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莫爾(1478年2月7日 — 1535年7月6日)空想社會主義創始人
羅伯特·歐文(1771年5月14日 - 1858年11月17日)英國空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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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印象中,美國是資本主義大本營,實際上美國一向是最佳共產主義實驗地。
我一直納悶,這共產好主意,怎么給想出來的。后來我循著毛、斯、列、恩、馬一路追上去,居然“馬”都不是發明者,遂大驚:源遠流長,實在出乎意料。
后來看到,對共產社區的描繪,十六世紀初出版的一本書里就有,作者托馬斯·摩爾活在五百年前,本當古得面目不清,可1966年后,突然活龍活現。原來,他的故事被拍成電影A Man for All Seasons,中譯《日月精忠》或《良相佐國》。影片在第三十九屆奧斯卡拿了六個小金人,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不過導演對摩爾的著作沒興趣,只在電影開頭閑聊中提了一句“烏托邦”。
《烏托邦》,就是摩爾描繪了共產主義社會的書。他虛構一個水手,向他描繪遇見大洋中一個與世隔絕幸福島:烏托邦。那里實行共產主義:財產共有,物質極大豐富,各盡所能,各取所需。
托馬斯·摩爾是英國人,卻用拉丁文寫書。本是寫著玩,后來外傳,1516年始,以拉丁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等在歐洲各國出版,引起轟動。待到1551年,第一次翻成英語、回英國出版時,那顆構思著共產制度的聰明腦袋,已經被砍掉十六年,砍他腦袋的亨利八世,也已經死去多年。
三百年后,英國資本家歐文,念念不忘摩爾的《烏托邦》,決心打造一個試試。看遍世界,還是美國最寬容。于是不遠萬里,遠渡大洋,來到美國荒涼的中部,花巨款購地三萬英畝,獨為拯救人類,試建共產村,這是什么精神?不僅需要精神,這還是最花錢的社會改造,不是成功企業家,還真玩不起。
歐文在英國自己的工廠搞改革,久負盛名,現在輸出社會改造到美國,引起轟動。剛剛抵達,就收到美國國會的演講邀請。1825年2月25日和3月7日,他兩次在國會大廈演講,參眾兩院議員、總統、內閣部長,甚至最高法院大法官等各路名人,都好奇地趕來聽。
歐文對美國人說,美國憲法是一個進步社會的開端,但還遠遠不夠,他要在美國正中,建起一個史無前例實行共產制度的好社會。有人問,你們和周圍社區如何相處?歐文信心滿滿:我可以斷言,美國原來各種型制的老社區,很快就會走到盡頭。我們產品成本低,必要拋售,他人無法競爭。再說,誰愿意生活在悲慘和焦慮之下,而拒絕我們社區“輕松、智慧和親切的感覺”?有人問,如此,美國不是就要變成一個共產社區大組合、實現共產主義了嗎?歐文回答說,那好啊,政府就沒有必要了,省下多少開支啊!
1825年4月,歐文的共產村建在印第安納州,馬克思那年才七歲。之前,德國來的拉普牧師領著他的幾百宗教追隨者,在此建了和諧村。他們要搬家,就賣給歐文,歐文改名為“新和諧村”,吸引了來自歐洲和美國的約一千人,其中有一批科學家來辦教育,還是美國歷史上著名的一次知識遷徙。
1826年7月4日,美國獨立五十周年紀念日,歐文宣布了他的“精神獨立宣言”。他認為,美國獨立宣言后五十年中,他的實驗是最重要的歷史事件:我現在向你、向世界宣布,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將擺脫最邪惡的“私有制或個人財產、荒謬非理性的宗教,以及建在二者之上的婚姻”,要建成“道德新世界”。“我們的原則將會從一個社區到一個社區,從一個國家到一個國家,從一個大洲到一個大洲,傳布開來,直到這些原則和制度覆蓋整個地球……”“只要再過十二個月,我們就可以和全世界抗衡。”
記住《烏托邦》美景的人,很容易忽略作者對烏托邦原則的質疑:“在公有制下,人們不可能過著很富足的生活。當人們感覺工作不是為了自己,卻可以享用他人勞動成果,誰還愿意努力工作?”“大家都不努力工作,物質當然就不會豐富。……那里不可能如此理想,因為人的本性良莠不齊,要在短時間就改善人性,絕無可能。”早歐文三百年的摩爾,他對人性的洞察,準確預告了歐文很快失敗的原因。新和諧村堅持不到三年。當時受歐文感召建立的一批美國共產村,在1830年以后,都陸續消失。
美國政府的態度,是不管意識形態,聽憑嘗試,照單全收。宗教社區也罷,私有制也罷,無神論共產村也罷,愿意怎么活著是民眾自己的事情,政府樂觀其成。這來自于它的傳統,美國起源之一的五月花號一船人,不就是個自己協商規則的自治社區嗎?
所以,各色共產社區實驗在美國此起彼伏經久不息。上世紀嬉皮士運動以后,又有過一個小高潮。它們如何聚合,如何散去,一般人都不太在意,任其聚散無常。
例如弗吉尼亞州的雙橡樹合作社區,從1967年堅持到今天。四百五十英畝土地,大約百來口人,奉行平等主義,到現在已有四十多年,是今天北美共產社區中成員最多、維持時間也相對較長的一個。基本原則是財產共有。他們承認,其生存很大程度上依賴著外面的“資本主義社會”。因為,很大一部分收入是依靠從外面的一個種子公司取得生產訂單,成員也有在外打工,只是必須把工資交給社區共同賬戶。他們自愿聚合,每周工作四十二小時,放棄部分個人自由,例如,規定不能看當下電視節目,只能看電影錄像,只可在社區公共電腦上網。
外面的世界還在那里,他們隨時可以回去。共產社區都有人員流動,所以有一個批評是,他們沒有安排遣散費。有些人想離開,卻沒有積蓄,無法在社會上重新開始,感覺被“套牢”。而美國的天主教修道院,雖然進去要經過幾個階段,最后需發誓終生留下,但假如真要離開,修道院會給一筆安置費。
所以,現今美國共產小社區,雖不是以宗教修行為目的,卻也有類似修道院的意味,就是它決不懷抱歐文式的雄心,相反,他們很清楚:這只是懷抱某個理想的少數志同道合者,自愿外化于社會,過一種不那么大眾化、不那么流行的生活,這是小眾選擇,與改造社會無關。
再回想我熟悉的美國修道院,才發現共產念頭的發生很自然,很多修道院制度不一直就是“各盡所能,各取所需”嗎?他們“財產共有”已經上千年。修道士有超強的宗教信仰平衡他們的人性弱點,可遇到難處,還是需要出去化緣。
歐文的理想,是敢于把砍去上帝的修道院制度推向全社會,社會修道院化。這樣的想象力,你只能說,它確實很大膽。
【編者注】
在以色列一直存在類似的共產社區——基布茲,基布茲是希伯來語“團體”的意思。以色列政府規定:基布茲是一個供人定居的組織,它是在所有物全體所有制的基礎上,將成員組織起來的集體社會,沒有私人財產。它的宗旨是在生產、消費和教育等一切領域實行自己動手、平等與合作。
1909年,一批東歐年輕猶太移民在太巴列湖附近的德加尼亞創建了第一個名叫“克武查”的新型農業集體生產組織,這就是第一個“基布茲”。“基布茲”是希伯來語“集體”的音譯,人們一般把它譯成“農業合作社”或“集體農莊”等。早期“基布茲”的生活十分艱苦。他們清運巖石、沙礫,在上面蓋起簡易住房,然后挖溝掘井、引水灌溉,嘗試種植谷物。同時還艱難地清除一片片沼澤污水坑;減少蚊蟲的肆虐和各種傳染病的威脅;為后來陸續到來的人創造良好的生存環境。
“基布茲”發展到今天,已有270多個,遍布以色列全境。“基布茲”成員共12萬多人。大的“基布茲”擁有2000人以上,小的只有一二百人。
基布茲社區
基布茲集體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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