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三月的風撲擊明亮的草垛,春天在每個夜晚數她的花朵?!?/p>
在顧城筆下,一個充滿詩意的春天,是長風沛雨,艷陽明月,是窗外的枝丫瘋長,田野被新生的喜悅鋪滿,盡顯生命的張揚。再過些時候,寒氣消退,我們呼吸吐出的白氣升入空中,化作積雨云,在一場雨落后,滋養初綻之花。
殘冬未盡,山未全青,一輛列車從荒涼的原野上駛來,宛若一條靈蛇從冬的寂靜一頭扎入春的喧鬧中,撞出一片紅的黃的綠的殘影,在如白紙一般的大地上,掉落一滴有關春色的顏料,一路向遠方蔓延。
跟著行駛的列車,我在北京居庸關看見滿山遍野鋪滿爛漫的桃花,一路南下,列車駛過重慶佛圖關公園,再向云南走,老式的綠皮火車與新發的嫩芽融為一體,玉溪村民們種的油菜花正開得熱烈,再往南,福建永福的茶園內春光正盛,櫻花疏影,茶樹新晴;跨過海峽,行至寶島臺灣,我看見阿里山,高山青,澗水藍,神山上點綴著原住民野性難馴的驕傲。
如果擴展到整個亞洲,日本的鐵道與櫻花不該被忽略,或許沒有哪一個國家會像日本那般,如此熱愛描寫他們的櫻花與列車。從北海道到熊本,無論是《春天情書》中懷揣著愛情與悸動的新干線,還是新海誠在《秒速五厘米》里相遇再道別的小田急線,櫻花與鐵道總是相伴而生,列車沿線,除了春天禁止入內。
比鄰而居的韓國也別有一番詩意。朝鮮民族尚白,這里的春天顯得如此干凈,色彩純粹,小火車穿過層疊的枝丫,向下便可俯瞰釜山蔚藍的晴日海岸。列車不停,我們從冬天駛向春天,這之間,隔著風、隔著花,隔著窗外無邊無際的荒野。
小林一茶說:“此世,如行在地獄之上凝視繁花”,“真不可思議??!像這樣,活著——在櫻花樹下。”
里爾克說:“好好地忍耐,不要沮喪,你想,如果春天要來,大地就使它一點點地完成,我們所能做的最少量的工作,不會使神的生成比起大地之于春天更為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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