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憲在朝廷中是一個穩健的官員,沒有高拱、嚴世蕃那種控制不住情緒,大吵大鬧的態勢。
胡更像他老師嚴嵩,善于使用語言藝術,震懾對方。
浙江官場人際關系復雜,胡手下二、三把手,雖同為嚴黨官員,可他們屬于不同陣營,鄭何的小算盤只想著自己撈錢,胡宗憲心中懷有大志,要為浙江穩定考慮。
胡宗憲在劇中一出場就是疲憊不堪的表情,他是從戰場歸來,還要陪著楊金水賣絲綢,隨時要處理突發事件的人。
官場到處是的黨爭和權謀,一不小心就要中招。
高手過招,靠的并非真打實斗地干架,而是靠那張嘴。
幾句話也許會讓危機消除,也許會讓事情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胡宗憲的風格是穩,如果他說話也像何茂才那般不過腦子,恐怕浙江官場早就大亂,還談得上什么國家大義、百姓安危了。
面對下屬,恩威并施,以理服人
作為領導如果只會吵架,以官大壓人,怕是只能落得何茂才的下場。
胡宗憲在劇中吵架的名場面,都是為了堅持自己的原則,底線。
吵架不是簡單的過嘴癮,而是智慧。
讓上頭沒法挑刺,讓下頭沒由頭找借口,這樣才能在保證自己沒事的前提下,實現想達成的。
作為浙江一把手,他要維護一方穩定和平安。
對于下屬的拿捏,胡宗憲是有一套的,不是靠大喊大叫,以官位來壓。
鄭、何是他的下屬,他們瞞著胡宗憲讓馬寧遠去毀堤淹田,事后還想讓胡宗憲隱瞞,用天災糊弄過去。
胡宗憲怎么可能被騙住,他是一方大員,靠著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
鄭、何兩人趕到巡撫衙門,胡宗憲坐在內堂,聽到兩人的聲音,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等了幾秒才讓對方落座,然后繼續一言不發的閉目坐在那里,任憑兩人尷尬的面面相覷。
這是心理博弈,將兩人晾在一邊,讓他們心理上打鼓,失去了氣勢,讓胡宗憲掌握主導權。
鄭必昌自己沒有開口,讓豬隊友何茂才先講話,結果何大人說的都是廢話。
鄭必昌不得不站出來,講了眼下得形勢,是要救災發放賑災糧食,而且將災禍定性是遭災。
胡宗憲手中握住馬寧遠這張底牌,心中不慌,他點而不破,一步步引導。
何茂才想用小閣老壓人,露出了底牌,將小閣老私下寫信的事情,全部放到桌面。
胡宗憲真是要笑出來了,鄭必昌此時不能放任隊友胡說,他拿出了另一個說法。鄭、何的底牌也亮了,被胡宗憲抓住了關鍵。
胡宗憲并不是用上級的權威壓下屬,而是恩威并重,讓下屬不得不跟隨他。
讓鄭、何一起上書,延緩改稻為桑就是一個好的例子。
面對上司同僚:以退為進,虛實相生
胡宗憲是嚴嵩的弟子,他對老師的提攜、教導之恩,非常感激。
第一次毀堤淹田后,胡宗憲去見嚴嵩,被小閣老阻攔,沒有見到恩師,很多事情沒有提前溝通,兩人之間還有了嫌隙。
第二次,沈一石賬冊被送到嘉靖處,胡宗憲被秘密召見,最后嘉靖還派個任務給他,帶著賬冊見嚴嵩。
嚴胡倆人表面是“老師”和“弟子”的關系,但這里面有太多的私人感情因素。
互相之間的利用是真的,互相之間的感情更是做不得假。
胡宗憲即使看清了嚴黨的氣數將近,也絕不會去倒嚴,去做那個遞刀子的人。
聽到弟子來了,嚴嵩老眼中都冒出了光,先問了弟子有沒有吃飯。
之后兩人對話,各自心里都有事,但是又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嚴嵩表面問借糧的事情,其實是想知道徐階的態度,因為嚴黨和清流的爭斗,徐階是關鍵。
當然嘉靖不允許他們停止斗,否則他的位置就不穩固了。
之后嚴嵩看到了那兩口箱子,胡宗憲告訴恩師,是沈一石的賬冊。
若是不牽涉到織造局,把賬冊先帶到嚴嵩這也不是大事。
但這個事情牽涉到織造局,一定要嘉靖來定,不然對嘉靖的名聲是有風險的。
但胡宗憲說萬一賬冊,牽涉嚴世蕃怎么辦?
嚴嵩沒有看,他心里明白,因為貪污受賄的事情,他不會倒,因此嚴世蕃也是安全的。
胡宗憲回答老師的話,也是顧全大局的,不牽扯任何人,同時要完成嘉靖交待的任務。
嚴嵩了解胡宗憲,說了為弟子考慮的話,讓胡很感動。
胡宗憲知道嚴黨已到末路,但是他和恩師之間,也只能虛虛實實。
面對皇帝:藏鋒守拙,以柔克剛
面圣場景,堪稱胡宗憲語言藝術的巔峰。
嘉靖是一個難纏的主子,胡宗憲面對他,要將問題回答得滴水不漏,還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胡宗憲第一次面圣,是在毀堤淹田后。
嘉靖見到胡宗憲,心中已經認定胡宗憲是要投靠裕王了,這次胡宗憲殺了嚴黨、呂公公的人,唯獨沒有裕王的人。
嘉靖話里話外敲打裕王,胡宗憲不得不站出來,表明自己并沒有投靠裕王,同時也順了小閣老的意,把辭呈遞了上去。
嘉靖接著問,浙江新安江失修的事情,這是致命的問題。
胡宗憲將馬寧遠的供狀呈上,這關乎“毀堤淹田”的事情,決定了整個朝堂形勢。
看完后嘉靖將供狀給到嚴閣老,嘉靖又提起了胡宗憲要辭職的事情,嚴嵩卻把這個鍋直接甩給了嘉靖。
胡宗憲站出來為老師開脫,嘉靖很欣賞胡。
事后道長和呂芳說,汝貞確實是能干事,又有大局觀,但他偏偏又陷入黨派之爭,左支右絀,難為的很。
這是嘉靖對胡宗憲的肯定,于是將他摘出來,專注東南戰事。
第二次召見胡宗憲,是因為沈一石的帳冊。
嘉靖這次對胡宗憲的考驗更多一些,他希望胡宗憲成為刺嚴黨的一把刀。
精舍一般只有嚴嵩可以進,今天胡宗憲被被允許進,是可以進內閣,還是考驗?
嘉靖對浙江官場貪墨胡宗憲沒有管住,非常不滿,胡宗憲也只能認下。
嘉靖今天就是要逼胡宗憲站隊,胡宗憲繞過嚴嵩這個話茬,只說自己也不清楚。接著嘉靖讓胡宗憲看那些賬冊,連續趕路,又沒吃飯,加上回話緊張,胡宗憲差點昏過去。
嘉靖就賞了一碗自己的蓮子羹給胡宗憲,并說了一句他是指揮千軍萬馬的人,激發了胡的斗志。
看完賬冊后,嘉靖再次問話,他是動了倒嚴的心思了,這才翻出了毀堤淹田的事情。
而找胡宗憲來做這個遞刀子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要逼著胡宗憲和嚴嵩切割。
胡宗憲被逼到沒有辦法回避,只能從大局著眼,試圖以嘉靖的眼光來分析問題。
胡說就是朝廷現在不能大亂,不是他胡宗憲不愿意徹查嚴黨,而是時局不容許徹查。
至于嚴黨貪墨到底是誰在貪,嘉靖一定心里有本帳。
胡宗憲這番奏對實實在在觸動了嘉靖,但他還是要考驗胡,讓他帶著賬冊去見嚴嵩。
不得不說,胡宗憲與嘉靖的對話,是臣子被逼到絕處的絕處逢生。
這種“以帝王心術反制帝王”的話術,既保全了皇權尊嚴,又將真實訴求植入帝王決策系統,堪稱古代官僚應對君權的教科書級范本。
結語
胡宗憲的語言藝術,本質是“政治生存學”的具象化:面對下屬剛柔并濟,面對同僚虛實相生,面對君主藏鋒守拙。
他始終遵循“說該說的,不說想說的”原則,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推動事務發展。
這種語言意識既源于對權力規則的深刻認知,也來自對人性弱點的精準把控,堪稱封建官場“高級打工人”的終極話術模板。
在當代語境下,其內核仍可提煉為:用理性構建邏輯,用共情化解敵意,用策略代替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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