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蹲在田埂上,盯著泛白的土地直嘆氣。手里的旱煙吧嗒吧嗒,火星子濺在開裂的土縫里,轉瞬就滅了。“清明前后種的花生才出苗,地里干得能劃著火,可咋整?
”他嘟囔著,眼角的皺紋比田壟還深。老輩人常說“一年旱澇看立夏”,明日就是立夏,村里的人都盼著天公給個準信兒。按農諺講,“立夏在月頭,三伏大旱天”,今年立夏是農歷四月初八,正趕在月頭。
可到底是晴好還是落雨,成了莊稼人心里的秤砣,壓得人坐立不安。前幾日看天氣預報,陜西南部、河南西部好些地方,旱情已經掛了黃標。
冬小麥正灌漿呢,要是立夏還不下雨,麥穗怕要空癟,千粒重一降,收成準打折扣。蚜蟲也跟著湊熱鬧,天越干越瘋長,爬滿麥稈像層黑霜,打藥都難根治。
可南邊的老張又犯愁,往年立夏總愛下連陰雨,稻田積水排不及,秧苗根都泡爛了。“立夏東風到,麥子水里澇”,他最怕刮東南風,連著大雨把田泡成澤國。
農諺說的“立夏晴,必有旱情”“立夏落雨,谷米如雨”,像兩桿秤,一頭壓著旱,一頭壓著澇。不同地方的莊稼人,揣著不同的心思,盯著同一片天。河北種棉花的李大姐,掰著手指頭數日子:“立夏再沒雨,棉桃要掉光,秋后的棉襖錢可咋辦?
”四川種紅麻的漢子蹲在溪邊,看著見底的河床直搖頭:“‘立夏無雨,干斷河底’,這話要應驗,下半年喝水都得挑老遠。”可也有老人說,農諺是老輩人的經驗,如今氣候變了,準不準還得看老天爺臉色。
就像前年立夏晴,三伏天旱得河見底,玉米葉子卷成筒,最后畝產減了兩成。去年立夏落了場透雨,伏里雨水沒斷過,水稻倒是豐收了,可菜園子遭了澇,豆角茄子爛在地里。“立夏不下,旱到麥罷”,這話在北方應驗過多次,可南方的“立夏連綿雨,伏里雨不缺”,也讓不少人吃了甜頭。
如今地里的莊稼正等著雨水催,是喝個飽還是遭干旱,就看明日這場關鍵雨。有人盼著晴,怕雨多壞了莊稼;有人盼著雨,怕旱得絕了收成,各有各的難處。
我瞅著自家地頭的芝麻苗,小苗蔫巴巴的,心里直盼著來場透雨,讓它們挺直腰桿。可也知道,雨要是下過了頭,低洼處的豆子又要遭罪,農人的日子,總在旱澇之間打晃。老輩人留下的農諺,是經驗也是牽掛,提醒著啥時候該防旱,啥時候該排澇。
但如今氣候變化快,光靠老規矩還不夠,得盯著天氣預報,也得自己多琢磨。
就像村東頭的大棚戶,不管旱澇,提前架了滴灌設備,苗子長得比露天的壯實。
可散戶沒那條件,只能靠天吃飯,心里的弦繃得緊緊的。“立夏吃蛋,石頭踩爛”,老習俗里藏著盼頭,盼著身子骨硬朗,也盼著收成穩當。
但說到底,莊稼人最盼的,還是立夏這場雨,下得不多不少,合了節氣的心意。今年下半年是旱是澇,此刻成了懸在心頭的謎,等著立夏這天揭曉。不管是晴是雨,農人們都得擼起袖子干活,旱了澆水,澇了排水,日子總得往前奔。
只是這天氣的脾氣,越來越讓人摸不透,老農諺的準頭,也跟著打了折扣。
但有一點錯不了,節氣不等人,該種的種,該管的管,才是莊稼人的硬道理。明日立夏,且看老天爺給啥臉色,農人的日子,就在這晴雨之間,盼著風調雨順,盼著倉廩充實。農諺是老輩人的智慧,可日子還得靠自己過,不管旱澇,踏實肯干,才有穩穩的收成。
這立夏的雨啊,下的不是水,是莊稼人的希望,是下半年的盼頭,落進地里,也落在每個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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