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站在廚房里,一邊刷著碗,一邊咕噥著:“人老了就是個累贅,吃也吃不了多少,還一天天病病歪歪的。”
“咣當”一聲,碗掉進了水槽里,濺了她一臉水花。李娟煩躁地一甩手,扯著嗓子喊:“陳浩!你媽又咳了,你快點去看看!”
客廳里,陳浩正彎著腰,給母親陳老太裹著毯子。他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我在呢。”
陳老太今年七十,幾年前摔過一跤后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最近更是發了高燒,躺在床上起不來。
“咳咳……浩子,媽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老太太干瘦的手攥著毯角,聲音沙啞。
“媽,別瞎想,好好養病就行。”陳浩擠出一絲笑,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剛把母親安頓好,他轉身回了臥室,卻見李娟已經躺在床上,閉著眼,嘴里嘟囔:“我也不舒服,頭暈得厲害。”
陳浩皺眉:“你白天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
李娟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聲音蔫蔫的:“可能是被你媽傳染的,唉,我這命苦啊,照顧不了,別怪我。”
陳浩苦笑了一聲,心里明鏡似的。李娟這是明顯裝的。
結婚這么多年,他太清楚李娟的性子了——一旦遇到麻煩事,就會找各種借口逃避。
“行吧,你好好躺著,我來。”陳浩無奈地說道,自己又端著水杯,往母親房里走去。
夜里,陳浩忙前忙后,喂藥、量體溫,幾乎沒合眼。李娟倒好,打著呼嚕睡得跟豬一樣。
第二天一早,陳浩去上班,特地交代李娟:“中午記得給我媽熬點粥。”
李娟點頭:“行行行,知道了。”但等陳浩前腳一走,她后腳就掏出手機刷起了短視頻。
到了中午,老太太餓得前胸貼后背,咳著嗓子叫了幾聲:“娟啊,給媽弄點吃的……”
李娟窩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道:“叫叫叫,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真把自己當太后了?”
但見老太太咳得厲害,她也有點心虛,隨手下了點泡面,糊弄了過去。
晚上陳浩回來,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怪味。他沖進廚房一看,鍋底焦黑,熬粥的鍋早糊了。
“娟,這粥呢?”他壓著怒氣問。
李娟趿拉著拖鞋出來,揉著眼睛:“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火太大糊了吧。唉,我頭又暈了……”
陳浩心里咯噔一下,強忍著脾氣,給母親泡了點牛奶。
陳老太拿著溫熱的牛奶,抿著嘴角,眼里滿是苦澀。她知道,兒媳心里嫌棄自己了。
幾天過去,陳老太的病情加重,陳浩只好請了假,在家照顧。
這天,他正在廚房熬藥,突然聽見房間里傳來李娟打電話的聲音。
“媽,你快來接我吧!我快被熏死了,家里一個病秧子,一個大男人,什么都要我干,我哪是伺候人的命啊……”
陳浩手一抖,差點把藥撒了。
他咬著牙,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心里涼了半截。
李娟的娘家媽第二天下午就過來了。
一進門,就指著陳浩的鼻子罵:“你個沒良心的,讓我閨女干這么多活!你媽一個老不死的,礙著年輕人干嘛?早該送養老院了!”
陳老太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偷偷把頭埋得更低了。
陳浩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燙,他努力壓著怒火,沉聲說:“這是我媽,她哪也不去。”
丈母娘冷笑一聲,拉著李娟就往外走:“走,回娘家去!誰愛伺候誰伺候!”
李娟臨走前,還狠狠瞪了陳浩一眼,咬牙切齒地丟下一句:“你自己慢慢伺候吧!”
那天晚上,家里安靜得嚇人。
陳浩坐在母親床邊,拿著勺子,一勺一勺地喂著藥。
陳老太抬眼看著兒子,嘴唇哆嗦著說:“浩子,媽累了,媽走了也好,省得連累你……”
陳浩鼻子一酸,哽咽道:“媽,別這么說,您養了我這么大,我照顧您是應該的。”
他心里又酸又恨,更多的是對李娟的失望。
半個月后,老太太的病慢慢好了些,能自己下床了。
而李娟在娘家待了一個月,始終不肯回來。她娘家媽還放話,說要離婚分房子。
陳浩坐在客廳,靜靜地看著手機屏幕上李娟發來的信息:“要么讓你媽搬出去,要么我們就離婚!”
陳浩苦笑了一下,仿佛一下子看透了許多。
他給李娟回了一個字:“好。”
離婚后,陳浩帶著母親搬到了郊區的小房子里,房子雖然小,但院子里種滿了花草。
老太太拄著拐杖,笑得像個孩子。
街坊鄰居常常夸陳浩孝順,老太太總是樂呵呵地應著:“這孩子,從小就懂事。”
陳浩則在心里默默想——
“你做初一,她做十五。”
當年李娟嫌棄老太太,如今她孤身一人,又能過得多好呢?
人生就是個輪回,善惡終有報。
他抬頭望著藍天,心里坦然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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