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美國貿易保護主義以更激進的姿態(tài)卷土重來。從加征關稅到科技封鎖,從捆綁政治議題到地緣施壓,其手段之多、范圍之廣、烈度之強,遠超2018年特朗普時期的貿易戰(zhàn)。
回顧歷史,貿易保護主義在美國絕非偶然,而是有著深厚土壤和旺盛生命力,是美國貿易政策的傳統(tǒng)和主線。它深植于美國國家建構、經濟轉型與霸權維護的歷史深處,源遠流長。
美國以農業(yè)創(chuàng)國。杰斐遜等建國者以農業(yè)自豪,認為“農民最具有美德、熱愛自由,而商人缺乏忠誠和道德,制造業(yè)會增加城市貧民”。
美國以貿易立國。作為移民國家,新大陸的豐富資源和充分的海外貿易,使美國人均收入高于英國,歐洲移民潮涌而來。移民的生活水準較高、生活方式基本定型,他們高度依賴對外貿易來獲取來自歐洲的必需品。
貿易保護主義,始于美國首任財政部長漢密爾頓,他在《關于制造業(yè)的報告》中提出了“幼稚產業(yè)保護論”。隨著經濟增長,共和黨認為高關稅是美國工業(yè)崛起的基礎,應該通過高關稅確保美國工人的就業(yè)和高薪,以避免與外國低薪工人競爭。所謂“自由貿易者”不是愛國者,“我是美國人,所以我是保護主義者”。
美國鋼鐵協(xié)會等生產商利益集團紛紛成立全國性組織,它們的錢包深不見底,可以左右議員選舉。“生鐵凱利”等國會議員充當特定產業(yè)的利益代表,每當國會討論重要關稅法案時,“說客就像一群禿鷹突然降臨華盛頓”。
1930年美國臭名昭著的《斯穆特—霍利關稅法案》出臺,在世界經濟衰退的困難時刻反而大幅提高關稅,導致全球經濟陷入“大蕭條”。歐洲國家深為震驚,40多個國家實施報復。英國放棄金本位、英鎊大幅貶值,全球貿易額下降超1/4,全球貿易體系崩潰,并間接導致二戰(zhàn)爆發(fā)。
二戰(zhàn)后美國憑借其霸權地位推動構建新的國際貿易體系,卻始終未放棄選擇性貿易保護政策。無論是1980年代以“自愿出口限制”遏制日本汽車產業(yè),還是以“301條款”打擊新興經濟體,其貿易政策始終存在雙重標準:在要求他國開放市場的同時,通過關稅壁壘為國內利益集團構筑護城河。
當前美國貿易政策正在從傳統(tǒng)的商品關稅轉向更具武器性的技術封鎖。從對華為5G設備的全球圍剿,到《芯片與科學法案》的巨額補貼,再到對TikTok數(shù)據(jù)安全的泛政治化指控,其核心目標已從保護就業(yè)轉變?yōu)槎糁菩屡d經濟體的技術創(chuàng)新。
據(jù)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測算,若全球經濟脫鉤,全球GDP將永久性損失7%——這相當于抹去日本與德國經濟總量之和。以價值觀名義重組全球產業(yè)鏈,不僅加劇全球市場分割,更可能將世界推向“新冷戰(zhàn)”深淵。
貿易保護主義的升級,正在摧毀戰(zhàn)后國際貿易秩序。當WTO爭端解決機制因美國阻撓法官任命而癱瘓,當《通脹削減法案》以綠色之名行補貼之實,當“長臂管轄”成為四處打壓工具,多邊主義就已被單邊主義替代。
實用主義是美國貿易政策的特色。美國二戰(zhàn)后迅速崛起為世界第一工業(yè)強國,于是為傾銷其商品而強勢打開各國貿易大門。21世紀以來中國等新興工業(yè)化國家崛起,美國國力相對衰退,又企圖走貿易保護主義的老路。美國的貿易政策一直在“開放—保護”間左右搖擺,但貿易保護主義始終是其基本指導思想。對美國而言,自由貿易是例外,保護主義是慣例。
歷史似乎正在重現(xiàn)1930年代的場景。特朗普迷信“關稅萬能論”,其貿易政策與《斯穆特—霍利關稅法案》驚人相似,其結果也可能重蹈覆轍。這將導致美國消費者負擔加重、企業(yè)競爭力下降、全球領導力流失,甚至導致全球經濟衰退、地緣政治危機,結果是災難性的。
以鄰為壑,終將反噬其身。世界從未像今天這樣需要“競合思維”——在競爭中守住底線、在合作中謀求共存,合作共贏才是破解世界經濟困境之道。單極霸權時代正在終結,多邊共生的新秩序不可逆轉。
歷史是明鏡。冷靜應對、見招拆招,關鍵是把我們自己的事情做好。
編輯丨胡馨月
編審丨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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