頭笑吟吟地說道,“謝謝阿伯!”

望著夏溪遠去的背影,大伯欣慰地笑了笑,這孩子打小他看著長大,這老巷里雖然沒有哪一戶是什么富貴人家,但誰有個困難大家都會互相幫襯,而夏溪那丫頭是老巷里同一輩中最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姑娘了。

夏溪左拐右拐在一扇磚紅色大門前停了下來,還沒等她敲門,就聽見里面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門被一推二開,她笑嘻嘻地喊了聲:“媽,我回來啦!”

“快進來快進來,熱壞了吧。”高燕接過夏溪遞來的綠豆水,一邊趕忙招呼夏溪進屋,嘴上還不停的說,“小溪你趕快進屋坐著,我去給你拿西瓜,沒放冰箱里,拿涼水鎮著呢。”

夏溪嘴上的笑意更濃,不一會高燕就抱著個西瓜走了進來,風扇嗡嗡地轉著,母女倆一人一半西瓜,空氣中都彌漫著西瓜清爽的香氣。

“小溪,今天怎么樣?還習慣不?”

夏溪一邊用勺子挖著西瓜,一邊點頭回答:“挺好的,媽,你別擔心。”

“哎呀,哪有不擔心的。你一個女孩子,非得當什么刑警,你說這般案子什么的,媽能不擔心么。”高燕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家姑娘脾氣倔,認準了的事誰都拉不回來。

“對了,媽,你今天看電視沒,那個美女嫌疑人就是我們組負責審問的。”夏溪舀了勺西瓜,隨口說道。

高燕一愣,問了句:“那個叫唐茗七的女孩?”

“對,就是她。”夏溪想起她站在審訊室外,玻璃窗內的女孩滿不在乎地翹著二郎腿,光潔筆直的雙腿線條優美,一字領的黑色禮服裙露出漂亮的鎖骨,幾縷黑發隨意落在肩上,平添了幾分媚氣,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含著淡淡的笑意,被人稱為“美女嫌疑人”的唐茗七因為出眾的外貌使原本就詭異的案子更多了幾分神秘的意味。

夏溪的前輩邢武敲著桌子,大聲地質問唐茗七:“說,你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這些和你有關的男人都在認識你幾個月內就死了?”

唐茗七細密的睫毛顫了顫,嘴角卻輕輕上揚:“我什么也沒做。警官,你們要是懷疑我的話不應該有證據么?他們死的時候我都不在場,哦,或許是和我分手,他們傷心過度了?”

說完,唐茗七笑了起來:“警官,若是真要深究的話,他們婚內出軌才更應該被定罪吧?”

邢武氣得握緊了拳頭,雙眼狠狠盯著唐茗七柔美的面容,從檔案袋里拿出一疊照片,一一攤在唐茗七面前,唐茗七靜靜地看著照片上的男子,目光中不帶一絲感情。

邢武指著這八張照片,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兩年間,你接觸的八個男人,他們先后都死于多器官衰竭,正當壯年的他們都是在與你接觸后不久被送進了醫院,唐小姐,你能解釋一下么?”

“警官,我解釋不了,他們死亡的原因你應該問醫生才是。”

“你——”邢武雙手氣得微微顫抖,他猛地一砸桌子,“你別給我裝傻,是不是你在給他們使用慢性毒藥?”

“警官。”唐茗七抬起明亮的眸子,驀的一笑,“證據呢?”

邢武沉默下來,此刻他斷定這些男人的死亡與唐茗七絕對脫不了干系,但就像唐茗七說的那樣,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而且這些人死亡都是與唐茗七分開后一個月左右發生的,也就是說他們真正發病時,唐茗七并不在身邊。

唐茗七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黑發,抬眼看向了審訊室外,看到夏溪時她目光一停,竟露出了微笑,夏溪眨了眨眼,唐茗七的美麗在她看來帶有一種危險的攻擊性,但偏偏是這種攻擊性讓唐茗七更加美艷動人。

黑發黑裙,被那一對黑眸注視之下,夏溪突然想出了一個不知合不合適的比喻,就像是黑色的大麗花一樣,如此吸引人的美麗女子大抵任何男人都會動心的吧。

夏溪將白天的事講完后長嘆了一聲:“多好看的小姑娘啊,可惜了……”

高燕卻沉默了半晌,小聲問了句:“那她現在會被定罪么?還是?”

夏溪猶豫了一會回答道:“不知道……就像媒體報道的那樣,我們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那些人的死和她有確切關系。雖然……我覺得很可能就是她干的。”

高燕也嘆息了一聲,夏溪察覺到母親的異樣,輕聲問了句:“媽,怎么了?”

“沒事沒事,那個,小溪啊,你也別太累了,早點休息吧。”說完,高燕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桌子,轉身出了客廳,留下夏溪一個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高燕走到院子里,傍晚的夕陽燃燒了整片天幕,火紅晚霞被風趕著襲向遠方,高燕喃喃道:“十年了,終于有人……”

夜幕降臨,夏夜的晚風輕柔地撩撥起街道兩旁的樹葉,夏溪捋了捋長裙上的褶皺,看了眼手機上同事發來的定位,內心一陣忐忑不安。

酒吧門口的彩燈不斷變化著顏色,羅宇望見小跑過來的夏溪嘴角一翹:“新人,這里這里。”

夏溪三步并作兩步到了羅宇面前:“羅警……羅前輩,晚上好,我們今天……”

羅宇輕聲打斷了夏溪的話:“新人,別緊張,我們進去吧。”

酒吧內出人意料的并不喧鬧,茶褐色的暖色燈光明暗不一,夏溪隨意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羅宇則坐在她身旁隔一個空位的椅子上,二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酒吧舞臺上的黑裙女子身上。

柔和的燈光輕撫唐茗七白皙的面容,她優雅地拂了下肩頭的長發,深吸口氣,悅耳的溫柔歌聲伴隨著輕靈的琴音流淌在燈光與酒杯之間。

夏溪與羅宇驚訝地睜大了雙眼,此刻的唐茗七哪里還有白天審訊時嫵媚張揚的樣子,明媚清澈的眸子里含著若有若無的悲傷。

夏溪的瞳孔一縮,她熟悉這樣的表情,深埋在心底的隱秘好像細密的針線,過去被時間一點點縫合了的記憶露出密密麻麻的針腳,夏溪猛地深吸一口氣,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夏日。

羅宇注意到身旁女孩的異樣,微微皺了下英氣的雙眉,輕聲問道:“夏溪,你沒事吧?”

夏溪笑了笑,避開羅宇關切的目光,眼眨也不眨地盯著舞臺上的唐茗七,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不希望唐茗七是兇手。

唐茗七唱了幾首歌便鞠了一躬退下了舞臺,換上了一支樂隊,唐茗七微笑著對酒吧里的顧客一一問好,她就這樣穿過一張張酒桌走到了夏溪與羅宇中間。

羅宇和夏溪都是一愣,唐茗七則揚起嘴角,抬了抬尖尖的下巴:“兩位警官給我留的位置?”

“這……”夏溪將目光轉向了羅宇。羅宇擺了擺手,也露出笑容:“唐小姐說的哪里話,我們就是恰巧路過。”

“那還真是挺巧的。”唐茗七側身坐到了椅子上,單手拄著下巴看向了夏溪,“夏警官面善得很,說起來要是我妹妹還在的話,她也應該像你這么大了。”

“你妹妹?”夏溪小心翼翼地追問了一句。

“嗯,我妹妹去世了。”唐茗七轉動著酒杯,頓了頓又說了句,“十年前。”

夏溪拿著酒杯的手懸在了半空,她驚訝地看著唐茗七,羅宇也發現了兩人的異樣,他剛想追問就被唐茗七手機的震動聲打斷。

“抱歉我接個電話。”唐茗七抬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夏溪,旋即衣裙飄飄地走出了酒吧。

夏溪灌了兩大口酒,羅宇嘆了口氣:“今晚我先送你回去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唐茗七感受著夜晚清爽的微風拂過耳畔的發絲,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樣安寧的夏夜卻是她十年如一日的噩夢,半晌她按下了接聽鍵,里面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小七,你在哪里?”

“剛剛從店里出來,有兩個警察到店里來了。”唐茗七從包里拿出一根煙,并沒有點火,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夾著。

“你小心一點,就差兩個人了。明天記得來服藥。”男聲掩飾不住的關切,唐茗七則溫柔地應聲,道了聲晚安后便掛斷了電話。

她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緩緩點燃了香煙,青灰色煙霧在燈光下緩緩變化著形態,漸漸掩住了唐茗七那一對幽深的眸子。

突然她猛地咳嗽了幾聲,喉嚨中涌起一股甘甜,唐茗七將抽了一半的香煙扔到了地上,聲音嘶啞地低語了幾句:“就差一點點了……”

夏溪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羅宇緩緩地和她討論著案情:“現在輿論壓力比較大,八個受害者雖然都和唐茗七有關,但是我們手頭上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隨便拘留人家,只能這樣跟著她。”

夏溪點了點頭:“可是為什么能夠確定他們八個人都是被殺害的呢?我記得死因是多器官衰竭吧。”

羅宇沉默了半晌,輕聲回答:“其實第一個受害者死亡的時候,家屬并沒有來報案。但是第四個受害者的妻子則一口咬定是唐茗七給她丈夫服下了什么毒藥,要求做尸檢,結果還沒出來的時候就出現了第五個受害者,再比對之前唐茗七交往的男人竟然在那段時間都死于多器官衰竭,這才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可這也不能……”

“新人,你聽過‘傷寒瑪麗’的故事么?”羅宇打斷了夏溪的辯解,繼續說道,“在二十世紀初,有一個叫瑪麗的廚師,她工作的家庭先后有多人死于傷寒,而她本人卻很健康。”

“你懷疑唐茗七她——”夏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是的。但她又有一點不同。”

羅宇皺了皺眉,面露怪異之色,“我們帶唐茗七去做過檢查,和尸檢結果一樣,并沒有發現身體有什么異常。連醫生們都說受害人就像是被什么東西一點點抽走了生命一樣,在機體毫不自知的情況下被奪走了生命。”

“羅前輩,這……這可不是什么都市傳說,你你你別嚇我。”夏溪咽了咽口水,在大夏天里打了個冷戰。

“是我們目前……解釋不了的案件……”羅宇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了車,雙手敲打著方向盤。

“總之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什么證據,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追查的案子。留給咱們兩個剛來警局不久的新人,說明警局也沒有把這件事真的當做案件來看吧。畢竟,于情于理都只是‘過于巧合’。”

“可是已經死了八個人了啊!”夏溪雙手死死地抓著裙角,“家屬們……家屬們還等著調查結果呢。”

羅宇沒有注意到夏溪的異樣,淡淡地回道:“可是即使我們繼續追查下去,結果也是這樣。連‘他殺’的確定證據都沒有,我們還能怎么樣呢?”

“所以我們就什么都不管是么?”夏溪抬眼,直直地看著羅宇。

羅宇被夏溪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他發動車子,避開夏溪的目光,躊躇地回道:“話……話也不能這么說,但案子最后很可能會不了了之吧。新人,你也別太較真。”

夏溪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以為,羅前輩你是不一樣的……”

羅宇沒有應聲,夏溪看著窗外飛速略過的街景,默默地咬緊了下唇。

唐茗七對面坐著一個儒雅清秀的年輕男子,偏栗色的中長發遮住了額頭,只露出一對深邃的眸子,整個人挺拔清瘦,眉眼柔和,是許多女孩子會喜歡的模樣。

他從包里掏出一個小藥盒遞給唐茗七,眼中掩飾不住的心疼:“你比上個月更瘦了……要不我們別……”

唐茗七搖了搖頭示意男子別再說下去,她接過藥盒,倒出了兩粒膠囊放進口中,將整杯水一飲而盡。

“尚,就差一點了。”唐茗七拉過尚的手,安慰道,“更何況,現在回頭不是也來不及了嗎。”

林尚回握住唐茗七的手,感受著女子指尖的冰涼,他嘴角露出慘笑:“是啊,回不了頭了。”

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唐茗七抽回了手,看了眼表:“我先走了,和九號約好了時間。”

“嗯,小七你自己小心……”林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有挽留唐茗七。

唐茗七剛走出公寓樓就撞見了正叼著根棒棒糖的夏溪,她腳步一頓,還是和夏溪打了聲招呼:“這不是夏警官么?”

夏溪也沖唐茗七揮了揮手,還從包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唐茗七:“唐小姐吃么?”

“不……嗯,還是給我一個吧。”原本搖了搖頭的唐茗七又改變了主意,她咬著棒棒糖,是罕見的櫻桃味,“我之前一直怕胖,已經好久沒吃糖了。”

“唐小姐身材這么好,偶爾放縱一下沒有問題的!”夏溪“咔嚓咔嚓”幾聲將棒棒糖咬得粉碎,又指了指公寓樓,“唐小姐今天來見朋友?”

“不是,這是我家。”

“你說謊。”夏溪瞇起雙眼,“我同事說過你住在高老板給你買的高檔公寓里,不是這種舊住宅區。”

“好吧,這是我朋友家。你們調查我一個人就好了,不要把我朋友也牽扯進去。”唐茗七語氣淡淡的,夏溪點了點頭,走在唐茗七身側。

“我說,夏警官,你也不能一直這樣跟著我吧?”唐茗七走出了小區,偏過頭看了眼夏溪,無奈地問道。

“我和局里打好招呼了,唐小姐你不用在意我。”夏溪大大咧咧地回道。

“我接下來要去見朋友,你跟在我身邊不方便。”

“李銘對吧?”

唐茗七腳步一頓,眼中除了驚訝還有一絲隱藏著的欣喜:“你——”

夏溪抿了抿嘴,輕聲說道:“我昨天回去查了十年前的報道,其實你那天在警局就注意到我了吧,昨晚也是提醒我十年前的事。”

“我想你當警察也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吧。”唐茗七沒有回答夏溪的問題,“你查到什么了嗎?”

“那八個受害者的名字都出現在了十年前的卷宗里。”夏溪握緊了拳頭,“唐小姐,就是你殺害了他們吧?”

唐茗七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夏警官,你既然懷疑我就去找證據啊?”

“我會去的。”夏溪頷首,“唐小姐,你不要再繼續了,你身上已經背著八條人命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阻止我?夏警官,我原本以為你會明白我做的這些事,我搜集那么多信息,六年間從未間斷,我不承認我做了什么錯事,如果你真想逮捕我,那就去找證據吧。”

唐茗七揚起下巴,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憤怒,說罷便踩著高跟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前她回過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絕不會讓你妨礙我的。”

夏溪注視著出租車逐漸遠去,她來找唐茗七之前也給李銘打過電話提醒對方小心唐茗七,可是對方聽了兩句就惱羞成怒地掛了電話,還否認自己不認識唐茗七。

羅宇坐在辦公桌上,抬眼就看到了垂頭喪氣回來的夏溪,他走上前,遞了杯熱水,輕聲勸道:“新人,別太鉆牛角尖了,你這是撞了南墻都拉不回來的主啊。”

夏溪抿了口熱水:“羅前輩,這絕對就是唐茗七做的。”

“你昨天不還想為她辯解來著?”羅宇饒有興趣地回道。

“那是……哎呀算了算了,和你說了也不懂。”

“你去找咱們王法醫問問吧,他之前對這個案子挺感興趣的。”羅宇從自己桌上的一堆材料中挑出了一小疊遞給了夏溪,“諾,給你,別再去煩邢隊了啊。”

夏溪滿心歡喜地接下,急急忙忙就往王法醫那里跑,出門時正巧碰上回來的邢武,邢武見了夏溪風風火火的模樣連忙一閃身,嘴上不滿地嘟囔了幾句:“現在的新人都是怎么回事?”

法醫室里王文毅正看著尸檢報告,手上握著一杯熱茶,剛想小撮一口時就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眉頭微皺地放下了茶杯,低聲說了句:“進來吧。”

夏溪好像沒聽到王文毅語氣中的不歡迎,雙眼瞇成兩道月牙走了進來:“王法醫好!”

“新人?”王文毅一挑眉。

“對,我是新來的夏溪。”夏溪恭敬地回答,將手里的材料遞給王文毅,“這是羅前輩給我的資料,我聽羅前輩說王法醫您對這案子也很關注,特地來請教一下您的意見。”

王文毅接過資料掃了幾眼,接著他驚訝地看了夏溪一眼:“你們邢隊知道你在查這個案子?”

“知道……也……不知道。”夏溪含含糊糊地低聲回答,“邢隊讓羅前輩和我跟緊唐茗七,我們跟蹤時并沒有什么發現,但是她那句‘證據呢’讓我很在意……所以就……”

“嘿嘿,小姑娘倒是挺敏感的嘛。”

王文毅點了點頭,“不瞞你說,我做法醫也有十幾年了,死者們都是死于多器官衰竭,按理說要么是急性的疾病引起的,比如說胰腺炎,要么是患者感染了某種細菌病毒……但是通常情況下,一旦機體被細菌和病毒入侵,我們身體的免疫系統就會發出警報才對。”

夏溪一愣,追問了一句:“您的意思是,這些受害者并沒有任何反應就……”

“沒錯。就像是在體內埋入了一個吸取生命的定時炸彈一樣,它們一點點地侵蝕攻擊著患者的機體,等到患者察覺時已經為時已晚。”

“可這不太可能吧……”夏溪嘟囔著,疑惑地看向王文毅。

王文毅推了下眼睛,輕咳了一聲:“這是完全有可能的,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人體之所以能對外來的病毒細菌等產生反應都是靠免疫細胞的免疫應答。而免疫應答的產生是細菌病毒與免疫細胞的相互識別,宛如鑰匙和鎖一樣。”

王文毅抿了口茶水,繼續講道:“雖然我們細胞表面有千千萬萬種組合,能夠識別許許多多的入侵者,但理論上來說還是會有無法識別的外來物的。”

“也就是說這些受害者們很可能是被人為殺害的?”

“是的,一方面,要制作出這樣的細菌需要大量的實驗數據,另一方面,人工編碼制造出細菌的難度也并不小。所以,這很可能是一次蓄謀已久的精心謀殺。”

王文毅揚了揚手中的資料,“今天我和邢隊說了我的想法,但邢隊覺得我可能多想了,也有可能是我推測錯了,新人,你既然有興趣不妨調查下去吧。”

“好!”夏溪一鞠躬,感激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她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留下王文毅一個人喝著熱茶,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新人還真是有活力。”

時針指向了晚上八點,夏溪將氤氳著熱氣的泡面放到桌邊,一只手握著鼠標,一只手放在嘴邊,這是她思考時的小習慣,原來小的時候她總喜歡咬指甲,后來也意識到了這個習慣不衛生,但還是思考事情時忍不住翹起大拇指放在嘴邊。

羅宇走過來,將一聽熱咖啡放在了桌上:“夏偵探,查什么呢?”

“嗯……嗯?”夏溪回過神來,苦笑一聲,“我說羅前輩,你就別笑話我了。我去找王法醫,王法醫懷疑這幾起案子都和一種人造細菌有關,而能制造這種細菌的人在本城應該沒有幾個人才對。”

“所以你就在查各大研究室?”

“對……誒?”夏溪的目光停留在了某則新聞上,“本市著名科學家劉明謙因多器官衰竭去世,時間是三年前……所有研究將有劉明謙的助手林尚接手……”

“這有點意思啊。”羅宇摸了摸下巴,“查查這個林尚。”

夏溪點頭,搜索了一下林尚,林尚的資料并不多,不過學校的論壇里有說劉明謙許多的研究成果都是林尚發現并開始著手研究的,后來被劉明謙搶了過去寫進了自己的論文里。所以許多人都說劉明謙一死,林尚這也算是熬出了頭。

“我明天就去找找這個林尚。”夏溪喝了口咖啡,在筆記本上飛速地記下了相關資料。

羅宇笑了笑沒有接話,拍了下夏溪的椅背便轉身離去。

第二天上午,夏溪就去了林尚的實驗室,林尚穿了一件寬大的白大褂,見到夏溪時一愣,隨即溫和地一笑:“夏警官,您稍等,我換下衣服。”

夏溪看著男子干凈的眉眼,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調查方向。不過人不可貌相,唐茗七再美麗動人,身上也有可能背著八條人命不是。

夏溪坐了一會,林尚便從實驗室走出,坐到了她對面。藏藍色的短袖襯衫,赭色長褲,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夏溪打量了林尚幾眼,輕聲說道:“林先生真是青年才俊啊。”

“哪里……”林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請問,夏警官這次來找我是什么事?”

“我想問問你的老師劉明謙的事,三年前你的老師死于多器官衰竭,而我們追查的案子中,死者也都是死于多器官衰竭。”夏溪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你的研究是免疫相關研究對吧?”

“所以呢?夏警官,你懷疑我和報道上的那個案件有關系,有什么證據嗎?”

“有一次我看見唐茗七從你家那棟單元樓出來,你認識唐茗七么?”夏溪眉頭一皺,換了一個問題。

“不……”林尚剛想否認卻被夏溪的電話鈴聲打斷,羅宇打來的電話,她向林尚說了聲抱歉便按下了接聽鍵。

“夏溪,李銘死了!還有……還有那個吳昊祁!”羅宇焦急的聲音傳來,夏溪一愣:“什么?死了?”

這才離她警告李銘不過三個星期,怎么李銘就死了?

“看來已經結束了……”坐在夏溪對面的林尚突然笑了起來,“夏警官,帶我走吧,你們會在李銘身上發現注射的針孔,李銘、吳昊祁和那八個人都是我殺的。我,不認識唐茗七。”

夏溪雙眼睜大,手機差點從手中滑了下去,另一邊的羅宇也聽見了林尚的話,他沉默了半晌,好像也吃驚不小,緊接著羅宇嘆了口氣對夏溪說道:“夏警官,帶林尚回來。”

困擾了警方近兩年的案子以嫌疑人自首畫上了句號,媒體上只是提及林尚因為研究被導師奪走而心生怨恨,在三年前用正在研究中的細菌殺害了導師劉明謙,隨后在兩年間共殺死了十人,而唐茗七的則僅僅是個巧合。

夏溪不甘心地看著報道,她曾質問林尚為何要把所有事情都攔到自己身上,林尚卻只是笑了笑,輕聲對她說道:“不要為難小……唐茗七。”

那樣悲傷的微笑,她在唐茗七臉上也曾見過。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卻被林尚打斷:“就看在十年前事件的份上,最后幫唐茗七一次。”

夏溪這才猛然想起,十年前的案子里,唐茗七和自己一般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庭。面對痛苦的回憶,有人選擇了遺忘,仿佛如此傷疤便不復存在,有人選擇了反反復復將那份痛苦刻畫在心里,背著它前行。

夏溪屬于前者,唐茗七屬于后者。而卷入這件事中的林尚關心的始終是唐茗七罷了。

如若不是唐茗七給夏溪打了個電話,夏溪這輩子都不愿再與她有任何關系。

那是林尚入獄的第二個星期,電話里,唐茗七的聲音不再婉轉悅耳,沙啞中帶著一絲倦意。

“夏警官?”唐茗七輕聲問。

“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夏溪抿了下嘴唇,面露古怪地問道。

唐茗七語氣淡淡的:“我生病了,會像之前那十個人一樣死去,這件事,你還沒有了解全部,我希望你能聽我講一講,當然你若不愿意,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夏溪握緊了手機:“你在哪里,我去。”

醫院病房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唐茗七靠在墻壁上,面容慘白,明亮的雙眼此刻也沒了當初的神采,原本好看的瓜子臉因為生病而變得更加瘦削,不過即便如此,唐茗七仍是個出眾的美人。

夏溪敲了敲門,唐茗七將望向窗外的目光收回,看向了夏溪,露出善意的微笑,與之前對夏溪劍拔弩張的氣勢完全相反。

這一刻,夏溪仿佛在唐茗七身上見到了林尚的影子。

“坐吧,夏警官。”唐茗七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夏溪將果籃放在床頭柜上,安靜地坐了下來。

“夏警官,我知道你一定查了十年前的案子,也知道主謀是誰。”

唐茗七緩緩說道,聲音聽不出息怒,“我不怨你什么都沒做,畢竟生活是要向前走的,選擇復仇這條路是我們的任性。不,倒不如說是我的任性。”

“我……”夏溪想要辯駁什么卻被唐茗七擺了擺手打斷。

“我查過了,你和你的母親一起生活,雖然生活苦了些卻還有人幫襯。但我就不同了,那一場大火奪走了我的父母和小我三歲的妹妹,我的家沒了。”

唐茗七做了個深呼吸,繼續說道:“明明是他們的失誤引發了火災,奪走了我的一切,而最后卻變成了我父親一人的失誤!那一天母親帶著妹妹去接父親回家,為我慶祝歌唱比賽的冠軍,卻再也沒有回來。”

“我被母親家那邊的親戚領養,沒錯,就是劉明謙,林尚的導師。”

唐茗七又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猛得咳嗽起來,夏溪見了剛想上去扶唐茗七卻被她一把推開,“我經歷了什么你永遠不會懂。”

唐茗七閉上眼,身子微微顫抖,她想起那些如同夢魘般的無數個夜晚,直到林尚的出現才將她拉出劉明謙的魔爪。

十六歲,正是女孩子最明媚動人的年紀,唐茗七卻兢兢戰戰地站在林尚身后,劉明謙站在兩人對面,目光盯著林尚,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怎么,你也看上這丫頭了?”

“老……老師,您這樣做是違法的!”林尚嘴巴張張合合好一陣才艱難地將“老師”二字說出了口,他一邊安慰著瑟瑟發抖的唐茗七,一邊挺直腰桿,與劉明謙對視。

“你能救得了她么?我這么多年供她吃,供她穿,她呢,除了唱歌以外一無是處,我還能指望著她回報我么?所以就趁著現在從她身上要一點好處罷了,不過你現在若是說出去傷害到的人也是她。”

劉明謙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唐茗七,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林尚身上。

林尚回過頭看著唐茗七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隱隱作痛,他心中反復掙扎了一番,最后下定決心般問道:“我要怎么做你才會停手?”

“很簡單,一直做我的助手,我就再也不會動她一個手指頭。”

“不行,尚哥哥,你不能……”唐茗七看到劉明謙目光中閃過一絲喜悅,與她十四歲生日那一天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一般無二,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唯一對自己好的林尚往火坑里跳。

也是那一刻,唐茗七心中升起難以抑制的恨意與怒氣,這也是后來林尚研究成功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將人工細菌注射進了劉明謙身上的原因。

劉明謙不閃不避,目中沒有驚恐,反而露出了笑意,他死死攥住唐茗七的手腕,奪過僅剩一點菌液的針管,將其扎進了唐茗七的手臂上。

“你終于下殺手了,很好很好。你要記住這一刻你心里的怨恨,這怨恨會伴隨你,直到你也被你最喜歡的林尚研究出來的成果奪走生命。”

唐茗七驚恐地尖叫起來,身子蜷縮在墻角不住地顫抖,直到林尚發現自己研究室里的菌液被拿走,趕到劉明謙家時見到了楚楚可憐的她。林尚什么也沒有問,只是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她在林尚溫暖的懷抱中醒來,眼淚瞬間決堤。

“我原以為自己會在脫離劉明謙的掌控下便就此罷手,但他那就話就像是詛咒一樣一直糾纏著我。我開始調查十年前的案子,一一尋找受害者,其中就包括你的母親。”

唐茗七揚了揚下巴,夏溪并不吃驚,只是抹了抹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安靜地聽唐茗七繼續講道。

“這種藥物能夠躲過免疫系統的監視,所以我去做檢查時也不會有一點反應。而恰巧那時候尚已經研制出了能夠短暫抑制人工細菌的藥物,我也是在那時候知道了這種細菌可以通過性傳播感染他人,所以我開始瘋狂地向那些奪走我家庭的人復仇。”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找不到證據……”夏溪喃喃。

“對。尚也知道我不會就此停手,他只是一心研制能夠克制細菌的藥物,希望我能活下來。自始至終,包容我的也只有尚一個人。而因為我的任性,我害的他背上了所有罪名!”

唐茗七將一支錄音筆從枕頭下拿了出來,遞給夏溪,“雖然錄音不是十分有利的證據,但我還是請你,一定要救救尚。我……時間不多了……”

話未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一推而開,夏溪回眸一愣,來人竟然是羅宇!

羅宇此刻顧不上和夏溪解釋什么,而是沖到了病床邊,雙手扳住唐茗七的肩膀,一對英氣的眉緊緊皺在一起,他深深地注視著唐茗七。

半晌才聲音微顫地問道:“茗七,為什么?這和我們約定的不一樣吧?”

不是嚴厲的質問,此刻的羅宇仿佛換了個人一樣,滿眼盡是憐惜與悲楚,他垂下手,坐到了唐茗七身旁,就這樣默默地等著唐茗七的回答。

夏溪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唐茗七這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羅宇,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對你……”

唐茗七搖搖頭說道:“羅宇,不,連宇,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夏警官,抱歉我失約了。”

“林尚把最后兩粒藥放在了我這里,你快點服下,要不然……”羅宇吸了下鼻子,從口袋里翻出一個小藥盒遞給了唐茗七。

夏溪聽到“連宇”名字的瞬間心中一跳,這個名字她曾在十年前的事件中見過,原來羅宇竟也是十年前案件的受害者之一!

“我不會吃的。”唐茗七推開羅宇遞過來的藥盒。

“茗七,別鬧。”

“你把這藥盒和尚實驗室里的東西都上交吧,尚和我已經商量好了。”

唐茗七不再看二人一眼,將頭轉向了一旁,“我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自是最清楚的,連宇,你若是真的為我考慮就讓我安安靜靜地走最后一程吧。”

羅宇不再堅持,他起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環抱住了唐茗七,他哽咽地說道:“謝謝你,茗七。”

“所以,羅前輩騙了我?”

出了病房門,夏溪苦澀地開口問道,此刻她腦子暈暈的,剛哭過的紅腫雙眼還有些酸澀,她看著自己身旁的俊朗青年,聲音細細的,含著一絲莫名的情愫在里面。

羅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的約定是復仇沒錯,但我……我對茗七……”

他思考了一下措辭,繼續說道:“我對她有好感,我不想眼睜睜看著她做錯事,又不好直接阻止她,就特意把線索給了你。你和她情況差不多,我想著你可以勸勸她……”

夏溪猛地拽住了羅宇的衣領,低聲吼道:“你連她經歷了什么都不了解,就想著去改變她,虧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對她有好感?!”

夏溪分辨不出此刻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是對唐茗七經歷的憤慨、同情?還是知道了整件事情后的無助和悲傷?又或是她對眼前青年那尚在萌芽中便無疾而終的一點戀情……

羅宇黯然垂眸,只輕聲說了句:“我們回去吧。”

夏夜的晚風帶著些許燥熱,高燕看著電視機里播報的案件詳情,心中石頭落地般地長舒了一口氣,十年前的事以如此結尾便好,此后便也不會有人再追查下去了。

她見過自家女兒口中那個美麗的嫌疑人,老街里出現一個這樣驚艷的姑娘難免會引起注意,她也好奇這個姑娘來這老街是為了什么,沒想到那姑娘卻在自己門口停下了腳步。

“小姑娘,你找誰啊?”高燕一愣,將自行車推到大門前,眉毛擰在一起地問道。

女子眉眼彎彎地笑道:“您是高阿姨吧,我叫唐茗七,十年前的事……”

唐茗七的話戛然而止,高燕則嘆了口氣,將門打開,推了自行車進去,邊走邊說:“唐姑娘進來說吧。”

高燕沒想到十年前的事真的還有人記著,并且找到了自己家來。

唐茗七四下打量了小院一眼,跟著高燕進了屋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桌上擺著的照片上。

“這是我閨女。”高燕說著,眼角笑出了皺紋。

“您閨女真漂亮。”唐茗七收回目光,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發上。

高燕則開門見山地問道:“唐姑娘想問些什么?”

“十年前那一場大火奪走了我父母和妹妹的生命,而我父親則被誣陷成了犯人。”

高燕聽后瞳孔不自覺地一縮,拿著綠豆水的手微微一顫,唐茗七見了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讓高燕感到不快,便繼續解釋起來。

“那一天,我母親帶著妹妹去接父親,卻葬身火海,那場意外的原因是電器引起的火災,所以應是公司的電路老化問題,并不是我父親的原因。而且我母親最后給我打的電話里說他們在父親的辦公室里,父親和他們在一起,不可能在火災后續報道的配電室里。”

高燕扭動了一下身子,問道:“那……唐姑娘的意思是?”

“我父親是冤枉的,火災原因是電路起火沒錯,但絕對不是因為我父親故意損壞,我特意查詢了當年電路維修記錄還有……”

唐茗七一頓,想著該如何措辭,“還有當年管理層人員的證詞,應該是公司電路早已經老化,這個事故應該公司承擔。”

唐茗七想起她刻意接觸當年的經理時對方笑嘻嘻提起那場火災,無意中說出了“唐珂不過就是替罪羊”的話來,她雙拳握緊,問道:“高阿姨,您有沒有知道相關的信息呢?哪怕一點點也行!”

高燕陷入了沉默,半晌她下定決心般說道:“你和我來。”

高燕從房間里大衣柜上面拿下來一個紙盒子,里面是公司相關的電路維修記錄,她猶豫一下遞給了唐茗七,唐茗七則面色一凝,隨即陰沉下來,過了一會才勉強露出微笑問道:“阿姨,您介意我復印一份么?”

“不用了,你帶走吧。我不想再與十年前的事有任何瓜葛了,好不容易小夏也走出了陰影,這事……這事我們想漸漸忘掉。”

唐茗七苦笑一聲:“那,我就謝謝阿姨了。”

高燕在唐茗七走后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會,她也很糾結自己做的是否正確。

確實,當年電路有問題,但是十年前那場火災的原因卻并不是這個。她和女兒的遺忘是建立在唐茗七心中對于十年前執念上的。

高燕看著電視上關于林尚那些輕描淡寫的報道,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夏溪或許不記得了,但當年火災的原因卻是因夏溪而起。

原本就不應該有閑雜人等進入的配電室,年幼的夏溪跟著父親溜了進去,老化失修的電路被夏溪打翻的水淋上,電光火石間,夏智行迅速帶女兒離開配電室,卻在打火警電話時遲疑了。

不難查出失火是因夏溪而起,為了女兒的未來他卻將無辜的唐珂牽扯進了其中。而良心有愧的他選擇了將昏迷的夏溪交給急急趕來的高燕,自己投身火海救出了兩個人后再沒有回來。

高燕自問心中有愧,可夏溪卻并不記得這一切,有關火災和父親逝世的記憶,痛苦是清晰的,可過程卻是模糊的。

所以當夏溪當上刑警后,她自己開始調查案件,高燕也曾擔心過。可案件記錄上只是隱隱透露出電路老化的原因,真正的隱秘自始至終只有高燕和夏智行兩人知道而已。

尾聲

案件落幕的那天晚上,殘陽如血。

夏溪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這一切對于她仿若一場過于悲傷的夢,想起十年前,母親與自己相擁哭泣的那個夜晚,那些痛苦的回憶混著唐茗七所說的那些傷痛,如潮水般向她襲來。

原本結了痂的傷口被撕扯而開,還添上了莫名的悲傷和心底隱隱涌出的一絲絲不安,夏溪抱著自己的雙膝,不知究竟在為誰哭泣。

她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許久,直到母親拿著一碗她最喜歡吃的蓮子紅豆粥進來,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肩,一遍遍告訴她:“沒事的沒事的……”

唐茗七從林尚身上得到的也是如此的安全感吧……夏溪在母親懷中罕見地放聲大哭起來。高燕則默默地撫摸著夏溪的長發,輕聲說道:“以后記得去看看那個唐姑娘。”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夏溪待事情結束后便轉到了其他分局去。唐茗七在與他們見面沒幾天便去世了,林尚的研究也被其他人繼承,羅宇也受到了相應的處罰。

又是一年盛夏,樹影婆娑,蟬鳴陣陣,天空湛藍如洗,一個眉眼清秀的姑娘身著一身干凈的警服站在墓前,將手中艷麗的花束放下后便轉身離去。旁人見了都紛紛驚訝,哪有人帶大麗花來的呢?

淡粉色、暗紅色、橙色的大麗花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絢爛美麗,開得張揚肆意,夏溪曾特意查找過是否有黑色大麗花存在。

得到的答案卻是黑色大麗花早已滅絕,留下的只是顏色淡化的暗紅色花朵,就像是夏溪從此再未見過有唐茗七一般美麗的人。

她還是能記得第一次見到唐茗七時那一瞬間的驚艷,黑裙黑發,嘴角帶著魅惑危險的微笑,如今想起,她還是會下意識屏住呼吸。

有人說大麗花的花語是“勇氣”、“毅力”和“反復無常”,不知如何評判唐茗七的夏溪便覺得這花語形容唐茗七也正合適。

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親,唐茗七去世后她收到了唐茗七的一則留言,留言中唐茗七用淡然的語調緩緩講述了十年前的真相。

聰明如唐茗七在見高燕時就起了疑心,再仔細調查下便知曉了結果。

她得知真相時先是震驚隨即釋然,經歷了太多傷痛和報復了太多人的她選擇了原諒夏溪。

夏溪在聽到唐茗七留言的瞬間,心底塵封的痛苦回憶霎時涌上心頭,那個美艷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利用了她也送了她一份禮物。

她用自己牽制了羅宇,盡最大努力為林尚減輕罪名,而她也因為見證了這一切的生死離別和情感糾葛而終于放下了十年間的包袱。

即便知道了真相,現在的她也能夠好好地勇敢走下去了。或許這有悖于父母的犧牲和唐茗七的諒解。

知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吶喊著,夏溪又深深地望了眼那放著燦爛花束的墓碑,深吸口氣,迎著明晃晃的太陽,踏步向前,警服上的徽章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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