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這樣一句老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那些垂死的日本關東軍以及開拓團頭頭們,偏偏是人之將死,其行為更加惡劣。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摘下往日的假面具,肆無忌憚地殘害起自己的同胞,將人性中丑陋的一面暴露無遺。
1945年8月9日上午10時,駐虎林的日軍接到牡丹江日軍司令部的通知,由堅守改為撤退。撤退的方案是:所有日軍徒步到寶興集合,開拓團的婦女兒童和其他日本軍人家屬乘火車到東安,就是從現(xiàn)在的密山撤往牡丹江。撤退前要將日軍所有的倉庫、營房、檔案全部炸毀燒掉,撤退時間統(tǒng)一定在下午4時。
下午3時許,100多名日本開拓團里的人從各自的居住地趕到虎林車站。他們全是老人、婦女和兒童,至少走了15公里,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按計劃,接應虎林日軍和移民的火車在當天2點30分到達虎林車站,因為沿途有蘇軍飛機的轟炸,耽誤了一個多小時才進站。站臺上雖有日本憲兵維持秩序,但人們爭先恐后地往車上擠,許多人擠掉了行李和鞋子,擠丟了孩子,站臺上下哭喊呼叫聲混雜在一起。
下午4時,日本憲兵在火車站點起大火,發(fā)出日軍大撤退的統(tǒng)一信號。
由于營房、倉庫太多,日軍人數(shù)少又急于逃命,一時點不過來,所以每個營房、倉庫胡亂扔了幾把火,做個表面文章,好交個差,也不管燒著沒燒著,便一個個逃之夭夭了。這列滿載日本逃難者的列車,冒著被蘇軍轟炸的危險,急匆匆地離開虎林開往東安。
夜幕降臨了,又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之夜,火車開開停停,只能緩慢地試探著往前移動,可能比龜兔賽跑的那只烏龜走得還要慢。而車上的人有點心神不寧,魂不附體,生怕惹來蘇軍飛機的轟炸。直到第二天早晨8點,火車才到達東安車站。60公里的路程,整整走了16個小時。
駐東安的日軍已經(jīng)如同驚弓之鳥,為了阻止蘇軍乘火車追擊,悄悄在車站以外不遠的地方,埋設了大量地雷和烈性炸藥,想給他們來一個人仰車翻,也好給自己壯壯膽。可是這個雕蟲小技反而弄巧成拙了,虎林來的這列拉著日軍以及開拓團成員的火車,本該行駛在另一條線路上,結果東安日軍逃離之前扳錯了道岔,導致這列滿載日本人的火車走到了埋雷的鐵軌上。
火車行駛到埋雷地點,幾節(jié)車廂隨著一聲聲巨響被一股濃煙拋向天空,車頭和車廂全部栽下路溝。
當初埋設地雷的日本兵根本沒有想到那個絆人的“樁子”絆倒了自己人。
被炸飛的車廂在天空中開了花,裂成無數(shù)碎片,像雨點一樣拋落下來,覆蓋了整個東安車站。栽下路溝的車廂里,幸存的成員全部受傷,鮮血污漬隨處都是,現(xiàn)場一片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據(jù)事后統(tǒng)計,有500多人被炸死,200多人受傷。這就是震驚日本的“東安驛事件”
火車被炸飛時,近在咫尺的公路上停著一長溜兒日軍乘坐的汽車。在車上站著的日本士兵眼睜睜地看著,竟然沒有一人下車施救。
死里逃生的婦女、兒童的臉上和手上都濺著同胞的鮮血,仍奮力地向著公路爬去,向車上的士兵們哭喊呼救。這是她們的救命稻草,相信他們一定會伸出援手搭救的,可這些同胞們一一個個無動于衷,仿佛眼前的一切與他們毫無關系。
更讓他們絕望的是,那些日本兵看見有的婦女就要爬上汽車時,指揮官隨即下令開車,車后噴出了一刺鼻的黑煙揚長而去。
就這樣一個個生命,好似一個雨點,用指頭輕輕一拭,便全然不見了痕跡。
歷史的復雜在于時空的交錯,真理的復雜在于思維多元。此刻生活在和平時期的我們,固然無法體會到他們被同胞遺棄的絕望。
見死不救固然可恨,但“東安驛事件”畢竟屬于無意之中造成的過錯和傷害,而開拓團里的女人和孩子落難之際被日本兵故意殺害,更是令人發(fā)指。
逃難途中,開拓團里的難民拼命地想擠到已被打散的關東軍的隊伍里,總感到這樣更安全些,但那些驚弓之鳥般的關東軍的軍官與士兵害怕擠進來的小孩的哭聲會引起蘇軍的注意而暴露目標,為了自己的安全,便讓母親把自己的孩子掐死或喂食毒藥。有的母親下不了手,就被士兵用刀捅死;甚至將母親與孩子圍成圈,士兵們往里丟手榴彈,炸死這些婦女及兒童。
日軍哄騙婦女進行搶劫、強奸
遼西建昌縣藥王廟鄉(xiāng)楊屯村于潤懷、張文彬在哈爾濱運輸行里以趕大車為生。蘇聯(lián)紅軍出兵東北的前幾天,他倆趕著一輛大車到牡丹江給一家貿(mào)易貨棧送貨,剛到那里就趕上蘇日兩軍開戰(zhàn)。
他倆擔心車馬受損失,回去向東家無法交代,就卸了貨連夜往回趕,還沒出城就被幾個帶著小孩的日本女人攔住了、她們都拎著箱子、背著包裹。里面有一個年歲較大的會說點中國話的日本女人,央求他倆把車租給他們,說要多少錢都行。他倆問她們去哪兒?她們說去間島,就是現(xiàn)在吉林省延邊一帶。
于潤懷、張文彬心想,兵荒馬亂地出了意外怎么辦?任憑她們答應給多少錢,還是一口回絕了。
幾個日本女人聽后哭了,很悲傷也很絕望。會說點中國話的那個日本女人再次出面央求,用半生半熟的中國話說了一堆,意思是她們都是良民,她們的丈夫也都是良民,有的教書、有的會技術,從來不欺負中國人。今年春天的時候她們的丈夫被召去當兵,扔下她們和孩子,現(xiàn)在沒有人管他們。
原來,前天早上,牡丹江城里的日軍撤退,讓所有的日本人都跟著撤走。她們去晚了沒趕上火車,汽車不拉她們,只得滯留下來。她們想趕到間島,再從那里去朝鮮,然后轉道日本。
那個日本女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給他倆鞠躬,別的日本女人也跟著一個勁地彎腰鞠躬,頭如搗蒜。見她們實在可憐兮兮,他倆商量了一下,只同意送她們去寧安,心想一天的路也并不遠。
馬車趕了半天,進入了一條小道,兩邊是深山密林,陽光很難透進去。突然,前面林子里竄出來十幾個破衣爛衫、滿臉泥土的日本兵,手里沒有槍,大概是被繳械了,但腰里都別著刺刀和手榴彈。
這些日本兵一改往日的兇殘,對于、張倆人很客氣,又是立正又是敬禮,稱呼他們是中國太君。那幾個日本女人遇見自己的同胞,高興得手舞足蹈,一個勁地和他們搭起話來。不知他們都說了些什么,那幾個日本女人驚恐地拉起孩子下了車,付了車費,跟著日本兵鉆進了林子里。
于潤懷、張文彬隨后返回哈爾濱,過后也沒有多想這件事。
一個多月后,于潤懷在哈爾濱道外大街上竟意外地又遇上了那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女人。一問才知道她在一家中國餐館打零工,表情漠然,原先在身邊的兩個孩子不見了。
再次相遇彼此自然地打起了招呼。
“你怎么在這里, 不是去了間島嗎?”于潤懷問道。
這一問,好像打開了那個日本女人眼淚的閘門,如訴如泣地告訴這位曾搭救自己的中國人。
原來那天他們分別之后,她們幾個日本女人隨十幾個日本兵鉆進了林子里。日本兵說,你們怎么敢公開在路上走,現(xiàn)在到處都有蘇聯(lián)人。再說這兩個中國人是不是蘇聯(lián)人的間諜也難說,可能會把你們送給蘇聯(lián)人。嚇唬完后,接著建議這些女人孩子和他們一起走,并說都是自己的同胞也好有個照應。幾個日本女人輕易地相信了他們的話,帶上孩子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她們哪里知道,此時的她們已經(jīng)成了這些日本兵的獵物。
當白天與黑夜悄悄更替時,日本兵也開始露出了兇相,將她們隨身攜帶的值錢的東西,還有食品全都搜刮一空, 還以保護她們安全為名,將她們強行輪奸。日本兵弄來的吃得很少分給她們,餓得孩子們嗷嗷直叫。這幾個日本女人后悔極了,走了幾天,仍然沒有走出林子,再也走不動了。
一天早上,日本兵將女人們召集在一起開會,說他們就要跟蘇聯(lián)人開戰(zhàn)了,為了保護帝國的榮譽,防止她們被蘇軍抓去侮辱,決定處死她們保全氣節(jié)。
實際上這些日本兵嫌棄女人和孩子拖累了他們,擔心招來蘇軍,想要拋棄她們單獨行動,就找了這個借口。日本女人們聽罷拉起孩子就跑。日本兵抓住孩子殺孩子,抓住女人殺女人。除了她身強力壯跑得快,日本兵沒追上撿回一條命外,她的兩個孩子與其他幾個日本女人和孩子無一能夠幸免。
這個日本女人對這段經(jīng)歷如魔在身,縈繞不絕,當著于潤懷的面狠狠地罵了句中國話,看得出當時眼眶里透出了憤恨。
而這也正應了中國的那句老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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