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董宇輝與東方甄選分道揚鑣后，“小作文”事件徹底告終。

俞敏洪和董宇輝之間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同時，東方甄選也可以逐漸遠離輿論紛爭，把精力用在經營和發展上。

然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像俞敏洪去年說得那樣，東方甄選還是處在“亂七八糟”的狀態中。

尤其是俞敏洪自己，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表明，失去董宇輝讓他多少有點應激，小作文事件帶來的影響還在繼續。

01

東方甄選推掉頓頓商務合作

最近，東方甄選又因為主播的事情上熱搜了，主角還是我們熟悉的主播頓頓和東方小孫。

原來，東方甄選的當家主播在最近的一次直播中透露，原本有個綜藝節目邀請他參加，結果公司法務以合同問題為由拒絕了。

在直播中講這件事，很明顯頓頓是想表達心中的不滿。他明確表示自己“十分想去”，顯然是帶著點怨氣的。

對此，網友們也紛紛為頓頓打抱不平，認為東方甄選不該過度限制主播的商務合作機會。

對此，去年11月重回東方甄選的東方小孫（孫東旭）也在直播中進行了回應：

公司鼓勵任何一個主播的發展，頓頓會進行全面的情況說明，希望大家不要斷章取義，公司歷史上受到過這方面問題嚴重的困擾，甚至是飽受摧殘。不希望歷史上出現過的風波繼續困擾公司的每一個努力的小伙伴。

其實，頓頓并不是第一次在直播這樣的公開場合對公司表達不滿了。

去年6月頓頓就曾在東方甄選美麗生活直播間里直言：

自己對最近公司的一些看法比較惱火。新開賬號不跟主播商量溝通，面對公司和主播的負面輿論，公司公關部分也不作為。

他還表示：“說實話，以前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公司挺好的，最近真對公司有一點失望。”

而這件事發生時，恰逢俞敏洪形容東方甄選“亂七八糟”，另一位主播明明在直播中形容貴州“山河破碎”惹爭議。

相比上一次吐槽公司時的強硬，這次頓頓明顯圓滑了很多，他在回應中透露了兩個信息：

首先這個綜藝節目是邀請頓頓和家人一起參加；

其次，商務合作沒成的原因是卡在了合同環節，因為是由第三方公司代表來簽約，跟以前合同不同，法務出于保護自己的原因拒絕了。

先表示節目是邀請自己和家人參加，很可能是想抱怨，這次商務合作更像是個人行為，不代表公司，公司無權干涉；

接著透露合同出問題的原因，明顯也是給公司一個臺階下，告訴公眾，確實是因為合同出問題，公司為了保護主播才叫停的。

不得不說，頓頓還是很聰明的。一方面對自己的形象和利益進行了維護，另一方面也沒讓公司太難堪。在東方小孫回應后，這事基本也就過去了。

02

“小作文”事件的影響還在持續！

但這件事卻暴露了一個更扎心的問題，董宇輝“小作文”事件的影響還在持續。

東方小孫在直播中回應稱，公司歷史上曾因類似問題受到嚴重困擾，甚至飽受摧殘，因此不希望歷史重演。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東方小孫的意思是公司不想再出現第二個董宇輝，這么做是在避免主播的個人言行出現不可控的局面，對公司再次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從東方小孫回應的強硬表現就能看出來了，實在像極了當初“小作文”事件時的態度。

只不過頓頓的影響力遠不及董宇輝，他這么做不需要承擔太大的壓力。

然而，這種回應并沒有平息外界的質疑，反而讓更多人覺得東方甄選在管理上過于僵化和保守了。

2023年的12月5日，東方甄選發布了一條吉林文旅之行的預熱視頻。

在這條視頻中，靠著知識型帶貨出圈，已是直播帶貨圈現象級主播的董宇輝，用洋洋灑灑700個字左右的小作文，講述大美吉林的山水風光。

這篇視頻文案可謂是辭藻華麗、語言凝練，一經發布便登上熱搜，成為網友熱議的話題。

然而，東方甄選的小編卻在評論區與粉絲爭論，稱文案是團隊寫的，董宇輝只是臺前的敘述者。

這一言論直接引發了董宇輝粉絲的不滿，認為東方甄選是在董宇輝做出的貢獻，甚至指出東方甄選對董宇輝待遇不公。

這件事在歷經長時間的不斷發酵后，簡直成了直播帶貨領域影響最深、持續最久的爭議事件。

無疑，東方甄選因“小作文”事件復出的代價是慘痛的。

最終在去年的7月25日，東方甄選正式在港交所發布公告，宣布與董宇輝正式“分手”，出售與輝同行100%股權予董宇輝。8月24日，董宇輝3.58億“分手費”已全部到賬。

在這半年多的時間里，俞敏洪也因此被置于輿論漩渦中頻繁遭遇網暴，甚至連自己曾經的弟子羅永浩也來橫插一杠，形容他是鐵公雞還抨擊他PUA年輕人。

東方甄選也失去了自己苦心培養的頭部主播，從此走向了“亂七八糟”的道路。

關于“小作文”事件，真的不必做過多的闡述。我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失去董宇輝的東方甄選未來堪憂，單飛后的董宇輝雖飽受爭議，卻依舊風生水起。

失去董宇輝能造成多大的影響，其實看東方甄選最近的財報就明白了。

1月21日，東方甄選（HK01797，股價16.18港元，市值168億港元）在港交所發布截至2024年11月30日止6個月的中期業績。

報告期內，集團總營收為人民幣21.87億元，同比下降9.3%。毛利為人民幣7.35億元，毛利率提升至33.6%。

公司持續經營業務凈虧損為人民幣9650.3萬元，而去年同期為凈盈利人民幣1606.99萬元。

也就是說東方甄選的自營業務虧了近一個億，這與董宇輝的離開有著直接的關系。

而且這份業績報告里著重強調了，若剔除出售與輝同行的財務影響，東方甄選報告期內凈賺3270萬元。

這就說明，除了董宇輝離開后流量流失導致自營業務銷售額下降，為董宇輝支付的“分手費”也是東方甄選虧損的直接原因之一。

所以這次東方甄選是真的怕了，俞敏洪也沒從董宇輝離開造成的應激反應中走出來。

他們擔心頓頓個人影響力的提升會成為下一個董宇輝，因此才做出了如此強硬的應對措施。

03

董宇輝與東方甄選：冰火兩重天

而在另一邊，離開東方甄選的董宇輝又一次證明了他的含金量。

僅雙十一期間，董宇輝的“與輝同行”就實現了7.82億的銷售額，位居2024年雙十一大促帶貨達人榜單第二名。

反觀東方甄選的表現，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東方甄選之美麗生活、東方甄選這兩個賬號才完成了5.36億的帶貨銷售額，僅排在榜單第15和16位。

而且東方甄選直播間在沒了董宇輝的流量加持后，人氣也持續低迷，觀看人數曾跌破至5000，相比較與輝同行，完全是冰火兩重天。

而據新抖數據統計，2024 年 1 月 9 日 - 2025 年 1 月 8 日的這一年時間里，與輝同行抖音帶貨銷售額超102億，是去年抖音預估帶貨銷售額最高的直播間。

董宇輝的再接再厲并沒有讓東方甄和俞敏洪感到欣慰，反而加劇了他們的焦慮。

俞敏洪和東方甄選的管理層顯然害怕再出現第二個董宇輝，因此對主播的控制更加嚴格。頓頓事件正是這種矛盾的集中體現。

俞敏洪在2024年總結中坦言：

這一年是他生命中最難熬的一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網絡暴力。如果早知道做東方甄選會引發這么多問題，他絕對不會開啟這個業務。

他在更早時間的采訪中還表示：“董宇輝的爆火是個意外，本以為熱度過幾天就沒了。”

也許在老俞眼里，他至始至終都認為是東方甄選這個平臺成就了董宇輝，始終不愿意正視董宇輝的影響力，不愿面對平臺和個人互相成就這件事。

在俞敏洪的心底，東方甄選的企業戰略始終是深耕自營產品和供應鏈，打造會員制特色的線上版山姆超市，這與頭部主播的崛起形成了強烈的沖突。

錯誤地預估董宇輝的影響力，造成如今亂七八糟的局面，俞敏洪其實一直在做”亡羊補牢“的事。

在董宇輝離開后，俞敏洪開始反思東方甄選的戰略方向。

他試圖依托“去董宇輝”化這個契機，通過培養主播矩陣、發展自營產品和供應鏈來彌補頭部主播流失的損失，然而效果并不明顯。

因為直播帶貨依然是個流量為王的領域，哪怕自營產品和供應鏈做得再好，也離不開頭部主播個人影響力的加持。

董宇輝與東方甄選的分道揚鑣，以及頓頓的商務合作被拒，本質上都是MCN、大型直播電商企業與主播之間流量與利益的博弈。

MCN和大型直播電商企業一方面希望培養出有足夠影響力頭部主播，實現流量和利益的最大化；

另一方面又擔心頭部主播發展壯大，脫離公司的掌控。董宇輝的出走、李子柒的停播皆由此因而引起。

如果無法在這中間找到平衡，未來的東方甄選可能還會有如此擰巴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