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重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臺灣版,特別親切,甚至還有一種對過去的那個消逝年代的深切緬懷,所以竟有點百感了。
相較于上世紀80年代末之初讀時,亦仿若有了一份更深刻和豐富的體驗和感受。或許,乃是流逝的歲月,贈予了我以更多的人生經歷,從而我亦不再是當年的那個激情、剛烈、叛逆、無所顧忌的懵懂青年了,而是……
好了,打住,有些話就說到這里為止了,留著,在未來的小說里說。
薩義德辭別人世前仍在撰寫中的《論晚期風格》我過去始終未找來讀,盡管此書曾一度是知識分子型音樂發燒友手中的熱門讀物。
薩義德不僅僅是一純粹意義上的知識分子(他獨創的"后殖民主義與文化"之觀念,迄今仍是知識分子觀照世界,乃至自我審視與批判——尤其是資本主義社會之知識分子——的全新視角),同時,他也是一精通且諳熟古典音樂的樂評人(在最著名的知識分子思想家中,懂得且能如魚得水般地詮述古典音樂者,以我看,前者有法蘭克福學派的猶太學者阿多諾,于后者中,若能數得上的人物恐怕也只有薩義德了)他自小就會彈鋼琴,也由衷熱愛古典音樂,所以談起音樂來他總能鞭辟入里——比如他與指揮家巴倫波依姆關于古典音樂的對話,便可見一斑。
此刻我亦問自己,為什么,十多年前,當眾多燒友皆在熱議薩義德的這本書時,我居然沒有也跟著趁熱打鐵地趕趟去讀它,反而避而遠之,直到昨天,這才驀然想起似乎需要讀讀了———為什么?
哦,仿佛明白了,是向來不是個熱衷跟風和追逐熱點一人,但心下又知道,有一天,終究會讀的,但需要有個契機與心情,畢竟薩義德書中論及的——托馬斯-曼、理查德-斯特勞斯、讓-熱內、歐里庇得斯、布里頓,似乎(僅僅是似乎)還有莫扎特、貝多芬,那么薩義德極喜的鋼琴家古爾德他會在書中聊及嗎?等等,均是我感興趣的人物,包括他們的作品我亦熟悉。
《論晚期風格》于我乃是遲到的閱讀,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這種延遲了十多年的閱讀,更有可能讓我對薩義德的音樂思想有了另一重意義上的領會與理解,乃至感受,因為這期間我也在成長。是的,由此再看薩義德的《論晚期風格》,或許,從中我會獲得更多的甚至是意外的思想禮物。
至于這次重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則令我有了似乎別樣的心領神會(我仍處在閱讀進行式中)。誠然,我實在無法理解昆德拉的晚年竟然令人大跌眼鏡地寫出那么糟糕的作品,完全不像他的文學水準。為什么會這樣?難道僅僅是因為他長久離開了他的母國,在異國他鄉漸失滋養他創作靈感的土壤?
可能!
盡管如此,我依然熱愛昆德拉,因為他早期作品曾給予我以巨大的精神和思想的營養和啟示,且始終在冥冥中引領著我向上。
2024年12月21日于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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