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月25日上午9點,位于北京正義路1號的特別法庭,1200余個座位上坐滿了人,大家都在等著對林、江集團10名主犯的最后宣判。那10名主犯,已經從秦城監獄,來到正義路的法庭候審室。10位主犯,10間候審室。候審室內的設施一致,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張木床,一個廁所。
在進入候審室前,江青便向特別法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床頭要掛一幅毛主席像,桌子上放一套《毛澤東選集》。”作秀般的前者被果斷拒絕,后者被滿足了。這一天,江青是十名受審主犯中起得最早的,據傳她這一夜都未曾入睡。起床后,她照例仔細梳洗了一番,等待著關于她命運的最后判決。
開庭之后,先由庭長江華宣讀判決書。判決書長達一萬六千多字,江華讀完“集團罪”部分,副庭長伍修權接著宣讀“個人罪”部分,接著江華讀到最后結束。此次最終審判不同以前,江青不再被放在最后,而是根據現有報告得出的罪行,將其擺在第一位。
江華、伍修權宣讀判決書時,對“集團罪”方面,江青不怎么聽;但讀到關于“個人罪”時,原本愛鬧的江青,戴著耳機,側著腦袋,很認真地聽著自己的“個人罪”。最后江華宣布判決結果時,江青生怕聽不清,伸長脖子,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臺上的江華。
這時,整個會場也陷入寂然無聲中。江青提高嗓音,放慢語速,一字一句地念道:“判處被告人江青死刑。”很多人都說,念到這里江青略微停了一下。江青這時候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來,由于沒戴手銬,所以江青跳起來喊:“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等等。這時的江青,再沒有往日的跋扈“風采”,頭發散亂,雙眼無神。
伍修權見狀,立即命令法警:“把死刑犯江青押下去!”當兩名女法警過來,要給江青戴上手銬時,江青拼命掙扎。最后兩個身材高大的男法警上前幫忙,才給江青戴上手銬拉下去。在候審室里,江青在地上邊打滾,邊大叫,又大哭。她以為自己就要被拉出去執行死刑了,所以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中。
這時,門外的一位女法警大喝一聲,解釋道:“江青,你聽清楚了沒有,判處你死刑,緩期2年執行!”聽到這話,江青這才不再苦惱,從地上爬起來。宣判結束后,江青等10名主犯,被再次關入秦城監獄。
此時的江青,很明顯地畏懼死亡,沒有做好心理準備。1983年1月,江青、張春橋的緩刑2年已滿,因他們沒有以極端的方式抗拒勞動改造,由死刑改為無期徒刑。張春橋對此默不作聲,江青不但沒有劫后余生的感激,反而聽完宣告后,聲嘶力竭地大喊那句在特別法庭常說的老話:“你們殺了我吧,你們為什么不殺我?”
不得不說,法庭對江青的死刑改死緩、再改無期的決定,是無比英明、無比正確的。是符合國家利益的理性之舉。可是江青,她沒有死在人民的審判中,卻死在對自己人生的絕望里。
1991年5月13日,25年前江青被任命為權力極大的“文革小組”副組長的日子,她在報紙上寫下“歷史上值得紀念的一天”的話。同一年,江青又寫下生前留下的最后的話,也是她的絕筆:“主席,您的學生和戰士來看您了。”
次日5月14日凌晨,江青在北京的家中的衛生間內自縊身亡。這一年,她77歲。那時的她,雖然離開了秦城監獄,卻始終逃不出內心的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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