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王麗麗忽然站起來,說:“我和錢樂下個月結婚,大家一定要來玩,”
話音一落,喧鬧瞬間寂靜,大家先看看我后又打量她,在場的人雖然詫異,仍然爭先恐后表示祝賀,熱鬧死灰復燃。
錢樂是我男朋友,我們在一起十年,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結婚,沒想到最后和他喜結連理的是一直跟在我身邊,和我以朋友相稱的王麗麗。
其中原因不新奇,他們也能猜到一二,飯局到了尾聲,大家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甚至是可憐,在我看來就像看街邊的落水狗。
我沒有理會,強顏歡笑道別后,轉身離開,王麗麗卻不放過我,追上來將我攔下,得意洋洋的炫耀。
“姐,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希望你可以祝福我們,”
“這不都是你設的局嗎?”我毫不猶豫戳穿她的假面具,“是你主動、”
“如果他不愿意,我主動有什么用?”王麗麗笑容越發(fā)得意,嘲諷的說:“你主動了這么多年,最后不也沒能守不住他?”
“王麗麗,你還真的以為是他主動選擇你?”
我咽不下這口惡氣,鄙夷的瞪著她。
“是我不要他,他才要了你,只要我勾勾手指,他還是會屁顛屁顛回到我身邊,他在你眼里是塊寶,在我這里什么也不是。”
王麗麗臉上表情僵硬,愣住幾秒后,咒怨的盯著我,“你別異想天開了!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就是個沒有人要的老女人!”
“行,我們走著瞧,”我輕蔑地看向她,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頓時暢快多了,“婚禮,我一定會去,也一定會讓你們的婚禮成為婚姻的葬禮!”
我轉身離開,上了出租車,身體徹底軟下來,虛弱地癱坐著。
剛才慷慨激昂的陳詞如同石頭壓在我心上,如果做不到,王麗麗肯定將其視為笑柄,傳得人盡皆知。
回到家,清醒過來后,我開始為自己大放厥詞感到后悔,但事已至此,已經無路可退。
可我平凡了大半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去做……
來不及多想,第二天一早,醫(yī)生打電話過來,叫我去復查,醫(yī)生語氣嚴肅,我提著一口氣立刻趕去醫(yī)院。
“確診了,你的這些癥狀就是長期服用避孕藥引起的,”醫(yī)生話語十分肯定,憂心的說:“你快三十的人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再過幾年就是大齡產婦,避孕藥別吃了,不然還能不能有孩子都很難說,”
“醫(yī)生,你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我能拿病人身體和自己的職業(yè)生涯開玩笑嗎?”醫(yī)生眼神突起怒意,“我好言勸你,怎么做取決于你自己。”
“不好意思,醫(yī)生,我真的從來沒有吃過避孕藥,我本來就打算要孩子,怎么會吃避孕藥呢,”
醫(yī)生眼睛瞇著,似乎也感到困惑,問,“你吃的是什么?”
我將隨身帶著備孕藥遞給醫(yī)生,說:“這個,您看看,”
醫(yī)生拿起一看,頓時嚴厲,“胡鬧!這就是避孕藥!”
我不相信,但醫(yī)生神情肅穆,由不得我懷疑,“醫(yī)生,這怎么可能?”
“這就是避孕藥!”
醫(yī)生斬釘截鐵地說。
我的世界轟然倒塌,是誰換了我的藥?錢樂嗎?還是王麗麗?
醫(yī)生給了藥方,叮囑我不要再吃之前的藥,我走出醫(yī)生診室,魂不守舍,不敢相信他們居然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走廊熙熙攘攘,站著一些孕婦和男人,我一抬頭就看見錢樂扶著懷孕四個月的王麗麗。
四目相對,錢樂看著我竟有幾分心疼,王麗麗不滿地拽了拽他,他才回過神,對我假裝視而不見,扶著王麗麗進了診室。
五個月前,我和錢樂決定用孩子逼婚,但一無所獲,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王麗麗懷孕了,是他的孩子,父母逼他們結婚。
那晚,他抱著我哭,說,他們源于一場酒后,他對她只有責任,沒有感情。
他說,他還愛我,但是長期的不得安寧讓他身心疲憊。
錢樂的父母看不上我的出身,一直反對我們在一起,錢樂為了我和父母抗衡了十年,我們十年的堅持換來一場敗仗。
我離開他,抱著辛酸的成全,可現在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或許是錢樂早就厭倦我,為了擺脫我才導演了這一出,不然他和王麗麗怎么會突然滾到一張床上?
手里的回執(zhí)單被我捏碎,周圍人的用奇異的目光掃過我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坐在醫(yī)院的小亭子里,我沉浸在屈辱的悲傷中久久不能回神。
“你怎么樣?”錢樂的問候從身側傳來,“哪里不舒服?”
我回頭看去,他正關切地注視著我。
機會來了,我提醒自己,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王麗麗呢?你不去陪她?”我吸了吸鼻子,借著還沒擦干凈的淚痕,表現得很委屈的樣子,說:“她是孕婦,她比我更需要你,”
錢樂抓耳撓腮,為難的說:“她在做檢查,”
“你很關心她,”
“沒辦法,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來,”
“我不就是一個人來的,”
“對不起,”
我對他的歉意嗤之以鼻,只要想到避孕藥的事情,恨意差點淹沒我的理智,但我只能冷靜,冷靜的走好接下來的每一步。
“我要走了。之前是為了你才來到這里,現在沒有留下去理由,”我看著他,以低位者卑微的身份乞求,“能去送送我嗎?”
他沒有猶豫,直接地問,“什么時候?”
“你該上去了,”我瞥見站在窗口往這里看的王麗麗,故意靠近錢樂,說:“別讓她等,我們再聯系。”
我先他一步離開,感覺到他落在我身上的注視因愧疚變得炙熱。
從醫(yī)院回到家,錢樂開始和我聊天,對我關懷備至,我們好像又回到了戀愛的時候,甜蜜美好。
可避孕藥的事情像是停在這份美好上的蒼蠅,圍著轉個不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那份珍視的愛已經臟了。
我要做的是讓他們身敗名裂,一輩子抬不起頭。
到了約會那天,我特意化妝,打扮,從一個清純的乖乖女變成妖艷的玫瑰,錢樂的眼睛從進門那一刻就落在我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
吃飯的時候,他主動喝酒,手試探地搭上我的腰,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醉倒后趴在我耳邊說:“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
我擔心他是裝醉,推了推他,說:“你喝醉了,我讓王麗麗來接你,”
“我不想看見她,如果不是她和我媽沆瀣一氣,又懷上孩子,我絕對不會娶她!”
我不敢大聲,抵著他的頭,說:“她輕易就懷上了,我卻不能,你不覺得奇怪嗎?”
“對不起,我也是后來才知道,是我媽讓王麗麗把你的藥換了,我不想再害你,”
真相和我所預想的相差不大,唯一的偏差是我沒想到錢樂的父母對我這么狠。
我對他們掏心掏肺,他們卻要我命,有些人的心永遠捂不熱。
同樣的,現在錢樂那點懺悔已經無法溫熱我冰冷的心。
“沒關系,”我扶著錢樂往賓館走,說:“今晚之后,我們互不相欠。”
那晚之后,我離開了那座沒有溫暖城市,因為錢樂,我和父母有了隔閡,我不敢回家,但無處可去,只能在家門口畏畏縮縮。
母親出來晾衣服的時候,我立刻躲到墻角,屏氣凝神,不敢呼吸,當初我叫嚷著這輩子不會再回去,如今落到這步田地,實在沒有臉面見他們。
我最害怕的不是見他們,而是他們會撿起仇恨將我趕走,或者說那份仇恨他們從來沒有放下。
我胡思亂想,眼前出現一雙沾滿灰的黑色皮鞋。
沒等我抬頭,厚重渾濁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回家怎么不進屋?”
是父親。
我抬頭的那一刻,淚珠滾落,父親滄桑的臉在模糊的視線里逐漸清晰。
“爸,我、”
“哭什么,”母親上前挽著我手,一邊抹淚,一邊說:“走,回家,”
進屋的那一刻,我潮濕的心暖暖的。
幾天后,朋友給我發(fā)來視頻,是錢樂和王麗麗的婚禮現場。
他們一家站在臺上,熱鬧之際,警察忽然闖進來,一陣嘈雜后,錢樂被帶走了。
朋友打來電話,興奮的說:“太解氣了!錢樂以為那事被帶走調查,現場亂作一團,他爸媽當場暈過去了,”
一切如我所料,我并沒有太詫異,平靜地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這是他們應得的。”
“看來你是真的放下了,”朋友對我反應既有失望也有釋然,說:“休息好就回來吧,這里更適合你發(fā)展。打拼這么多年,不能為了一個男人就什么都不要了吧,”
“嗯,等我再歇歇,”
掛斷電話后,我在院子望著遠處的夕陽,灰暗的橘黃色刺出幾注光。
真美,我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那晚,我將錢樂扶到賓館后,撿起門縫里的小卡片,用他的手機打了電話叫人,將我的手機放在隱秘處錄下視頻。
婚禮前夕,我將視頻交到了警察局,實名舉報錢樂涉黃。
原本我是打算只在婚禮現場播放錄像,可是得知真相后,我改變了主意。
天色漸晚,我給王麗麗發(fā)了一條消息:我在婚禮現場,你看見了嗎?
做完這一切,我將手機關機,深呼吸,全身放松。
母親在身后喊,“快回來吃飯了,”
我甜甜的答應,“來啦!”
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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