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辦公室,我吐在了老板的蘭花盆里"
林夏盯著電腦屏幕上跳動的23:57,胃袋里翻涌的酸水已經漫到喉嚨。這是她連續第43天加班到凌晨,桌上擺著涼透的麻辣燙,紅油凝成蠟狀物,像極了hr面試時說的"我們就像家人"的謊言。
"小林啊,年輕人要懂得感恩。"總監第18次端著枸杞茶晃到她工位前,"當年我在阿里,那可是睡行軍床的。"她看著總監油光發亮的腦門,突然想起上周團建時,這個說要帶大家"共同富裕"的男人,是如何在KTV把實習生往腿上拽的。
凌晨兩點十七分,企業微信突然跳出新消息。老板在五百人大群@所有人:"剛接到客戶需求,明早十點前要看到全新方案,相信這對渴望成長的伙伴們是難得的機會。"林夏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地發抖,三十八小時未合眼的視網膜上炸開血色斑點,耳邊傳來血管爆裂的轟鳴。
當她踉蹌著沖進總裁辦公室找垃圾桶時,那盆價值六萬八的素冠荷鼎正閃著幽光。生理性嘔吐物澆在稀世蘭花上的瞬間,她突然笑出聲——去他媽,這株草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比她工資高。
第二天晨會上,行政主管捧著搶救無效的蘭花哭嚎:"知道王總多寶貝這花嗎?他前妻留下的..."林夏擦掉嘴角胃酸漬,把辭職信拍在會議桌上:"那他應該感謝我,這盆嘔吐物才是你們資本游戲最好的墓志銘。"
"我子宮肌瘤掉出來的那天他在給小三挑鉆戒"
周敏蹲在浴室瓷磚上,看著血泊中那個鴿蛋大小的肉團。這是她今年第三次經期大出血,染紅的手指怎么也夠不到兩米外的手機。主臥傳來丈夫雷鳴般的鼾聲,墻上的婚紗照里,男人曾捧著妊娠紋遍布的肚皮說:"老婆,你在家享福就好。"
二十二年前,她是全省高考狀元。如今記賬本上的"福氣生活"寫著:給婆婆端洗腳水時被嫌水燙,采購日要跑三家超市比價,女兒家長會被指責"連孩子都教不好"。上周同學聚會,她穿著起球的毛衣坐在包廂角落,聽當年追她的男生說:"周敏現在可是闊太太,哪像我們這些勞碌命。"
手術同意書需要家屬簽字那天,丈夫正在奢侈品店給新來的前臺選項鏈。醫生看著獨自來復查的她直搖頭:"兩公分子宮肌瘤,再不做手術會癌變。"她摸著腹部猙獰的刀疤輕笑:"大夫,我這種吃閑飯的全職太太,死了不是給社會減負嗎?"
直到在律師樓查到丈夫三年前就轉移了房產,周敏才驚覺所謂的"福氣"不過是慢性毒藥。她把離婚協議甩在茶幾上時,那個口口聲聲"我養你"的男人正跪著哀求:"老婆我錯了,你辭職在家這些年..."她抓起玄關的男士皮鞋砸向電視,屏幕里專家還在侃侃而談:"女性回歸家庭是民族之福..."
凌晨三點的咖啡杯里泡著誰的人生?
張磊的工牌還掛在第三排工位上,保溫杯里泡著發黑的枸杞。三天前他捂著胸口栽倒在茶水間時,手里還攥著沒提交的周報。HR在追悼會上紅著眼眶說"小張是主動選擇加班的",可他老家務農的父母至今不明白——為什么兒子連續熬夜三個月做出來的方案,最后成了總監升職的墊腳石?
我在靈堂看見他妹妹蹲在走廊發抖,十五歲少女攥著哥哥碎屏的手機,鎖屏上是刺目的凌晨兩點四十五分。聊天記錄里主管那句"年輕人不要總想著睡覺"像把生銹的刀,把在場所有打工人的心都剜得鮮血淋漓。更諷刺的是,公司群里正在瘋傳新來的實習生照片,那孩子笑起來和張磊有七分像。
病房里的功德簿比停尸房還冷
林曉雯把化療繳費單折成紙飛機時,我正往她枕頭下塞裝著現金的信封。這個曾經穿著高跟鞋叱咤陸家嘴的姑娘,現在瘦得連罵甲方都帶著氣音。她笑著說資本家們最愛談福報,可當她查出乳腺癌需要請假時,領導卻甩來二十個未接來電:"你部門的方案害我挨罵了知道嗎?"
最誅心的是她親媽。老太太攥著從寺廟求來的符咒,非說女兒得病是上輩子造孽。我親眼看見曉雯把符紙撕碎了混著止痛藥吞下去,她說比起佛祖更信止疼藥,畢竟"神明從沒幫我改過PPT"。后來她在朋友圈發遺照那天,公司官微正宣傳著"員工幸福感提升計劃"。
學區房供著的神像吃人不吐骨頭
老陳在鏈家門店暈倒時,手里還捏著西城學區房的宣傳單。這個四十歲程序員連續吃了半年降壓藥,就為了把兒子塞進某重點小學的國際班。上周他偷偷把抗抑郁藥換成維生素,省下的錢剛好夠買班主任推薦的"精英家長培訓班"。
他媳婦在ICU外哭著給我看記賬本:英語私教600/小時,馬術課2800/節,連校服都要定制意大利面料。最荒誕的是家長群里在傳"孩子投胎是福報",逼得老陳凌晨三點還在接外包單。昨天醫生說是過勞引發腦出血,而他兒子正為沒搶到限量球鞋在病房外摔東西。
彩禮單上的數字在啃噬活人血肉
表弟結婚前夜,二姨把農藥藏在圍裙里來找我借錢。38.8萬彩禮像絞索套在一家人脖子上,更可怕的是女方突然追加的"三斤三兩"百元大鈔。表弟在工地摔斷腿賠的八萬塊,還不夠買新娘要的Tiffany鉆戒。
訂婚宴上我親眼看見親家母把現金鋪滿整張床墊,閃光燈下每個人都在笑,只有表弟盯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腿發呆。后來聽說新娘家拿著錢給弟弟買了婚房,而表弟現在白天開滴滴晚上送外賣——他說要攢夠錢離婚,可誰都知道這是另一個深淵的開始。
功德箱里的鋼镚在嘲笑跪著的人
寺廟門口掃碼捐功德的提示音此起彼伏時,清潔工王嬸正在撿香客扔掉的過期面包。她兒子在電子廠被機器切掉三根手指,包工頭賠的錢還沒功德箱里半小時進賬多。最魔幻的是方丈最新座駕是勞斯萊斯,車載音響里循環播放著《大悲咒》。
上個月王嬸在佛前跪了一整天,只為求張免費齋飯券。小和尚斜著眼說"心誠則靈",轉身往功德簿上記下某老板的百萬捐款。那天暴雨里,我看見王嬸把撿來的礦泉水瓶砸向金身佛像,塑料撞擊鎏金表面的悶響,比木魚聲更接近超度的梵音。
天亮時總有人選擇做自己的菩薩
但總有人在深淵里鑿出光。就像被裁員的李哥在城中村開了修車鋪,把原來買西裝的預算換成女兒的畫具;被家暴的芳姐在早餐攤前撕掉佛經,用燙傷的手給兒子包書皮;還有確診抑郁癥的小吳,把原本準備燒的紙錢換成去云南的火車票。
我在夜市遇見張磊妹妹擺攤賣手作,姑娘手腕上系著哥哥的工牌。她說終于懂了什么叫真正的福報——凌晨三點不再是為老板改方案,而是看著星空等面團發酵。當第一籠紅糖饅頭蒸騰起白霧時,朝霞正撕開城市上空厚重的云層。
去他媽福報,我要現世現報
別再讓任何人用"福報"當狗鏈拴住你的人生。那些讓你燃燒血肉供奉的"功德",不過是既得利益者的洗腦經。真正的福氣從不是跪著求來的,是挺直脊梁從狗資本家嘴里搶回來的。當你把加班表摔在領導臉上,當你在ICU拔掉母親的呼吸機(她根本不想渾身插管地活著),當你拒絕在婚禮上像牲口一樣被稱重——恭喜,你剛剛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真正的積德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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