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到今年，法國葡萄酒的頹勢并沒有好轉，在中國市場上不僅給澳洲酒讓位退居第二，進口量額均出現雙位數的大幅下滑。

由于法國葡萄酒在中國市場遇冷，對整個產區都造成不小的影響，面對市場需求下降和酒莊地價下跌的雙重暴擊，波爾多酒莊“拋售潮”愈演愈烈，中國富豪正在集體“撤離”。

據《泰晤士報》最近的一篇報道發現，由于中國市場對法國葡萄酒的需求下降，中國人投資的許多酒莊目前正在出售。

過去十多年，中國買家在法國波爾多地區先后收購了176家酒莊，包括阿里巴巴創始人馬云、大連海昌集團老板曲乃杰以及有國資背景的大企業。

除了個別例外，法國波爾多葡萄酒行業協會（CIVB）的傳訊總監克里斯托夫·沙托（Christophe Chateau）表示，這些收購行為反映了中國經濟繁榮時期對奢侈品牌的熱情。

曾到訪中國不下50次的Chateau還提到，“在中國，你開德國車、戴瑞士手表、喝法國葡萄酒，你就會被認為是成功人士。”

根據CIVB的數據，在巔峰時期，中國每年消費8000萬瓶波爾多葡萄酒，成為該產區第一大出口市場。

隨之而來的是，對酒莊所有權的需求迅速增長，消費、收藏波爾多葡萄酒似乎已不足以彰顯自己的身份，不少中國投資者更想通過購買酒莊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不成熟的商業規劃、放緩的經濟增長和消費者習慣的改變，中國人投資的波爾多酒莊命運再度出現大逆轉。

房地產開發商萬先生（化名）的“酒莊夢”現在也幾近破碎，此前購買的18世紀古堡正在以180萬歐元的價格掛牌出售，這比他當初支付的價格要低得多。

雖然一些年輕的中國買家對他的酒莊有興趣，但他表示這些買家只提供了人民幣的報價。“我買下酒莊是為了娛樂，而不是做生意，我更需要歐元。”

據CIVB稱，自2017年以來，波爾多葡萄酒對華出口量減半，目前每年約為4000萬瓶。萬先生指出，“中國人飲用的高檔葡萄酒的頻次越來越少”。

此外，萬先生發現，國產葡萄酒正日益取代波爾多葡萄酒在餐桌上的地位，其中包括一部分由法國生產商在寧夏產區釀造的精品葡萄酒。

在波爾多當地，頻頻爆出中國人購買酒莊后經營不善的消息，甚至還遭受到丑聞的沖擊。大連海昌集團老板曲乃杰一度被曝出其利用在法國收購酒莊來洗錢、漏稅，去年最終被定罪后沒收9座酒莊。

當然，也有一些成功經營的案例但不多，比如米羅酒莊（Chateau Milord）的莊主將酒莊的業務拓展到客房租賃和休閑活動領域，貝萊雅酒莊（Chateau Bel-Air）的酒款現已入駐中國2500家餐廳進行售賣。

去年，佳士得酒莊部（Vineyards Bordeaux）的邁克爾·貝恩斯（Michael Baynes）一共經手了12家酒莊的交易。他認為，信息差是造成許多經營困難的原因之一。

“當初，在購入酒莊時很少有人向專業機構尋求指導意見和風險測評，導致一些買家在信息不充分的情況下做出不明智的決定。”Baynes補充道。

面對市場飽和，波爾多葡萄園的地價暴跌。據Vineyards Bordeaux報告稱，每公頃葡萄園的平均價格在2000年前后約為5.5萬歐元，如今跌至1萬歐元。

到2024年底，波爾多在交易市場上待售的酒莊或葡萄園大約有400家，是往年的兩倍，其中約70%被列為需要緊急維護的廉價銷售。

Baynes指出，最近有一個葡萄園僅以1歐元的價格售出，但買主接手的即將是持續的經營虧損，而不是有價值的資產。

當一部分老玩家陸續退場的時候，也會有一大批新買家重新入局。Baynes強調稱，盡管市場持續低迷，但新一波更年輕、更有國際經驗的中國買家已開始重新進入市場。

這些新入局的買家年齡通常在40歲到45歲之間，有可能在國外學習過，并籌備了明確的商業計劃來到波爾多，將酒莊與戶外運動、住宿和婚禮等旅游項目結合起來，實現酒莊利益更大化。

盡管有些人認為，長此以往可能會將波爾多變成一個旅游過度化的城市，但CIVB的負責人Chateau駁斥這一想法，“多樣化一直以來都是波爾多成功的一部分。”當下只有結合市場尋求變化，才能找到出路。

文中 部分內容和圖片源自thedrinkbusiness、wein.plus以及SC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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