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中國商界與資本市場，迎來第一個爆炸性事件。

作者 |蕭風

來源| 投資家（ID：touzijias）

2025年，中國商界與資本市場，迎來第一個爆炸性事件。

阿里巴巴，賣掉了大潤發。

投資家網獲悉，阿里巴巴元旦發布公告稱，宣布子公司及NewRetail與知名PE德弘資本達成交易，以最高約131.38億港元的價格出售大潤發母公司高鑫零售全部股權。至此，那個名震兩岸三地的中國臺灣大型連鎖量販超市，易主。大潤發，“含淚”投入新買家懷抱。

作為阿里巴巴昔日布局線下零售最重要的資產，在臺灣起家的大潤發超市一度風靡中國，是中國人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自行設計規劃管理的原創超市，并在1999年因創下240億元營收而震驚全球零售業。世紀相交的千禧之年，大潤發與法國歐尚合資打通征戰全球的道路。

令人驚鴻的是，取得過240億元營收的大潤發，又創出了“奇跡”，曾以404億元營收規模擊敗“不可一世”的超市霸主家樂福，登頂“中國超市之王”寶座。2011年，為加速全球化，大潤發聯手歐尚合并港股IPO，“中國最大零售商”高鑫零售超越沃爾瑪，拔地而起。

但隨著馬云倡導下的“新零售概念”崛起，線下輝煌的大潤發，屢屢被線上沖擊。2017年，大潤發決定“服軟”，阿里巴巴斥資28.8億美元入股高鑫零售，隨后追加280億港元拿下控股權。可自從阿里巴巴接手大潤發，馬云就玩不轉了，高鑫零售陷入經營性虧損，“跌落神壇”。這家市值一度達到1000億港元的零售龍頭，折騰幾年，已跌光800多億港元。

2024年底，有消息稱，“大潤發要被賣了”。2025年元旦，大潤發真被賣了。

131.38億港元出手，阿里巴巴“賠本也要賣”，馬云的選擇無疑釋放出了，“遠離線下零售的信號”。雖然，女星陳好老公、德弘資本董事長劉海峰撿了個超級大漏，可對于大潤發來說，混到如此結局，不免唏噓。換了“金主”的一代“中國超市之王”，能否王者歸來？

一

2025年元旦，一個大消息砸向中國商界與資本市場。

阿里巴巴，賣掉了大潤發，中國零售業迎來新變局。

其實，早在2024下半年，一場歡呼零售業未來的變局就已經打響，先是京東“虧錢”退出永輝超市。素有“10元店”之稱的名創優品，用63億元接盤，永輝超市大股東，易主。

這筆交易引發了業內轟動，它釋放了一個信號，零售業頭部公司，開始放棄線下布局。在中國零售業向新零售轉型的時代，京東與阿里巴巴一直是兩家極具風向標的公司。也是它們兩家，掀起了長達10年之久的零售業轉型突圍戰。這場曠世戰役，早期由京東發起。

2015年，自覺深謀遠慮的京東創始人劉強東，想到了一個京東有機會比肩全球零售巨頭的“方法論”。他突然間意識到，“單靠線上，遠遠不夠，線上與線下融合才是康莊大道。”于是，他當年一邊籌備婚禮，一邊百忙中考察線下發現，永輝超市很符合京東長期戰略。

劉強東帶著考察團走訪了福州永輝超市，他有感而發的表示，“永輝超市生鮮供應鏈模式不具備復制性，這和京東一樣，其它企業無法復制京東模式。”人逢喜事，劉強東率性入局，京東則斥資43.1億元當了永輝超市股東，劉強東沒想到的是，他開辟了零售轉型篇章。

“有狗的地方，怎能沒貓？”京東入股永輝超市第二年，不甘寂寞的阿里巴巴創始人馬云就出手了。馬云更狠，他直接把傳統零售逼到墻角，提出了日后令他束手無策的“五新（新零售、新金融、新制造、新技術、新能源）”。他格外強調，“新零售概念”會給傳統零售帶來挑戰，但他也說，“會有機遇”。網友心里清楚，他說的機遇是，“跟阿里巴巴合作”。

馬云一句話，非同凡響。說合作，合作就來了。2017年，線下零售罕逢敵手、線上被打的如履薄冰的大潤發“服軟”了，阿里巴巴強勢控股高鑫零售，用28.8億美元、280億港元的代價，硬拉著京東重回“起跑線”。阿里巴巴代價更大，“對錢不感興趣”的馬云，不在乎。

彼時，馬云底氣十足，他是“新零售概念”的提出者，還搞不定大潤發？

媒體普遍認為，“新零售教父馬云，會讓線下零售脫胎換骨，更上一層樓。”

二

“更上一層樓”是外界對大潤發的期待。大潤發早就有了“好幾層樓”的高度。

大潤發不單是知名零售品牌、超市，它的出現對整個中國零售業影響深遠。它開創了中國人自行設計規劃管理的原創超市先河，把原創精神貫徹到經營，是“后浪”參考的榜樣。

在“超市二字”沒有普及的1943年，大潤發雛形就誕生了。后來，大潤發遷至中國臺灣，由本土公司潤泰集團接手。1996年，潤泰集團整合啟動大潤發，把原創理念帶回國內。由于大潤發不走“尋常路”，創新思維很快受到了消費者歡迎，用240億元營收驚呆海內外。

90年代，一家中國人原創超市，擁有240億元營收，是匪夷所思的。外資，長期對國內零售、超市保持統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外資也害怕了。世紀相交的千禧之年，外資面對零售第一次“服軟”，法國歐尚請求與大潤發合作，幫助其打開通往全球零售的大門。

法國歐尚進入，提供了資源與市場，大潤發借力打力，在2009年創下404億元的營收“奇跡”，一舉擊敗法國零售巨無霸家樂福的在華業務，順利登頂“中國超市之王”寶座。2011年，榮耀加身的大潤發沖刺資本市場，聯手歐尚合并港股IPO，坐穩“中國最大零售商”。

據說，這一動作把全球零售巨無霸沃爾瑪嚇出了冷汗。給全球制造冷汗的大潤發也沒想到，戰勝了同行，輸給了電商。在國內電商的步步緊逼下，強如大潤發也必須“服軟”。2016年，“新零售概念”的到來，將傳統零售放在“火上烤”，線下不轉型，很難看到出路。

大潤發沒辦法，只能把轉型的希望寄托給“新零售教父”。買下大潤發，阿里巴巴線下零售版圖完整。時任阿里巴巴CEO的張勇在“大潤發年會”上的一席話，觸及靈魂。他說，“兩個企業走在一起，真是天注定。未來沒有線上線下之分，我們都真正相信新零售。”

不得不說，阿里巴巴想脫變大潤發，真是盡其所能，不斷給它們“跑馬圈地”，把新零售能帶來的所有美好，裝給大潤發，一頓概念推動下，高鑫零售市值突破1000億港元，大潤發中國門店數量擴充至600多家，而在阿里巴巴內部，大潤發是鮮有享受“獨立”的業務。

馬云愛大潤發，給了它們“幻想的美好”，卻換來了“現實的打擊”。

三

加入阿里巴巴大家庭的大潤發，變得格格不入。

強行把“新零售概念”注入給大潤發，適得其反。2024年，大潤發徹底繃不住了，以2024財年，年內虧損16.68億元、虧幅2238.5%“驚掉下巴”的壞成績，“跌落神壇”。這家市值一度達到1000億港元，名頭響徹海內外的“中國超市之王”，已跌光800多億港元。

伴隨阿里巴巴前CEO張勇離職，大潤發最后一根“耐心”稻草，沒了。內部，常年相對“獨立”的大潤發，屢次傳出要被獨立出去。在沒找到合適買家之前，阿里巴巴想過給大潤發機會，折騰幾年，才想到啟用大潤發、歐尚巔峰時代老將，“半旅游、半創業”的沈輝。

可惜，高鑫零售CEO沈輝執掌周期太短，無力回天。2025年元旦，阿里巴巴下決心賣掉大潤發，以最高約131.38億港元的低價，跟“中國超市之王”揮手告別，成功解套、止損。

有分析人士說，“此次交易，沒有輸家。”最大贏家肯定是德弘資本。在女星陳好老公、“中國PE教父”劉海峰帶領下，德弘資本近年在全球零售業撿了不少大漏。這家PE的厲害之處是，幾乎總能幫手上的項目轉型升級，或許大潤發遇到對的人，會有個不一樣的開局。

賣掉大潤發的阿里巴巴算是解脫了。沈輝在《致大潤發全體員工的信》里表示，“本次交易為阿里巴巴根據其戰略方向所做的聚焦調整，在過去7年，阿里巴巴對高鑫零售的數字化轉型給予了重要的支持。展望未來，充滿希望，公司核心管理層穩定且基本保持不變。”

《致大潤發全體員工的信》拆解一下，馬云釋放出了，“遠離線下零售的信號”。零售起家的阿里巴巴要干什么？答案是，科技。阿里巴巴CEO吳泳銘曾指出，“阿里巴巴的優先方向是，互聯網、AI驅動的科技、全球化的商業網絡，要更堅決地投入，更果斷地取舍。”

加之京東退出了永輝超市，線上零售發起的線下零售轉型突圍戰正式宣告結束，不論京東，還是阿里巴巴，本質是，“誰都沒贏”。可這兩家公司卻給中國零售業的線上與線下融合，提供了更多可能性。降低了“后浪”的試錯成本，給了其它玩家“回爐零售”的機遇。

“誰干得好，誰就來干。”不一味的把一切抓在手心，也是一種格局。就像2024下半年，馬云想明白了，他跟劉強東握手言和，“貓狗結束10年苦戰”京東物流接入淘寶天貓。

換了新股東，永輝超市谷底反彈，股價幾個月飆漲240%，逆境反轉。按著沈輝《致大潤發全體員工的信》的說法，大潤發估計仍是他來管理。沒了內部的束縛，沈輝可以大干一場了。

期待，大潤發的王者歸來。也期待，中國零售業在2025年，再展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