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時候,
有一部電影《斯巴達300勇士》。
當年的那部電影看得人是熱血沸騰,300人對抗百萬大軍,好兄弟死守溫泉關。可以說,將男人的浪漫演繹到了實質(zhì):是男人,就一起去完成不可能的任務。
但看完,
我有個疑問:
斯巴達,怎么都是中年人?
好像斯巴達300勇士里面的主角都是中年人,而古代戰(zhàn)爭中的“中軍”好像也都一群中年男人。一群被塑造成了,為了保護背后的妻兒老小而堅定的站在了第一線的“中年男人”。
當年我很好奇,理論上來說小伙子們的身體素質(zhì)更好,戰(zhàn)斗力更強,反應更迅速,可能除了經(jīng)驗,各方面都是吊打中年人的存在。沒道理說核心的“中軍陣列”反而都是中年人,這是為何?
當年哥哥們給的解釋是:中年人有家有業(yè),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兒老小和家業(yè),那肯定會更拼命啊。而且打仗,那是一個講究紀律性的工作,不需要單人的用武。
而后姐姐們的說法是:中年人激素分泌下滑了,所以情緒比較穩(wěn)定。不像小伙子難管,一會一個想法,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打仗嘛,肯定需要的是可控性,聽指揮才能發(fā)揮團體的戰(zhàn)斗力。
而等后面我長大了一些之后,發(fā)現(xiàn)好像他們還是在逗我。年輕人沒有妻兒老小,也有父母爺奶啊。情緒穩(wěn)定,也可以用鞭子來訓練出來啊,這算什么哄孩子的說法。。。
后面想想,為什么中軍都是中年人,為什么溫泉關沒有年輕的戰(zhàn)士,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衰老,也許比死亡更可怕。
一般能成為中軍,在年輕的時候就是各方的翹楚,都有過自己的光輝歲月。中軍作為帥前的衛(wèi)隊,基本上需要上場的時候,都是最后的危機時刻。所以把中年人放在中軍的原因很簡單,這群人可能壓根就不在乎死活。
中年其實很麻煩的一件事,在于可以明確的觀察到自己的衰老,開始意識到時間是個什么東西。而中年又是人智力與經(jīng)歷融合的巔峰,曾經(jīng)的過往和所學的知識,變成了“歲月”的沉淀。很多事就算說不明白個12345,但是真假,也都有了自己的一個判斷。
所以中年的痛苦在于:
想騙自己,都很困難了。
腦子不允許,時間則更是殘酷。
因此人至中年,
大多需要經(jīng)歷一次自我的訊問:
-到底想要什么?
--或者,到底在期待著什么?
---以及,愿意為此付出什么?
----還有最殘忍的,有沒有這資格?
所以中年人做中軍,最合適的原因在于。這群人經(jīng)歷過這些自我訊問之后,基本上就不再需要什么動員。什么時候該沖,什么時候該退,什么時候該掩護隊友,什么時候該交付后背,一個眼神,互相都明白。大家為什么站在一起,更是非常的清楚。
而年輕人這點到底就要差一些,因為智力還沒有達到自己的巔峰,經(jīng)歷也沒有和知識結(jié)合沉淀為“歲月”。所以對于未來還有著無限可能與期待,不管是自己騙自己,還是別人騙你,用年輕時候的那句話說:不能在我沒看過世界的時候,就讓我選擇世界的樣子。
所以同樣是沖鋒:
年輕人的沖鋒飽含的是對未來的期待,期待于沖破重圍之后的功成名就,期待于破陣之后的鮮花與紅唇。年輕人的沖鋒,更多的是基于希望的勝利的沖鋒。
而中年人的沖鋒,通常更像是一場自衛(wèi)反擊的盾反。沒有什么對于未來的 期待,也沒有什么鮮花與掌聲的美夢,甚至于已經(jīng)沒有了年輕人千奇百怪的想法。
只有很簡單的,他只是來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雖然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當盾牌傳來第一輪壓力的時候,反手揮劍就完了。要不你躺下,要不他閉眼。中年的世界,就是那么簡單直接,甚至于會有些乏味。
因此希臘城邦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斯巴達那些中年戰(zhàn)士看上去萎靡不振,一臉的頹廢。但是在戰(zhàn)馬踏上那扇盾牌的時候,感受到的反彈卻要比年輕人強烈很多。以及說一群本該站在后面的人,為什么會主動的跑到前面來?
其實原因很簡單:
斯巴達的文化是一種角力的文化,主張的就是向天開戰(zhàn),向地開戰(zhàn),向人開戰(zhàn),征服一切,或者被一切征服。任何一個死在戰(zhàn)場上的斯巴達戰(zhàn)士,從來不會怨恨戰(zhàn)場條件的不公,或者突然出現(xiàn)的意外。斯巴達文化,就是干死對方,或者被對方干死,崇尚榮耀,但并不崇拜榮耀,一切只為證明自己“活過”。
而戰(zhàn)士最恐懼的并不是失敗與死亡,而是衰老帶來的無力感。一個榮耀的戰(zhàn)士,更是無法接受于自己輝煌的一生在灰白的歲月中落幕。所以當這個戰(zhàn)士走上戰(zhàn)場的時候,大多是這個戰(zhàn)士最堅定的時候。
所以
怎么確定自己是否衰老了呢?
確定一個問題答案最好的辦法,就是去解決這個問題。確定于自己是否被淘汰的最好辦法,就是找一個曾經(jīng)水平的對手,以垂老之軀,割開對方的喉嚨。
所以那些斯巴達的中年戰(zhàn)士在看向希臘的軍陣的時候,腦中在思考的是,上次攻入希臘是什么時候?上次用了二十天,這次是需要多少天?十天?可不能比二十天長,十九天最多了。
甚至部分的戰(zhàn)士會覺得,相比起曾經(jīng)戰(zhàn)場帶來的刺激,生活的平淡太過于乏味了。與其見證者自己的衰老,而最終閉眼于某個石臺上,也許最后的揮劍會更加有意思一些。無聊,是時間最恐怖的武器。
因此當中年戰(zhàn)士重新站上戰(zhàn)場只為了驗證自己是否衰老的時候,那么這些戰(zhàn)士是非常期待于出現(xiàn)一個對手,最好還是曾經(jīng)自己遇到過最強的那個對手,好讓自己來驗證一下:比起年輕的時候,自己是否真的衰弱了?
當然如果對手更強一些則更好,對方喉嚨噴出的鮮血更適合于驗證時光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是衰老,而是讓自己變成了更強的存在。當一切的視角從外界的“夢幻”回到了“自訊”的時候,這個戰(zhàn)士是不需要任何的動員的。
其實人的力量之來源于兩點:
一點來源于對未來的希望。
一點源自對過去的回憶。
希望是屬于年輕人的,而古往今來也只有一位戰(zhàn)神很好的使用起來了希望之旗。讓年輕人放下了胡思亂想,放下了悵然若失,奔著一個目標,死不旋踵的沖了上去。帶領套門解決一個又一個困難,克服了一個又一個難題,直到讓將希望落地于現(xiàn)實成為一個習慣,成為了時代神話的一代人。
而回憶,
則是屬于中年人的“睡前酒”。
能用好“睡前酒”的將軍就太多了,而同樣斯巴達想要喝這睡前酒的戰(zhàn)士也太多了。無數(shù)的中年戰(zhàn)士,都在等待著希臘吹響號角,然后去驗證一下自己衰老與否了。甚至于他們能想到的驗證方式,已經(jīng)只存在于過去,而不是未來了。
所以希臘城邦永遠不理解斯巴達的文化,所以加壓的對象與結(jié)果,必然會促成溫泉關的必然。而斯巴達顯然不想也不愿意解決這個問題,給出中年斯巴達戰(zhàn)士驗證自己是否衰老的其他辦法。所以,希臘語斯巴達會聯(lián)手促成一種必然。
很多人不明白一句話:
永遠,不要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因為他們不知道后半句:
有時候裝睡,是給自己的理由。
沒有理由了,那就只能躺下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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