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佛山地鐵3號線大學城站的末班車指示燈突然熄滅,站臺上幾名拖著行李箱的乘客愣在原地——半小時前,這里最后一班列車已駛向終點。
“不是說地鐵都開到11點嗎?”一名趕高鐵的大學生邊刷打車軟件邊抱怨。
這一幕,正是佛山地鐵近日宣布“末班車提前30分鐘”后最真實的寫照。
當末班車變成“催命符”
5月8日起,佛山自營的2號線、3號線及南海有軌電車集體“早退”,最狠的3號線北段甚至晚上9點50分就收車。
官方解釋“科學調配運能”,但市民的吐槽更直白:“這不就是人太少,養不起夜班車了?”
有網友算過一筆賬:低峰期錯過一班車,下次要等12分40秒,“夠我從容桂開車到禪城喝碗夜粥了”。更扎心的是配套“騷操作”——出站電梯停運、廣告燈箱熄火、冷氣只開半邊,連地圖指示都暗了一半。“地鐵站黑燈瞎火的,還以為進了節能主題展覽館。”一位市民苦笑道。
這些細節暴露的,是佛山地鐵深不見底的財務窟窿。
2024年財報顯示,即便拿到20.81億政府補貼,佛山地鐵仍凈虧21.03億,相當于每天睜開眼就先欠銀行576萬。
相比之下,隔壁廣州地鐵靠著賣房、開店、做廣告,硬是把票務收入壓到總營收的三成,而佛山75%的收入還攥在幾張薄薄的地鐵票里。
“開車比坐地鐵香”的魔咒
佛山人似乎天生和地鐵八字不合。
這座城市每5人就有2臺車,380萬輛私家車碾過的大街小巷,地鐵客流強度卻只有國家審批新線標準的四成。
3號線后通段開通時,官方曾期待日均客流沖擊30萬,結果現實給了當頭一棒——23.73萬的數字里,廣佛線依然扛走大半江山。
問題出在“地鐵找不到人,人找不到地鐵”。容桂街道擠著50萬人口,地鐵規劃卻完美繞行;大瀝鎮工廠林立,打工人只能繼續擠公交。
反觀3號線北段,列車呼嘯著穿過大片待開發的農田,站臺上偶爾飄過的野狗比乘客還多。“修地鐵像在玩貪吃蛇,光顧著接廣州、串新區,真正需要的人反而夠不著。”一位規劃界人士搖頭。
土地財政退潮后的窒息時刻
佛山地鐵不是沒想過學深圳搞“軌道+物業”,但現實骨感得讓人心酸。
當深圳地鐵靠著前海寫字樓年收百億時,佛山地鐵的物業收入還停留在PPT里。2024年土地出讓金同比暴跌55%,曾經豪擲千金的“地主家”也捂緊了錢袋子——政府補貼雖然漲到20.81億,卻填不上越來越大的虧損黑洞。
更棘手的是“佛聯邦”式的內耗。
11號線卡在順德和南海的扯皮中七年未動,28號線因為禪城一個站點爭議差點掀桌。有工程隊私下吐槽:“今天順德催進度,明天南海要改線,鋼筋水泥還沒凝固,圖紙又換了三版。”
一場與時間的賽跑
面對困局,佛山地鐵開始“既要又要”——末班車砍掉半小時,每年省下千萬電費;兒童免票政策吸引家庭客流,行李尺寸放寬到1.8米討好帶貨族。
財報顯示,2024年運營成本硬是壓降了3.2%,但這點錢對于21億虧損杯水車薪。
真正的破局鑰匙或許藏在廣佛交界的工地里。
當廣州28號線終于敲定直插佛山中心城區,當三龍灣TOD地塊拍出溢價,人們依稀看到一線曙光。“地鐵不能只當運人工具,得變成吸金的磁鐵。”一位觀察者指出,“深圳把地鐵站變成商業帝國,成都用軌道串聯起產業新城,佛山要學的不是怎么關燈省電,而是怎么讓地鐵‘生錢’。”
深夜的佛山地鐵站,節能燈在空蕩的站臺投下冷白的光。
末班車提前的告示旁,新貼的TOD規劃圖正在夜風里微微卷邊。這場關乎生存的戰役,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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