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部關于世界著名藝術家鮑勃·迪倫的傳記電影,《無名小輩(A Complete Unknown)》本來是值得關注的,但是這部電影和迪倫的名頭形成了反差,真的如英文片名一樣,讓這部作品仍處于一種類似“未知”的狀態。
本片給人的感覺是一個圍繞鮑勃·迪倫的影像資料合集,但又不是紀錄片,而是由“甜茶”提莫西·查拉梅飾演的鮑勃·迪倫作為主角的片段匯總。不過,“甜茶”獲得電影工會獎倒還是值得的,他在片中的賣力模仿和表演,無論是講話方式還是演唱水平,成為這部電影最大的亮點。
看完全片去回憶一下,可以想到的內容有以下這些。首先是迪倫和另一位重量級歌手瓊·貝茲的友誼與愛情。而現實中的女友雖然也有原型,但名字是另起的新角色Sylvie Russo,總之是為了打造一個在旁邊吃醋和嫉妒的人物,特別是看到迪倫和貝茲在臺上一起演唱的時候,兩人隔著一只話筒,四目相對,著實令人羨慕。
這段情感糾葛之外,是和所謂的精神領袖之間的思想碰撞,從相互欣賞到產生沖突和摩擦。影片開始就是鮑勃·迪倫去影院拜訪患病的伍迪·格思里(Woody Guthrie),這是迪倫在音樂層面的精神偶像,影片在這個部分應該是做了相應的改編。
在伍迪重病期間,來探望的人有很多,除了他的好友外,不乏像鮑勃·迪倫這樣來膜拜的年輕人,真實情況應該是鮑勃在探望伍迪之后寫了獻給他的歌,而在電影里則是當著面演唱了那首《給伍迪的歌》(Song to Woody )。
據說是鮑勃創作的第一首歌,不僅如此,他還為伍迪寫過一首長詩《對伍迪·格思里最后的思考》(Last Thoughts on Woody Guthrie )并在演唱會當眾朗誦,可見此人在迪倫們心目中的地位。
因為伍迪是重病,只能困于病榻之上,所以在影片中,作為前輩與鮑勃·迪倫有更多來往,并給他演唱機會的是伍迪的好友,另一位由愛德華·諾頓飾演的民謠歌手皮特·西格(Pete Seeger),這位活到94歲的前輩音樂人(2014年離世),被譽為美國現代民歌之父。
影片里可以看到,西格把迪倫帶到了有瓊·貝茲演唱歌曲的地方,彼此欣賞的二人自然是很快能通過音樂建立感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與迪倫從相識相愛到分手,那種情感的羈絆都寫在了瓊創作的那首《鉆石與鐵銹》,片尾的字幕里也提到了這首歌。
如貝茲在自傳中提到的那樣,她第一次見到迪倫是在1961年格林尼治村的戈爾德民謠城(Gerde‘s Folk City),此地是當時紐約最著名的民謠表演俱樂部之一。貝茲說“這個男孩太與眾不同了,他令人感動,但最初他只感動了我一個人。
2020年中文版“瓊·貝茲自傳”就是以這首歌作為書名。瓊·貝茲的確是有魅力的藝術家。一個創作型的女歌手,自然少不了風流韻事,她除了和迪倫有過愛情,更是因為這層關系,獲得了蘋果之父喬布斯的愛慕。在傳記圖書的封面推廣文字里,可以看到這樣一句文案:喬布斯送的打字機寫下回憶錄。
在精神偶像、情侶的故事之外,片中還展現了迪倫的另外一個圈中好友約翰尼·卡什(Johnny Cash),此人也是鄉村音樂的代表人物。影片中,或者說兩位演員的表演,是在呈現作為年輕歌手的某種不羈狀態上,有著相似之處。
然而,以鮑勃·迪倫的個性,他曾得益于西格的幫助,之后自然在想法上也會顛覆前者,所以才會有結尾這個重要的富有顛覆意義的插電演唱會的內容,是全片相對來說戲劇沖突比較大的一場,也可以說是本片的緣起,根據利亞·沃爾德(Elijah Wald)創作的紀實文學《迪倫要插電(Dylan Goes Electric)》改編。
從書籍的副標題也能看出來啊,為什么電影會選擇這些人物和事件,因為紐波特、西格和迪倫以及1960年代是這本書的關鍵詞。這樣來看,電影基本上表現了鮑勃迪倫的情感生活,與前輩偶像和創作友人的交往與友誼,和真正突破自我時帶來顛覆意義的事件。
除此之外,自然是可以在片中聽到各種名作,比如瓊·貝茲在俱樂部里演唱了那首著名的民謠歌曲House of the Rising Sun;鮑勃·迪倫第一次見到瓊的時候唱過I Was Young When I Left Home,和瓊擁吻之前,唱了與戰爭相關的Masters of War;兩人在臥室里一同演唱了迪倫的經典代表作“(答案)在風中飄”。
在演唱會上,迪倫與瓊一起唱了迪倫1963創作的Girl From The North County,并自己單獨演唱了與剛才這首收錄同一專輯的A Hard Rain's A-Gonna Fall;1964年有卡什參與的演唱會迪倫演唱了另外一首很能代表上世紀60年代年輕人的名作The Times They Are a-Changin'。
而那首和瓊唱起來顯得很曖昧親熱,且讓臺下女友嫉妒的歌曲It Ain't Me, Babe則是來自好友卡什的一首代表作。在結尾的插電演唱會上,具有挑戰性,讓很多反感也讓很多人振奮的歌曲則是Maggie's Farm,以及接下來更著名的那首Like a Rolling stone。
其實這次插電的演唱,也是打破所謂民謠和搖滾的界限,1965年的這次突破演出里,尤其是Like a Rolling stone這首歌的創作就是因為迪倫發現用這種搖滾的方式演唱這首歌才更對味。這首歌不但對迪倫有著特殊意義,更是對這部電影來說至關重要,因為片名A Complete Unknown就是出自這首歌的歌詞。
在一首It Is All Over Now, Baby Blue之后,迪倫結束了這次有顛覆意義的演出。而結尾去病房與伍迪告別時,他拿走了口琴,撫摸了偶像的頭之后,騎著摩托車絕塵而去的象征意味很濃厚,代表他與曾經的偶像某種程度上的徹底告別,他將踏上一條引領時代的新偶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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