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曾有齊白石,余墨尚存人世間。
若問余墨哪里求,白石山堂少白處!
1946年,齊白石與門人劉冰庵先生(1910—1973)的合影,以及齊白石在照片后的題字。(李燕先生供)
齊白石老人為劉冰庵印譜題字。
齊白石老人為劉冰庵齋號題字。款識:冰庵。凡詩畫篆刻,雖好者,眾非冷逸者縱然學不能精。慶祚弟以冰名庵即冷逸之流也,戊寅(1938年)冬齊璜。印文:齊大
齊白石以其過人的膽識,卓越的才能、傲世的個性使他的藝術追求高標自許,特立獨行。他力排眾議、不趨時尚、創立了齊派藝術,成為中國近代藝術史上的一座豐碑。他在《答徐悲鴻并題畫寄江南》詩中吟道:少年為寫山水照,自娛豈欲世人稱。我法何辭萬口罵,江南傾膽獨徐君。謂我心手出異怪,鬼神使之非人能。最憐一口反萬眾,使我衰顏滿汗淋。他在寫給門人邱石冥的信中,表現了卓爾不群,一意孤行的大家氣概:畫家不要(以)能誦古人姓名多為學識,不要(以)善道今人短處多為已長,總而言之,要我行我道,下筆要有我法。雖不得人歡譽,亦可得人誹罵,自不凡庸…為了變法革新,自立門戶,在近耳順之年時拋棄成法,沒汲以求。他曾痛下決心:余作畫數十年,未盡人意,從此決定大變,不欲人知,即餓死京華,公等勿憐,乃余或可自問快心時也。……余畫就過于形似,無超凡之趣,決定從今大變,人欲罵之,余勿聽也;人欲譽之,余勿喜也。
齊白石獨持自己之卓爾不群的藝術主見與氣魄。在其篆刻創作中,同樣表現出超群絕倫的印學思想,如“大無畏”“老萍自用我家法”、“流俗之所輕也”“天機自得”等。他在論印詩中寫道:篆刻如詩有別裁,削摹那得好懷開。敬斜天趣非神使,醉后昆刀信手來。他在《題陳曼生印拓》中說:刻印,其篆刻別有天趣勝人者,唯秦漢人。秦漢人有過人處,全在不蠢,膽敢獨造,故能超出千古。余刻印,不拘昔人繩墨,而時俗以為無所本。余嘗哀時人之蠢。不思泰漢人,人子也,吾儕,亦人子也。不思吾儕有獨到處,如昔人見之,亦必佩服……齊白石曾多次說過“勿道人之短,勿說已之長,人罵之一笑,人譽之一笑”,顯示了他那坦蕩的襟懷和自信的藝術追求。
確立個人風格是成功的藝術家的必備品格。齊派藝術的獨特風格是與齊白石強烈地創新變法意識和不踐人后的藝術追求分不開的。除了膽略和勇氣,還需要學識與修養。膽敢獨創、不隨人后是齊白石在藝術上成功的一個重要的內在因素:凡作畫欲不似前人難事也。余畫山水恐似雪個,畫花鳥恐似麗堂,畫石恐似少白。他在一些詩中也曾多次表達過這種思想:山外樓臺云外峰,匠家千古此雷同。卅年刪盡雷同法,贏得同儕罵此翁。(《題山水畫詩》)胸中山水奇天下,刪去臨摹手一雙。(《題大滌子畫》)正是基于這種不踐人后的可貴意識,才有著他那出類拔萃的印學思想:余之刊印不能工,但脫離漢人窠白而已,同侶多不稱許。獨松庵老人嘗謂曰:“西施善顰,未聞東施見妒。”(“不知有漢印邊款)余刻此石無意,竟似揚叔先生,人皆以為大好矣,余不能去前人窠白,慚愧!慚愧!(“凈樂無恙”印邊款)余刊印每刊朱文,以古篆法作粗文,多不雷同時流,此中三昧,潛庵弟雖不能刊,能深知矣…(“楊昭雋印”邊款)齊白石曾有“膽敢獨造”“今人摹古古人摹誰”“不知有漢"等印作,皆源于其“世之俗人刻印,多有言自仿秦漢印”這一高視闊步的藝術思想與義無反顧的執著追求。
齊白石篆刻質樸真率,不假修飾,反對摹、削、作,其晚年之作更人化境,一派天機流露縱橫歪倒,一任天真:縱橫歪倒貴天真,削作平勻稚子能。若聽長安流俗論,漢秦金篆(秦篆之類)盡旁門。(余之印篆,多取用秦權之天然故都某舊貪吏嘗與人論印曰:“近代刻印者,負大名,尚是旁門也。”此言印謂余,可一笑。羅生曾聞之憤然。)(《答婁生刻石兼及羅生》)……余之純然自然,不敢妄作高古。(“茶陵譚氏賜書樓世藏圖籍金石文字印”邊款)齊白石認為“秦漢人有天趣在老實也”。此處“老實”即質樸自然之意。又說“脫盡凡格,不見做作,即為佳刻”。如果說他70歲之前的作品還有著猛利、著意、匠心、周密等痕跡的話,晚年所刻如“傅霖之印”、“黃濟國”、“傅常”“澹容軒”、“霞中廠”、“關浙生”“謝氏吉金樂石”等印在字、章法、刀法上便已達天真自然、渾然體之境,純熟自如猶羚羊掛角,體現出理性與情感的高度統一。(未完待續·選自:齊白石傳人書畫網、齊白石書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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