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粉創作封面源自張國榮經典電影《風月》(1996)
原始圖片來源 Leslie Korea Fan Club
色粉創作 / 苗先生
圖片版權授權、攝影師 / 杜可風先生
原始照片提供 / James、Edward及John三兄弟
照片翻拍攝影 / Jumbo Tsui
張國榮在電影《霸王別姬》(1993)中杜麗娘扮相劇照
原始照片攝影及授權 / 宋小川老師
照片翻拍攝影 / Jumbo Tsui
張國榮在跨越97演唱會(Live in Concert 97)上的經典造型
原始照片攝影及授權 / James、Edward及John三兄弟
照片翻拍攝影 / Jumbo Tsui
物以一種客觀而溫存的態度保留了他曾經鮮活的一切。縱使物是人非,但隔著細心保存的一件件珍貴物件,時間和空間的界限或許短暫消弭、喚回故人昔年的莞爾回首,追望一段再難復刻的時代記憶。
這一組珍貴的物件,是張國榮在電影《霸王別姬》(1993)中使用過的全套上妝物件,由京劇表演藝術家宋小川老師惜心保存至今。
靜物無言。而如此凝定的沉默之下,是我們內心更為重視的,溫暖紀念。
和作品不同的是,遺物其實是一種更為微妙的存在。那個和物件發生過密切聯結的人、重新賦予了物品深刻的意義,是他的手掌、面容、身體曾停留的溫度,讓物件在此刻充當情感的媒介——讓幽微、沉凝、沖淡的心緒緩緩流淌其中,承托起世間至純、至真、至重的情意。
如你我掌心的生命伏線
不知不覺,張國榮已經去“周游世界”二十二年了。
二十二年,說短不短,足以讓一個呱呱墜地的嬰兒成長至大學畢業了。
二十二年,說長也未必長,二十二歲的時候,張國榮才發行了他的第一張專輯“Day Dreamin’”、拍攝了他的第一部電影《紅樓春上春》。
第一部影片給張國榮的電影事業開了個最糟糕的頭,之后幾年,他的演藝征途也是運氣不佳。直到香港電影新浪潮洶涌而來,出演了電影《烈火青春》。自此,張國榮的演藝之路才算有了起色。
我們可以從張國榮身上看到很多老一輩香港電影人的痕跡。他的演藝生命和整個香港流行文化事業的曲折軌跡奇跡般地耦合在了一起,始終與香港這座城市的高低起伏相互呼應著。上世紀70年代末出道,經歷過80年代和90年代的黃金時代,也承受過泡沫經濟和金融風暴的沉重打擊,在政治、經濟、社會各方面的變遷與夾縫中,曾經玩世不恭的少年最終成長為街知巷聞的明星,有過“默默忍淚向上游”的執著,有過“人生是美夢與熱望”的快意,也有過“夜闌靜,問有誰共鳴”的感慨。他的光影聲色陪伴著香港,以及所有沉浸在香港流行文化成長起來的人,走過一個個春夏秋冬,燃亮彼此的縹緲人生。
時代的巨浪拍打在張國榮的身上,他在“新浪潮”的裹挾中起步,最終又成了制造新浪潮(trend-setting)的人。不甘只做一枚鑲嵌在大時代中的齒輪,于是他用自己的方式去編織自身獨一無二的存在,如同他在歌中所唱——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三十多歲,當普通人開啟了他們的中產階級升遷發跡之路的時候,在這個歌德成了樞密大臣,康德和席勒成了教授的年齡,張國榮將平步青云和前途無量拋在了身后,毅然退出了香港樂壇,在紅館的舞臺中央封存了自己的麥克風。這是他對自己的第一次終結,他撞開了自己的世界,結束了自己的偶像生涯,在這次的終結里蘊藏著一個藝術家真正的開始,仿若酒神狄奧尼索斯的重生。
不同時代的“狄奧尼索斯”,用他們各自的方式來解放我們被規訓得太服帖的身與心——福柯寫下《規訓與懲罰》和整整四大卷《性經驗史》,尼金斯基無視古典芭蕾的底線進而舞出跨越時代的《春之祭》,大衛·鮑伊腳踏紅色高跟鞋上臺,而張國榮蓄上長發、穿上讓·保羅·高緹耶為他設計的服裝舉辦了“熱·情演唱會”。
當我們在談論張國榮時,我們談論的究竟是什么?
他神秘多樣,充滿令人遐思的空間,讓他的觀眾得以有很多種解讀他的方式,就像他拍的那出MV——《夢到內河》。西島千博流暢的身體線條舒展成一只流浪內河的天鵝,舞影似水,溢滿整個畫面;而張國榮的眼神或故作背棄,或閃爍躲藏,或赤裸直視,曖昧的氣息繚繞在燃點的煙氣里。這或許是一抹同性之間的凝視,抑或是一場人與天鵝的愛戀,又或許只是一段“水仙子自戀”的故事,天鵝只是我們各自臨水自照的化身,苦苦糾纏的對象實則就是自己……
如果你硬要追問他,作品背后究竟潛藏著什么意義?他大概會以不知是無奈還是俏皮的態度回答:“你們認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就像一千個人眼中可以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
不少人都覺得張國榮是個天才,但香港著名設計師劉培基會笑著搖頭說“不”,“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天才,全靠后天努力才有了一番成就。他很倔強,凡事都要做到最漂亮、最極致,要你承認他的好。他以前還未走紅時登臺表演,表演盡興時扔了頂帽子下去,結果又被原封不動地扔上了臺,那份屈辱他一直耿耿于懷,所以1985年那時我給他設計唱片封套,硬是把一頂帽子塞到了他手里,哪里摔倒就哪里站起來。”
就這樣,他留在了他形形色色的作品中,留在了每個親朋好友的只言片語中,留在了每個“榮迷”掌心的生命伏線里。在這些吉光片羽的拼湊下,一個名為張國榮的形象,穿越了幾十年的歲月,仍然栩栩如生。
尼采告訴他的讀者們:“我們需要歷史,因為過去以千百種方式留存在我們身上。實際上,所謂的自我,無外乎每時每刻對不斷奔涌向前的時光之流的持續感知。”
當我們在面對過去的時候,我們也是在面對未來;當我們以他人為鏡的時候,我們也希望能從中照見自己。當我們去懷想張國榮這個名字,去回望這朵倔強的香江薔薇是如何隨著時光開枝、生長、盛放的時候,我們的雙手也悄然染上了薔薇的余香。
這些年來,繼續寵愛,從未間斷。即便遙隔時空,仍難掩他那強健而豐沛的藝術生命,并且在一次次紀念活動里,“一切重生了,在流年中,虛空里,所有冷冰冰,暖了”。正是這每個畫面堆疊起來的時間,讓我們成為現在的自己。過往我們奔赴的每一趟活動、每一場電影、每一次演唱會……有的被淹沒在時間的灰燼里,有的又被我們從沙堆下挖掘出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所有我們所付出過的時間里,都裝載著他的藝術生命,在潛移默化間,化作我們的精神與血肉,并隨著我們的生命再奔流到下一個世代……
他曾在“ASIAN POPS”的訪問里說過:“我想在這世界中是有所謂的宿命的……雖然愛會失去,但命運終究會將你帶到你所向往的地方。”終有一天,我們也會再度與他相逢,那時,希望能告訴他:“Leslie,多謝你曾經帶給我們的一切。”
請你放心別離,我的心早載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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