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言醉醺醺地回到家時,已經(jīng)快天亮了。
司暖守著一桌子的飯菜,守著已經(jīng)流了一桌子的蠟油,坐了整晚。
整晚,她都在反復看林悠悠給她發(fā)的視頻。
畫面里,一對男女渾身光裸,糾纏著激吻。
那兩張臉她都認識,一個是她結婚七年的老公,一個是她老公言之鑿鑿沒什么的青梅竹馬。
林悠悠在蹲下身子給顧子言吃東西時故意看了眼鏡頭。
“她會給你這樣做嗎?”
“她?她干得像條咸魚,硬得像根木頭,怎么能和你比?”
兩個人毫無顧忌地出著聲,甚至林悠悠一個勁兒地讓顧子言再重一些。
門鎖發(fā)出響動時,司暖迅速關了視頻。
可她在看到摸索著脫外套的顧子言時,還是沒忍住上前幫忙脫衣服,換鞋子。
靠得近了,顧子言身上的香水味怎么都躲不掉。
“昨晚,你和誰喝的酒?”
和以往不同,這一回司暖沒有氣急敗壞。
她很平靜地問顧子言,眼神里甚至都沒有之前質(zhì)問時的瘋狂。
但顧子言仍覺得不耐煩。
他一把揮開了司暖攙扶著她的手。
“你有完沒完?七年了,你放過悠悠吧。她和你不一樣,她沒有你有手段,她只是稍微依賴我一點,我也只拿她當妹妹看。”
顧子言看到桌子上的飯菜,酒意上頭讓他直接快步上前掀翻了桌子。
“是,我是昨天陪她喝酒了。她和男朋友分手,我和她青梅竹馬,去安慰安慰她怎么了?你不要跟個潑婦一樣好不好?”
司暖忍不住嘲諷地笑了。
她終究是沒忍住,回頂?shù)溃骸霸趺窗参浚康酱采习参浚俊?br/>“啪!”
空蕩蕩的屋子里,這一聲巴掌聲格外刺耳。
司暖偏著頭,被打得地方一片火熱刺痛。
按道理,她該歇斯底里地打回去,質(zhì)問他,將那個惡心的視頻甩到他的臉上。
可司暖已經(jīng)麻木了。
她甚至捂著臉笑了出來。
顧子言皺眉,他已經(jīng)做好了司暖會扇回來的準備,甚至回敬的拳頭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這七年,他們一直就是這樣。
誰都撐著不后退,互相撕扯,攀咬,最后一起頭破血流地進醫(yī)院。
司暖沒有還手,顧子言不習慣地后退一步。
“你瘋了。”
司暖沒有懟回去,她再也不會和他吵架,打架了。
她蹚過被顧子言掀在地上的滿地油污,在顧子言戒備的眼光中收拾行李。
顧子言被司暖的動作逗笑。
“怎么,硬的不行來軟的?換風格改離家出走了?那你一定要走干凈了,別沒幾天又哭著求著要回來。”
他甚至主動開了保險箱,把那兩本通紅的證件甩在司暖眼前。
“做戲做全套啊司暖,要不要直接離婚,這多清靜。”
顧子言居高臨下地看著司暖,他篤定這一切都是司暖的手段。
他甚至已經(jīng)能想出下一刻司暖會是怎樣氣急敗壞,將結婚證扔到他身上,咬牙切齒地說要和他糾纏一輩子。
“好。”
看吧,他就知道。
“我就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你的手段......”
顧子言晃神,司暖剛才是不是說了好。
“你剛才說什么?”
司暖盯著顧子言的眼睛,堅定道:“好。”
顧子言沉默了。
司暖利落地收拾好了行李,將自己的那一本結婚證撿了起來。
顧子言蹙眉,不可置信地看著司暖。
“你認真的?不會耍我吧。”
司暖笑了,她平靜甚至可以說平和地走出臥室,走過客廳。
換好衣服和鞋,司暖對著顧子言微笑。
“我認真地,恭喜你,解放了。”
司暖開門,臨走時她想起地上的狼藉。
“對了,昨天是什么日子你應該不記得了。”
她扭頭看地上的油污,視線落在嫣紅的油蠟上。
“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但對你,應該不重要了。”
司暖直接提著行李箱去了醫(yī)院婦產(chǎn)科。
一眾挺著肚子的孕婦中,只有她拿著行李箱,孤身一人站著等待。
就連醫(yī)生,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確實是懷孕三個月了。”
醫(yī)生欲言又止,視線在司暖旁邊的行李箱上轉了好幾圈。
“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的話,現(xiàn)在流掉,對母體的損傷還是比較小的。”
司暖感激一笑,和醫(yī)生定下了手術時間。
從醫(yī)院出來時,司暖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
她原本是想在昨天和顧子言說這個消息的。
七年了,她好不容易再次有了孩子。
司暖和顧子言曾經(jīng)其實有過一個孩子。
那時顧子言正好是升職關鍵期,司暖為了幫他,走動了不少關系。
走關系就少不了應酬喝酒,那段時間她總感覺肚子痛。
顧子言成功升職那天,司暖在酒店請客。
也就是那一天,她看見林悠悠偷親睡著了的顧子言。
司暖在林悠悠嚶嚶嚶的哭泣聲中和顧子言大吵一架。
“悠悠都說你看錯了,你不要這么抓著不放好不好?”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和精神病院的瘋女人有什么區(qū)別。”
最后煩躁的顧子言推了她一把。
就是這一推,司暖撞到了肚子,流了產(chǎn)。
那段時間,顧子言難得沒有去見林悠悠。
可顧子言也就堅持了一個月。
林悠悠不過淋了點雨,他又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再之后,她就一直沒能懷上。
天知道前幾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胃酸,嘔吐時有多開心。
她迫不及待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顧子言。
恰好碰上結婚紀念日,她做了萬全準備,卻在電話打過去時林悠悠的聲音。
“姐姐,我跟你借一天子言,沒關系吧。”
司暖問顧子言呢。
“子言在洗澡呢。”
司暖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林悠悠發(fā)來了那個視頻。
看視頻時司暖想了很多。
她想過現(xiàn)在就沖過去,一刀捅死林悠悠那個賤人。
但到最后,等她的眼淚流干了,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好累。
算了吧,她放手。
辦理好酒店入住的司暖給顧子言打電話。
顧子言直接開了視頻通話。
他就這樣不遮不掩地拽著陌生女人的頭發(fā)馳騁,一邊還不忘挑釁地看她。
顧子言想看司暖破防,但司暖只是淡淡掃了眼就別開了眼神。
顧子言一下子覺得很沒意思,讓那女人滾。
“怎么反悔了,不想離婚了?”
司暖注意到顧子言無名指上還戴著他們的婚戒。
和林悠悠的視頻里,他也戴著婚戒。
“婚戒,扔了吧。”
顧子言聞言一愣,他順著司暖的目光看向自己戴著婚戒的手指。
視頻里,司暖的婚戒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不知道為什么,顧子言感到憤怒。
他賭氣地拽下婚戒,朝著窗外用力一扔。
司暖看著那枚她親手設計的婚戒消失在視線。
她曾經(jīng)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他戴上。
可扔了,也不過幾秒鐘。
“一個小時,民政局見。”
“好啊!”
顧子言冷笑一聲:“到時候你別哭著求我不離婚。”
司暖摁斷了通訊。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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