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市場意外大漲,上證指數+2.54%重新回到了3200點之上。
此外,深證指數+3.77%,創業板指數+4.71%,全市5300多只個股普漲,一掃此前的陰霾。
發生了什么?A股要反轉了嗎?
君臨認為,今天的上漲主要是兩股力量在推動——
第一個,就是短線抄底的力量。
君臨此前多次指出,3150-3200點是短線博弈中一個重要的支撐位,只要跌到3150點左右,很多短線資金都會積極入場抄底。
第二個,中線資金也開始轉變看空態度,開始入場了。
此前普遍認為,在三大利空壓力(特朗普關稅戰、年報暴雷風險、政策真空期)下,一月份,中長線資金將以場外觀望態度為主。
大概要等到一月底,利空釋放完畢,估值低廉的時候,再入場撿籌碼的。
但昨晚,一個新的消息傳出來了。
據外媒報道,“知情人士透露,美國候任總統特朗普的經濟團隊正在討論逐月緩慢提高關稅,以循序漸進的方式增加談判籌碼,同時也盡力避免通脹飆升。
知情人士說,設想之一是制定累進關稅時間表,每月上調約2%至5%。
參與該計劃的顧問包括財政部長提名人斯科特·貝森特(ScottBessent)、將出任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的凱文·哈塞特(Kevin Hassett)以及被任命為經濟顧問委員會負責人的斯蒂芬·米蘭(Stephen Miran)。”
這幾個都是特朗普財經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可信的概率很大。
這個政策的轉變,意味著此前預期的特朗普一旦上臺,立馬大幅提升各國關稅的方案,遭遇了重重阻力,很可能要被推遲或放棄了。
這也意味著,當下市場最重要的利空壓力之一——關稅戰的恐懼,得以提前釋放了。
海外機構也立即翻多,昨晚紛紛發布了最新看漲報告。
美銀分析師認為,美股下跌將迫使特朗普政府在關稅問題上做出讓步,近期將是開始做多美債和中國、英國以及新興市場股市的良好時機。
摩根大通的研報寫道,隨著特朗普對華政策的明朗化,中國股市預計將在今年1月底前后迎來逆轉。
高盛的研報更是預計,MSCI中國指數和滬深300指數到2025年底將上漲20%左右,建議超配A股和離岸中資股。
其實,近期不僅特朗普的關稅戰遭遇了阻力,在移民問題上也遭遇了內部分裂。
上個月,代表大眾的MAGA派,激烈要求取消H-1B簽證,限制技術移民的流入;
而代表精英的特朗普盟友馬斯克,卻高調為H-1B簽證辯護。
特朗普在激烈的紛爭中,最終選擇了支持馬斯克,這也預示著特朗普2.0時代的政策跟1.0時代相比,發生了重大變化。
要知道,在上一個任期(2016-2020),特朗普是強烈反對H-1B簽證的。
他不僅指責美國公司使用H-1B簽證“是為了以較低的工資取代美國工人”,而且也大幅收緊了審核標準,將拒簽率從2015年的6%上升至21%以上。
1月20日,特朗普即將登基,第二個任期很快就要開始了。
第二個任期的特朗普時代,跟1.0時代相比,會發生哪些變化?
這些變化又會對中國,對A股產生哪些影響?
事實上,只有理清了這些問題,我們才能搞清楚A股的底在哪里,什么時候才是合適的入場時機。
如果說,特朗普關稅戰遇到阻力,讓A股的中線資金看到了一線光明。
那么,以上這些問題的全面梳理,才是長線大資金真正關心的。
我們先看看特朗普1.0和2.0時代的主要差異是什么。
眾所周知,特朗普主義的訴求是“美國優先”。
大背景是全球化之下,主要是跨國公司在得利,雖然美國GDP也漲得很歡,但背后其實危機重重。
第一重危機,貧富差距擴大,跨國公司為了利潤,將制造業遷移至海外,導致美國鐵銹帶的藍領工人大量失業,生活艱困;
第二重危機,移民搶走工作機會,跨國公司為了全球競爭+壓縮成本,引入了大量移民,讓底層薪水被壓制,跑不贏通脹,怨聲載道;
第三重危機,海外安全成本激增,龐大的海外軍事基地雖然保障了跨國公司的利益,但阿富汗戰爭引發的軍費暴漲主要靠底層納稅人的支出來維系,加重了底層的負擔,進一步引發不滿。
所以在2016年,憤怒的底層MAGA派將特朗普推上了總統寶座。
在1.0時代,特朗普也推出了四大政策,來呼應這些訴求:
第一個,退群。大量退出各種國際組織,減少需要承擔的義務,另外也推動了阿富汗戰爭的終結,以減少軍費支出。
第二個,驅逐移民。在墨西哥邊境興建隔離墻,以阻止非法移民進入,同時大規模遣返非法移民,收窄技術移民的門檻。
第三個,關稅壁壘。通過大規模的關稅戰,尤其是針對中國的關稅提升最為劇烈,來抵制海外制造業的沖擊,迫使供應鏈重新分散化。
第四個,國內減稅。國內大規模的減稅讓利,降低本土制造業成本,疊加政策補貼、刺激石油開采等一系列手段,鼓勵制造業的回歸。
在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我們看到,特朗普確實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干就干,風風火火。
當初競選時畫的餅,基本上都大力推行了。
甚至為了里子,不惜犧牲面子,跟盟友、中國、本土精英階層劍拔弩張;
為了兌現承諾,在他的強力施壓下,干活的手下心腹叫苦連天,要么被炒要么被迫出走。
但效果如何呢?
可以說,不盡如人意。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效果,效果還是有的——
第一,各種退群和阿富汗戰爭的終結,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削減了成本;
第二,非法移民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被抑制,甚至有大量高技術的華人科學家被驅逐,回到了中國。
第三,關稅戰也確實打擊了中國的制造業,讓全球供應鏈開始分散化,很多跨國公司基于風險的考慮,開始將產能轉移至東南亞、墨西哥。
第四,減稅政策也讓特朗普1.0時代的美國經濟紅紅火火,美股創下了歷史新高。
但,意外還是出現了,讓特朗普措手不及。
第一,大量的華人科學家回歸祖國,讓中國的高技術產業如虎添翼,加速崛起;
第二,關稅戰和科技制裁也讓中國更加重視卡脖子問題,推動了一系列高科技產業的扶持政策,進一步加速科技崛起。
第三,一場意外的新冠疫情,讓供給穩定的中國制造業變得更加強大,反而是美國社會的混亂造成了怨聲載道,其支持率不斷下跌。
特朗普的第一個任期,就這樣狼狽的結束了,其心腹下屬們也紛紛叛離,四散而去。
那么,經過拜登政府治下的四年,美國社會以上的幾個危機,結束了嗎?
很顯然并沒有。
雖然拜登治下,美國的GDP繼續沖高,甚至遙遙領先。
但很顯然,得利的主要還是跨國公司。
由于高通脹,貧富差距依然在拉大,雖然拜登也在努力推動制造業回歸,但實際成效并不佳。
英特爾拿了幾百億美元的補貼,積極興建芯片工廠,但由于競爭力不足,造成了產能的空轉和2024年186億美元的巨大虧損,就是一個明證。
由于拜登政府鼓勵友岸外包,制造業實際上依然在空心化,再加上非法移民的重新涌入,讓底層的怨氣繼續積累。
又由于俄烏戰爭、中東危機的爆發和加劇,進一步推動了海外安全成本的飆升,讓底層不滿的聲音不斷滋長。
兜兜轉轉四年又四年過去了,美國的GDP從18.8萬億美元飆升至了2024年的31萬億美元左右,大幅上漲了65%,表面上看似變得更加強大了。
但實際上,得利的主要是跨國公司和精英階層,底層大眾的不滿和憤怒并沒有絲毫緩解,甚至愈演愈烈。
一個參考數據是,2016年,美國的基尼指數為0.481,本身就很高了。
作為對比,歐洲的英法德等國家普遍在0.3-0.6之間,日本和北歐更是低至0.25左右。
而到了2024年,美國的基尼系數甚至進一步攀升至0.485,創下了二戰以來的歷史新高。
也因此,底層的MAGA派聲音變得更大,將他們的代理人——特朗普再次推上了總統寶座。
現在,特朗普即將再次登基,2.0時代即將來臨,但他發現,當下的世界跟八年前相比,已經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首先,隨著制造業的進一步空心化,美國的硬實力在不斷下降,比如飛機、軍工、芯片制造等行業均遇到了重重問題。
如果在接下來的四年中,不能得到強力扭轉,“美國世紀”的失去將是遲早的事情。
其次,中國變得更加強大了,在很多產業上都已經隱隱然有超越之勢。
2016年,中國的制造業就已經很強大了,當年產值3.25萬億美元,占全球12.157萬億美元的26.73%,大約四分之一。
而美國的規模僅為2.14萬億美元,大約是中國的65.88%。
而到了2023年,據“經合組織”的數據,中國制造業產值占比進一步上升至全球的35%,超過了三分之一。
而美國,則進一步下降至12%,大約只有中國的34.28%了。
按照聯合國的預測,到2030年,中國制造業產值全球占比將進一步上升至45%,與2023年相比,繼續增長約29%。
而美國,將繼續下降至11%,被中國越甩越遠,近乎絕望。
由于中國制造業日益強大,技術越來越先進,汽車、軍工、芯片、機器人等高科技產業近年都迎來了大爆發,讓美國的精英階層也愈發感到擔憂。
即使是美國擁有優勢的AI產業,中國的差距也在不斷縮短。
據日本經濟新聞對頂尖三大國際學會所采納的3萬篇AI論文進行分析——
2024年排名前50的機構被采納論文的作者人數,第一是美國為14766人,第二的中國為8491人。
雖然美國依然占據優勢,但差距的縮小是肉眼可見的。
在2020年時,AI研究領域還呈現出“美國一家獨大”的局面。美國當時占據了榜單的前七名,在前20名中占據了13個席位。
中國后來在國家層面上推動相關支持,AI研究經費大幅增加,各大名校的研究人員也增加了3-5倍。
結果就是,2020-2024年,排名前十的中國研究機構從1個增加到4個,清華大學更是以1748名頂尖學者的規模排名第二,超過了斯坦福和麻省理工。
再這樣下去,美國的優勢或許就只剩下錢生錢、左腳踩右腳的金融業了。
但沒有了科技優勢,僅僅靠資本,能夠讓軍事優勢維持下去嗎?能夠讓海外的跨國經濟利益得到保障嗎?
很顯然,答案將是令人失望的。
只有錢,眼前的繁榮,或許只是空中樓閣,只是層層的泡沫,沒有人能夠預知什么時候就會頃刻間崩潰。
特朗普看到了,美國精英階層當然也看到了,并且感到了恐慌。
他們意識到,單靠MAGA的力量是無法扭轉這個趨勢的。
MAGA太短視了。
因此,以馬斯克為代表的一部分硅谷精英派開始和特朗普結盟,企圖借助MAGA-特朗普的力量,來重新整合美國的實力,以應對不確定性的未來。
在特朗普的2.0時代,特朗普不再是一個人,所依靠的也不再僅僅是底層的MAGA派系了。
可以預計,政策也將在接下來四年發生大幅度的轉變。
甚至是翻天覆地式的轉變。
很明顯,在特朗普和精英階層的眼中,任期只有四年,不奮力一搏,歷史的洪流是難以逆轉的。
那么,2.0時代會發生哪些主要改變呢?
第一,放棄與中國的全面競爭。
中國的實力已經非常強大,繼續拜登式的小院高墻政策很可能是在做無用功。
就像螳螂擋車,是擋不住的。
高成本、低收益,這不符合特朗普的商人邏輯。
更何況,像馬斯克這些硅谷精英階層,在中國有大量利益,打壓中國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拜登任內推動了大量的對華制裁法案,甚至在離任前的最后一周,還在推出新一輪的AI芯片管制法案。
對于遏制中國,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這個法案對AI芯片的銷售進行了劃分,第一級的18個核心盟友無任何限制,第二級的100多個國家限制銷售規模(最多5萬個),第三級的競爭對手(包括中國在內)完全禁止銷售。
法案目前處于120天的咨詢期內,最終會否通過還未知。
不過市場預期,由于英偉達和甲骨文等硅谷企業極度反對,再加上其它硅谷精英的拉扯,特朗普未必會為拜登買單。
可以預期,特朗普的2.0時代,對華政策肯定是會作出大幅調整的。
拜登式的全面打壓,不再符合特朗普的商人邏輯了,再加上和硅谷精英階層的結盟,需要照顧他們的利益。
未來中美摩擦或許還會有,但拜登式的全面競爭時代或許就要告一段落了。
甚至不排除,兩國還有合作的空間。
也因此,特朗普當選后,才會一反常態的表示“中美聯手可以解決世界上的所有問題”,并邀請中國領導人去參加他的登基儀式。
這應該不是套話,而是特朗普的內心真實想法。
第二個,推動美國版本的內循環。
精英階層的加盟,顯然讓特朗普的眼光變得更長遠了,尤其是馬斯克這個腦洞極大、善于“第一原理思維”的頂級精英加入。
馬斯克讓特朗普意識到,美國的危機,問題不在中國身上。
而在美國自身。
美國要搞制造業回歸,必須要有三個條件去支撐——
第一是關稅壁壘,高關稅可以抵御海外制造業的沖擊,增強美國本土制造業的相對競爭力。
這肯定是有道理的。
遙想19世紀的時候,共和黨執政時期,美國制造業在歐洲企業的競爭下發展起來,其中一個重要手段就是關稅壁壘。
但是,搞關稅就搞關稅,不能只針對中國,而讓盟友趁機得利了。
因此,關稅戰必須一視同仁,加拿大和墨西哥兩個身邊的小弟尤其要重點照顧,不能將矛頭搞錯了。
第二是減企業稅,減稅肯定能夠刺激制造業回歸,這也是沒錯的。
但問題是,單靠加關稅和減企業稅,還不夠。
因為制造業是講究規模效應的,產能規模越大,成本越低,競爭力才越強。
而產能規模,需要有兩個保障:
一個是供應鏈(上游資源)的穩定+低成本;
另一個是市場需求的龐大和繁榮,讓產能得到消化。
19世紀美國的關稅壁壘能夠推動制造業崛起,是因為當時的美國是世界上最大面積的單一經濟體。
資源豐富、社會穩定、人口規模也龐大、內部聯系緊密,能夠支撐起規模經濟。
而現在,美國的這一優勢顯然不在了。
這種情況下,美國樹起高關稅的壁壘,只會導致自我的“加拉帕戈斯化”,孤立于世界市場之外。
1970年代,許多亞洲和拉美國家推行制造業本土化,靠高關稅來庇護,為什么最終走不下去?
加拉帕戈斯化下的市場狹小,技術進化緩慢,本質上就是慢性自殺。
因此,美國要想實現制造業回歸,還缺第三個條件。
對北美經濟圈的整合。
這就是特朗普和馬斯克近期反復提出要吞并格陵蘭、巴拿馬運河、加拿大、將墨西哥灣改名美國灣的原因。
吞并了格陵蘭島,其豐富的稀土資源能夠確保美國制造業不會被卡脖子。
吞并了巴拿馬運河,能夠確保美國東西兩岸的物流通道不會被卡脖子。
吞并了加拿大,能夠讓美國的土地翻倍,人口增加12%,資源和市場都更有保障了。
墨西哥灣改名美國灣的背后,是吞并墨西哥的北方三州,這三個州靠近美國,是主要的制造業“友岸外包基地”。
拿下之后,美國一來制造業實力得到補血,二來人口也增加了,內部市場進一步擴大。
這套擴張組合拳下來,關稅圈內的美國資源瓶頸得以補齊,市場規模也更壯大了,大美國版本的內循環才能真正的運轉起來。
這套戰略,顯然不是特朗普的“口嗨”,也不是他的“突發奇想”。
只有馬斯克這樣的“天馬行空式”人物,才能想得出來,并且幫特朗普規劃成可執行的藍圖。
當然,光靠馬斯克也不行。
也只有特朗普這樣的“瘋子式”人物,才會無視社會輿論,想干就干,“雖千萬人,吾往矣”。
可以預料,在接下來的四年任期,特朗普肯定會跟1.0時代一樣,按照他的“建國方略”篤定的執行下去。
這種情況下,壓力就轉到了美國的小弟們身上。
我們看到,近期中日互訪、中澳外交互動、中歐交流的新聞開始明顯增多了,就是這個大背景下的一個反映。
特朗普的2.0時代,美國的孤立主義+內循環的大戰略已經是箭在弦上。
特朗普的執政效果將如何,我們還難以預知。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中國的海外壓力肯定會減少,對于A股的利空壓制事實上是低于預期的。
起碼,關稅戰的矛頭,不再是重點針對中國了。
特朗普要忙于內部整合,要想順利吞下加拿大格陵蘭巴拿馬,肯定也需要中國的默許,以及利益的妥協。
這對于中國來說,其實是機會大于風險的。
這是長線大資金,會在特朗普即將登基前后,愿意重倉入市的重要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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