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輕吟:“只管走過去,不必逗留著去采了花朵來保存,因為一路上花朵自會繼續開放的。”而大姐姐總愛哼唱:“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雖然已經是百花開,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這些話語,如童年的風鈴,在我心中搖曳,留下不解:野花為何不可采?
直到那個晨霧繚繞的清晨,我們踏上歸鄉路,攀登古文鼎。山路被輕紗覆蓋,露水點綴的蛛網朦朧而神秘。胞姐欲采野花,大姐姐卻舉起相機:“噓,聽——”
山風輕拂,竹梢搖曳,傳來細碎的鈴鐺聲。撥開蕨叢,淡紫桐花懸于斷崖邊。大姐姐速寫本上,鉛筆尖跳躍,勾勒畫卷。我欲摘花,她卻按住我的手,指向石縫中的根:“看,它與山巖抗爭了許久。”
那根系在青苔間蜿蜒,訴說著堅韌與不屈。爸爸告訴我,這是“石吊蘭”,溫室難見。我恍然大悟,有些綻放,不應被束縛。
繼續攀登,杜鵑艷紅漸被蒼青替代。陡坡石階滄桑,媽媽指巖壁縫隙中的鵝黃:“看,報春花。”那抹嫩色,讓我想起地鐵口賣玉蘭的阿婆,笑容綻放在混凝土裂縫中,堅韌溫暖。
青石板上,深淺凹痕蓄著山泉,倒映野花。這條古道,早已將星辰與花朵釀進歲月,散發芬芳。
登頂時,云霧裂開金縫,白色茶花蘇醒,宛如銀河。大姐姐速寫本被山風吹得嘩嘩作響,野花連成星河,璀璨奪目。
下山路上,我問:“如果采了花會怎樣?”爸爸笑指天際盤旋的鷹:“被摘走云彩的天空,還能托起翅膀嗎?”那一刻,我懂了泰戈爾的名言與大姐姐歌聲的深意。我們已見證野花的倔強與美麗。
如今,漫步城市綠化帶,想起古文鼎巖縫中的野花。精心修剪的三角梅雖艷麗,卻缺與風雨對話的堅韌與自由。真正的綻放,不屬于玻璃瓶的囚禁,而屬于與風雨共舞的瞬間。
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最美的風景在路上,在不羈與自由中。讓我們敬畏自然,欣賞、感悟,讓那些倔強的美麗,永遠搖曳在屬于它們的晨昏里。人生亦如此,不止眼前的花,還有遠方的路。青春之路千姿百態,奮斗無止境,綻放有期時。讓我們帶著夢想與堅韌,勇往直前,欣賞路上的每一朵花,走好人生的每一段路。
作者:桂園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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