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深水研究
當你覺得你最近過得不如意的時候,那些資產遍布全球的世界首富們的日子,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馬斯克花了440億美元買下推特,又花了3億選出了一個讓自己資產縮水1130億美元的總統,然后現在川普甚至說,“我不需要馬斯克”。
至于蘋果的庫克更是成為了關稅戰首當其沖的受害者,不僅市值暴跌了5萬億,本就銷量岌岌可危的iPhone,更是可能不得不大幅度漲價——畢竟再沒有一家公司,能比蘋果對中國制造依賴的更深了。
至于其他的老牌跨國公司,同樣日益處境艱難。
法國人已經率先開始抵制美國貨。最新一項調查顯示,可口可樂與麥當勞如今是法國人最抵制的美國品牌,還有人甚至因此取消訂閱了Netflix。
至于耐克更是成為了被所有人調侃的對象。一張AI圖片在社交網絡上光為流傳,卻沒有人關心,耐克當初為什么要把生產業務布局到海外去。
至于中國的跨國公司也沒有好到哪里去。Tik Tok成為了關稅貿易戰最為重要的談判的砝碼之一,跨境電商們更是可能徹底要告別美國市場了。
無差別的關稅襲擊下,全球資本市場一片蕭條,對于普通人來說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哪怕是首富們也同樣焦慮、無法獨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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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一輪美國發起的全球關稅戰進入焦灼狀態,最后的贏家是誰暫時未有結論。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目前為止受傷最重的,是蘋果公司。
自4月2日美國公布所謂的“對等關稅”方案以來,蘋果的股價從223.8美元跌至172.4美元,短短四天內市值蒸發超過7700億美元,相當于人民幣超5萬億元,一度甚至失去全球市值第一位置。
不過,隨著特朗普宣布對全球加征關稅暫停90天,4月10日盤中蘋果大漲,奪回市值王座。但這并不意味著市場對于蘋果公司的擔憂就此停止。相反,對于蘋果這樣一個穩坐多年全球第一位置的超級科技公司來說,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一面是必然會不斷上升的制造成本和流通成本,另一面是并不愿意接受漲價的終端消費者。蘋果正在陷入逆全球化的夾縫之中,短期來看,iPhone未來的大幅漲價,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近些年來,隨著關稅壁壘、小院高墻的逆全球化浪潮不斷加劇,類似張忠謀這樣的“全球化已死”的聲音也逐漸成為了主流。
而回過頭看,蘋果公司幾乎可以說是上一輪開放協作的全球化王冠上的明珠——
在中國制造、在美國銷售的模式,為蘋果這一類的全球化大公司提供了豐富的利差空間;當然,制造業的布局在中國也帶來了巨大的就業,而包括美國在內的全球消費者也享受到了中國制造業的紅利。
作為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開啟者,蘋果在軟件上構建了基于iOS的全球創新生態,而在硬件上,基于蘋果生長的“果鏈”,幾乎把全世界鏈接在了一起,特別是中美之間也因為“果鏈”的存在變得更加緊密無間、難舍難分。在全球化處于相互包容、相互信任的狀態時,這幾乎是亞當·斯密理想中的國際化分工模式;但當國家與國家之間的信任開始變得脆弱而充滿裂痕,這樣的商業故事,也就注定會變成無本之木。
這對于蘋果公司的長期市值來說,才是最大的打擊所在。Trump第一屆任期時,蘋果尚且可以申請豁免。
在全球無差別攻擊的今天,蘋果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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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重要的問題是,將遭遇難以預測災難的,遠不止是蘋果一家公司。
蘋果僅僅只是上一輪全球化生產貿易的最典型代表之一而已,且不說果鏈上生長的無數的大中小企業,在蘋果之外,還有無數的基于過去全球化貿易思路而生長的各行各業的“蘋果們”。他們完全是基于市場的邏輯在全球配置生產要素,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市場之間的交易是順暢的,有規則的。
大公司尚且如此,小公司的處境會更加艱難。今天流傳著這么一條微博,大約可以說明當下中小企業面臨這場全球關稅戰爭的狀況。
關稅戰對于商業所造成不可逆的影響,并不止于當下。
大國博弈的代價,首當其沖的承受者,是商業和公司。美國的混亂關稅政策或許暫時可以不計后果梭哈之后又朝令夕改,但商業的基石是交易的契約精神,如今這樣的缺乏穩定預期、毫無基本契約可言的全球政治經濟環境,將會使得商業和交易變得無所適從。
而進一步來看,當市場和商業成為了最大的受害者,其實平攤這種任性的貿易戰爭的最終成本的,是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普通人。
因為公司的存在和產品的定價,上連接著無數的就業崗位,下關系著無數的消費者。而相比政客們的“空頭支票”,這些才是我們每一個人生活中最為重要的變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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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遺憾的是,哪怕是特朗普的關稅戰就此按下休止符,過去全球化的信任基石都已經崩塌。此前很多人嘲笑特斯拉創始人伊隆·馬斯克“晚節不保”,從硅谷“鋼鐵俠”淪為政客的傀儡。
可今天回過頭來看,當科技、商業和全球政治經濟正在變得日益密不可分,對于蘋果的首席執行官蒂姆·庫克、微軟的比爾·蓋茨們來說,留給他們的選擇空間,是不是可能還不如馬斯克?
馬斯克的效率改革嘗試,最終印證了理想主義者的現實挫折。馬斯克用實踐證明了這種所謂“CEO政府”的模式存在巨大風險和不確定性,不是商人的最佳選擇。而且,這一模式還蘊含了某種危險:相比私人公司的有限責任,在公共治理領域發起這樣的任性游戲,可能會像脫韁的野馬,最終超出企業家能夠控制的范圍,甚至釀成了災難性的后果。
可雖然馬斯克失敗了,卻并不意味著Tech-giants們就能夠從政治中隔絕。隨著以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新一輪科技革命襲來,技術的外溢社會效應正在變得日趨明顯。技術與社會、技術與政治、技術與商業之間組成了空前復雜的生態系統,讓全球化的VUCA(易變性)程度比特朗普的第一屆任期時還會大幅上升。
馬斯克選擇退出是當前最為明智的做法。他迫切地需要回歸到市場的范疇中來。但未來科技與政治,已經無法真正脫鉤。
無論馬斯克、庫克、比爾·蓋茨們愿不愿意,Tech-giants們都必須成為了為了全球政治中的關鍵變量。對于他們來說,未來的挑戰將絕對不只是市場挑戰,更大的壓力,會來源于非市場領域。
全球首富們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那既然如此,不妨可以更積極主動一些。只是到底應該如何積極主動,目前誰也沒有思路。舊秩序崩塌了,新秩序誰也沒有概念。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科技巨頭們必須得在新秩序中尋找到存在位置。
不過,也正是因為蘋果、特斯拉們成為了這一輪貿易戰中最大的受害者,我們反而可能可以因此多一些樂觀。
環顧全球,如果說這一輪關稅戰要最終走向一個更不壞的結果的話,庫克、比爾·蓋茨、馬斯克反而可能才是所有相信市場經濟的人的最大希望所在。
在這種亂紀元之下,他們受到的傷害最為直接,而作為公司的創始人,他們也必然會是市場經濟、自由貿易的最后捍衛者。
蘋果活了,果鏈上的中小企業才有生機。盡管我們情感上更愿意相信“一鯨落萬物生”,但現實反而可能是,鯨群恰恰是海洋生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商業是貿易的原因,也可以成為貿易戰的緩沖地帶。盡管截止目前蘋果并未對關稅戰作出任何回應,但從捍衛開放包容的全球化未來角度說,美國乃至是中國的科技大公司們,都應當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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