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烏克蘭一家私營軍火公司總經理對外披露稱，烏克蘭轉產155毫米炮彈的工作至今停滯不前，而烏克蘭使用的大口徑榴彈炮早已大量換裝北約標準的155毫米口徑。

為此，這位私企總經理將責任歸咎于政府的“官僚主義”障礙，導致制造商無法滿足一線需求。那么，烏克蘭開戰三年了，為何仍造不出155毫米炮彈？

近日，烏克蘭私營軍火公司“烏克蘭裝甲”（Ukrainian Armor）總經理弗拉迪斯拉夫·貝爾巴斯在參加一個名為“今日軍事亮點”的電視節目中表示，由于烏克蘭國防部內部的“官僚主義”障礙，導致啟動北約標準彈藥生產的努力面臨重大延誤。

此前，烏克蘭裝甲公司曾與捷克斯洛伐克集團（CSG）簽署了技術引進協議，計劃在2025年生產10萬發155毫米炮彈。按照烏克蘭媒體的說法，這項協議一旦實現，將標志著烏克蘭將進入“武器自給自足”的新階段。按照最初的計劃，烏克蘭原本在2024年就應該啟動這條生產線，而最初的試驗產品在2023年就出來了。

貝爾巴斯宣稱，這些官僚主義問題主要集中于“談判進展緩慢”和“合同流程緩慢”，導致兼容北約標準的炮彈生產停滯不前，尤其是155毫米炮彈，盡管這些炮彈是烏克蘭抵抗俄軍的關鍵需求。烏克蘭裝甲公司的主要業務是生產裝甲車和其他軍事裝備，該公司在去年曾宣布要在2025年掌握生產155毫米炮彈的能力。

需要指出的是，總部位于捷克的CSG集團雖然是上世紀90年代才成立的年輕企業，但是在歐洲彈藥制造領域已經舉足輕重，已成為歐洲、美洲和非洲等區域的主要供應商。2022年，CSG甚至收購了意大利彈藥制造商Fiocchi及其美國子公司，在美國本土也擁有好幾家彈藥工廠。

按照貝爾巴斯的說法，由于烏克蘭當局內部的官僚主義，他所在的這家私營企業無法滿足前線部隊對武器和彈藥的迫切需求。他警告說，如果國防部不采取更快的行動，生產時間表可能會推遲，將直接影響到“國家的安全”。他還談到，一旦該公司一旦實現了“155炮彈國產化”，將有利于減少對外國援助的依賴，而后者存在嚴重的不確定性。

俄烏沖突爆發以來，烏克蘭獲得了美國和歐洲援助的數百門155毫米火炮（包括牽引式和自行式），并成為不少一線部隊的主力裝備，但這些火炮使用的炮彈都必須依賴外國輸入。另一個問題是，烏克蘭軍隊一直沿用蘇聯時代的口徑標準，主力火炮口徑是152毫米，完全屬于另一套體系。不僅如此，烏克蘭庫存的大量蘇式火炮在漫長戰線上仍然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烏克蘭原有的炮彈生產線也只能優先供應老舊的122毫米和152毫米榴彈炮。

然而，無論是烏克蘭自產的152毫米炮彈，還是西方援助的155毫米炮彈，都遠遠無法支持烏克蘭戰場的巨大消耗。據稱，烏軍每個月都至少需要消耗20萬發的大口徑炮彈，戰況激烈時超過30萬發，但由于彈藥供應困難（尤其是烏克蘭和西方庫存消耗殆盡后），這個消耗量最近幾個月已降低到10萬發以下，遠低于俄軍的炮彈消耗量（據稱每月44萬發以上）。

按照西方此前宣布的“增產計劃”，美國155毫米炮彈的月產能在2024年應達到6萬發/月，歐洲則應該達到15萬發/月。但事實上，美國和歐洲的炮彈增產進度都嚴重滯后于計劃，真正數字可能只有計劃的一半。

不僅如此，烏克蘭本國雖然繼承了蘇聯時代的龐大軍火產業，但是火炮和彈藥生產能力在三十年來不斷衰退，在2014年烏東沖突爆發前后，這些能力已近乎消亡。盡管烏克蘭曾試圖恢復152毫米炮彈生產能力，但是效果并不顯著，西方估計年產量也僅達到幾萬發的水平，而且質量非常低劣，啞火率很高，前線士兵寧可使用庫存舊炮彈。

在這些數據的背景下，我們就可以看出，烏克蘭想搞一個年產量10萬發的155毫米炮彈生產線，并不是那么簡單輕松的事情。美國和歐洲想擴大生產155毫米炮彈，烏克蘭想多生產一些熟悉的152毫米炮彈，都是存在巨大的困難。所以說，如果僅僅是烏克蘭國防部“行政效率高一些”，不那么官僚主義，就能順利搞出一個高水平炮彈生產線，那么美國和歐洲為何也這么費勁呢？

由此可見，所謂的“官僚主義”不過是烏克蘭私人資本的一個借口，以掩飾自己的能力不足。烏克蘭搞不出大規模炮彈生產能力，其實和美國、歐洲的原因是一樣的，那就是缺乏大規模的成熟產業鏈——包括原材料、冶煉能力、零部件加工能力、專業人才等環節的資源都非常匱乏，這是整體體系問題，不是搞幾個漂亮的PPT就能解決的。

更何況，155毫米炮彈在西方的報價已經漲了好幾倍，最普通的炮彈都要8500美元以上（原本不過1000-2000美元），火箭增程彈則要1.4萬美元，155毫米炮彈生產線已經淪為“下金蛋的鵝”。大家都在同一個產業鏈里，美國和歐洲企業為了獲取這些高利潤，必然激烈爭奪原本不多的資源，烏克蘭的企業怎可能爭得過？所以說，烏克蘭私人資本也不見得是真的無能，而是真的弱小。（作者：陶慕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