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詞 作曲 演唱 / Mark Knopfler

遠離克萊德河

沖灘那天，他們吃了最后一頓晚餐，

她是一艘航行的死船——帶著骷髏船員。

廚房里空空，爐子上的鍋變冷，

剩下一鍋殘羹。

她的大限將至，船長走了過來，

劊子手上場，完成他的使命

借著風和潮汐，她傲然前行，噴著蒸汽，

他把她狠狠地開向岸邊。

遠遠離開克萊德河吧，

我們曾并肩前行，

我們曾向前行。

從船頭到船舵，猶如波濤涌起，

她勇敢地沖向陸地

在他們腳下，他們都感覺到她的龍骨在顫抖

淺淺的海水沖刷著他們的雙手。

后來，船長與劊子手握手

慢慢地爬下油濕的甲板。

鞠躬，走向來接他的汽車，

穿過墳場，回到鎮上。

遠遠離開克萊德河吧，

我們曾并肩前行，

我們曾向前行。

他們拉出纜繩，砍掉她的艙門。

貧窮讓他們無暇憐憫，浪費時間，

他們拿著火把和斧頭一擁而上，

她像一條鯨魚躺在血染的海岸。

她的柱子、支架和桅桿都被卸下，

當濕漉漉、毒化的地上只剩她的骨架，

絞盤和引擎用鋼繩再將她拖走，

直到沙地上只剩下一灘污漬。

遠遠離開克萊德河吧，

我們曾并肩前行，

我們曾向前行。

作者 / [英國] 馬克·諾弗勒

翻譯 / ChatGPT、DeepL、照朗

So Far From the Clyde

They had a last supper, the day of the beaching,

she’s a dead ship sailing - skeleton crew.

The galley is empty, the stove pots are cooling,

with what’s left of a stew.

Her time is approaching, the captain moves over,

the hangman steps in, to do what he’s paid for.

With the wind and the tide, she goes proud ahead, steaming,

and he drives her hard into the shore.

So far from the Clyde,

together we’d ride,

we did ride.

As if to a wave, from her bows to her rudder,

bravely she rises, to meet with the land.

Under their feet, they all feel her keel shudder,

a shallow sea washes their hands.

Later, the captain shakes hands with the hangman,

and climbs, slowly, down to the oily wet ground.

Goes, bowed, to the car that has come here to take him,

through the graveyard and back to the town.

So far from the Clyde,

together we’d ride,

we did ride.

They pull out their cables and hack off her hatches.

Too poor to be wasteful with pity or time,

they swarm on her carcass with torches and axes,

like a whale on the bloody shoreline.

Stripped of her pillars, her stays and her stanchions.

When there’s only her bones on the wet, poisoned land,

steel ropes will drag her, with winches and engines,

’til there’s only a stain on the sand.

So far from the Clyde,

together we’d ride,

we did ride.

Mark Knopfler

“恐怖海峽“（Dire Straits）樂隊的主唱兼吉他手馬克·諾弗勒，曾經在《滾石》雜志評選的“史上百大吉他手”中位列第27位，位高聲重。

這首歌出現在他單飛時期的專輯“Get Lucky”中，克萊德河是蘇格蘭境內的重要河流之一，流經馬克·諾弗勒的家鄉格拉斯哥市中心，最終匯入克萊德灣。克萊德河在蘇格蘭的歷史和經濟發展中極為關鍵，尤其在19世紀和20世紀初，克萊德河兩岸的造船業蓬勃發展，格拉斯哥因此被譽為“世界的造船廠”，但在20世紀后期，隨著世界格局的變化，這里逐漸衰退，榮光不在。

《遠離克萊德》詳細描寫了一艘曾經輝煌的船只，肢解消失的過程：先是沖灘上岸，然后拆解工人們將它拆成碎片拖走。它是一首船的挽歌，也是馬克·諾弗勒為自己那一代人、格拉斯哥的輝煌往昔所作的挽歌。

在人類歷史上，不乏因工業系統崩塌，而造成一個地區迅速衰落的案例。張猛著名的電影《鋼的琴》里，工人們用造琴來對抗一個城市工業的衰敗，音樂不能扭轉時局，但音樂可以投射出人的堅韌與人的共情。

而這首歌里，船的旅程好似人的一生，從充滿生機的青春，到風光不再，最終被社會遺棄、消失無痕。船員們的告別，拆解工人的冷漠，都暗示了命運的脆弱與不可逆轉的流逝。

這大概就是會讓我無限循環的一個原因吧。

薦詩 / 小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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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睡創始人、多個BBS詩歌版前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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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4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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