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林徽因的短篇小說《窘》的一段文字（圖1）。細致入微的文字描寫，一場對弈的畫面栩栩如生。通過人物的情緒波動、心理變化，窺探其內心世界，妙不可言。從文字描寫可以看出，林徽因女士有著廣泛的興趣和一個有趣的靈魂，至少對中國象棋是有一些了解的。

鄙人也是一個中國象棋愛好者，小時候受到村里年長者的影響，四處找人對弈，身經百戰。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研究棋譜，每次獨自在棋盤上運籌帷幄調兵遣將，都會遭到媳婦兒和老鄉們的取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她們不知道這32顆棋子千變萬化，其樂無窮（圖2）。

在縣城上班的幾年，前后經歷了兩個老板，酷愛下棋都是高手，那時候我年紀尚小閱歷不夠，不足于與之對抗。每次與老板下棋，都需讓我一個馬，或炮，或車。

在上海工廠務工的日子，每次休息時間也是工友們對弈的時候。哪怕十分鐘休息時間，也要擺開棋盤，廝殺一陣。紅黑兩個主棋手，旁邊圍一群幫手，指手畫腳，七嘴八舌，喊聲震天，好不熱鬧。棋逢敵手難相勝，將遇良才不敢驕，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這里重點說說在富功工廠務工的日子。和我對弈的主要有兩個對手，一個是車間組長王某，王某身材高大，談吐粗俗，明顯是沒有文化的樣子。當時我剛進這家公司，老板安排我去王某的車間實習，他時常給我穿小鞋。那時候我還沒有修到以德報怨的境界，也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在一個地方失去的，在另一個地方拿回來。和王某下棋，我十贏八九，無論是表面還是內在，都是棋風凌厲，毫不掩飾；落子清脆，殺氣騰騰，啪！吃；啪！殺；啪！將軍！殺伐果斷，從不給他悔棋的機會，看他輸棋后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心里就非常爽。

另一個對手是設計部的科長淦工，淦工是一個儒雅賢達，謙謙君子形象。我們下棋又是另一番景象，全盤神情貫注，不急不緩，落子無聲。雖然每一個決定都似乎經過深思熟慮，每一步棋都蘊含著策略與智慧，但每到下一步有殺著的時候，都會友情提示一下對方。棋盤方寸間，盡顯君子風。有詩為證：

棋逢對手戰意濃，落子有聲韻律同。局中巧妙藏玄機，步步為營策略通。風輕云淡較量時，雅趣橫生樂無窮。棋盤作伴棋為友，人生快意樂融融。

蕓蕓眾生，你我皆是這世間的棋子，人生如棋，落子無悔。最后賦詩一首我2007年寫的《人生如棋》（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