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19日，歐盟普通法院就梅賽德斯-奔馳集團股份公司（申請人）申請注冊為歐盟商標的一個圖形標志的顯著性問題作出裁決。法院維持了第五上訴委員會（BoA）的裁定，認為該標志應根據《歐盟商標條例》第7條第1款(b)項被拒絕注冊，因為它缺乏足以表明相關商品商業來源的顯著特征。

背景

歐盟知識產權局（EUIPO）的審查員根據《歐盟商標條例》第7條第1款(b)項，拒絕了該標志在“機動車及其零部件；輪胎和車輪”類別上的注冊。此后，申請人提出上訴，但上訴委員會在2024年5月也作出了類似的結論。作為最后手段，申請人向歐盟普通法院提起上訴。

2022年12月，梅賽德斯-奔馳提交了一項申請，試圖將下方的手繪草圖注冊為圖形商標，適用于尼斯分類第12類中的“機動車及其零部件；輪胎和車輪”等商品。

法院裁決

法院駁回了上訴。

申請人強調，即使商標具有非常弱的顯著性，也足以排除適用《歐盟商標條例》第7條第1款(b)項的情形；而且顯著性的要求并不意味著標志必須具有創意、原創性或新穎性，只需能夠表明其所用于商品和服務的商業來源即可。

盡管法院在第一個觀點上同意申請人的看法，并承認即使最低程度的顯著性也足以排除適用第7條第1款(b)項，但法院對該手繪圖是否達到了這一最低標準表示懷疑。

法院指出，判斷一個標志是否具有顯著性，必須結合其所申請注冊的商品和服務，以及相關公眾對該標志的認知來進行評估。如果相關公眾只能將該標志視為對商品的性質或特征提供信息的圖示，而非標志其商業來源，則該標志就缺乏顯著性。

正如上訴委員會所認定且未被申請人質疑的那樣，相關公眾因“機動車及其零部件”的高價值而具有較高的注意力水平。然而，法院強調，即使消費者對這些商品上的標志特別關注，也無法因此辨識該標志本身，更無法據此將其所標示的商品與其他類似的越野車圖示區分開來，或者將該標志與某個特定企業聯系起來。

在對顯著性評估的另一部分進行分析時，法院評估了該圖示是否可能在相關商品范圍內具有顯著性。根據上訴委員會的觀察，法院確認梅賽德斯的該標志呈現了越野車的常見特征——即一個帶有四個大輪胎、后部附帶一個備用輪胎的矩形外形，從車輛側面視角繪制，意在展示此類車輛的攀爬能力。因此，法院認為該圖示無法歸屬于某一特定企業，因為它只是“所涉商品的一種常見表現形式”【第18段】。

盡管申請人試圖強調該標志是一個越野車的手繪輪廓，稱其“不同尋常”、“引人注目”且“獨特”，并表示其呈現的是一種“個性化的特定構圖”，法院最終仍然駁回了這些主張，主要理由是該標志缺乏可傳達或區分相關商品商業來源的“信息或要素”【第20段和第23段】。

此外，法院還類比了對三維形狀和二維圖形標志顯著性的評估標準。根據歐盟法院的判例，三維標志的形狀越接近其所使用商品的常見形狀，該標志就越有可能缺乏顯著性。換句話說，如果三維標志的形狀沒有顯著偏離相關行業規范或慣例所決定的商品形狀，那么該形狀就不能被注冊為商標，以便其他企業可以繼續在其產品中自由使用這種通用形狀（參見《歐盟商標條例》第7條第1款(e)項）。

法院通過類比將這一標準應用于當前的圖形標志，并認定該二維插圖只是“越野車攀爬山坡的常見表現形式”【第22-23段】。盡管市面上也存在其他在視覺上與申請人圖示有所不同的類似越野車圖像，法院認為這一事實在評估爭議標志是否適合注冊為商標時并不具有相關性。

評論：

另一個（由 AI 生成的）

“越野車爬坡的常見手繪圖示”

正如申請人所主張的，標志不需要具有原創性、新穎性或創意，亦可符合商標的注冊條件。因此，即使是一個簡單的圖畫、一個無意義的詞，或者幾種顏色的隨機組合，也可能滿足顯著性的標準，盡管它們未必被視為原創。同樣，僅僅因為某個標志具有原創性（例如，一幅手繪的越野車圖），并不意味著它就一定具有顯著性。從這一角度來看，法院在區分商標法與版權法在判斷標準、適用測試及目的方面的不同上，做得是值得肯定的。

還應指出，盡管審查員、上訴委員會以及法院都將重點放在《歐盟商標條例》第7條第1款(b)項下標志的顯著性問題上，但如果能明確援引第7條第1款(c)項，或許能進一步強化其裁定。與其僅關注標志是否具有顯著性，也可以評估梅賽德斯的該標志是否“完全由”用以“描述商品的種類、質量、[以及]預期用途”等特征組成。從這一視角來看，作者認為該圖形標志高度描述性——它表現了此類車輛的種類、特征和用途——因此不適合注冊為商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