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陳默，我很幸福，工作不累，父母健在，妻子賢惠，孩子可愛，還有一個年近90的爺爺……

這不？午夜，我還在悠閑地刷著短視頻，百無聊賴地……

當(dāng)床頭鬧鐘跳過零點，我才長吁一口氣——"爺爺每多活一天，就能為家里帶來 566 元的收入！"

這幾天，爺爺病了，不知是感冒還是怎么的，有點咳嗽，茶飯不思，一家人急得不要不要的！

爺爺今年89了，身體已不再那么硬朗，但他每月退休金有一萬七，是我們家不可或缺的經(jīng)濟支柱。

我們?nèi)胰硕肌皭邸彼?，把他?dāng)寶貝一樣供著、養(yǎng)著，生怕他有一點意外……

第二章

清晨六點剛過，客廳就傳來我媽急促的腳步聲。我媽從菜市場回來了，為的是每天買最新鮮的魚，爺爺愛吃魚，水桶里養(yǎng)著一條剛剛上市的鱸魚。

“張嬸說超市的魚眼睛發(fā)灰，”她邊摘菜邊對正準備拖地的我老婆說，“你爺爺昨天沒吃多少，肯定是嫌魚不新鮮……”

我老婆趁我爺爺還沒起床的工夫，趕緊把地拖了，擔(dān)心他起床后，地滑摔了。

自從樓上的李大爺在家里摔了一跤，全家人嚴陣以待，窗戶再三檢查，就連家具都包上了防撞海綿，生怕爺爺出事！

第三章

聽到爺爺房間里傳來幾聲咳嗽，我也趕緊起床，第一時間到爺爺房間察看。爺爺精神尚好，只是有點無力，還得調(diào)養(yǎng)恢復(fù)。

我看爺爺想起床，趕緊蹲下來，為他穿上防滑襪子。在掀起被子的一刻，我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艾草氣味。

這是我老婆在抖音上學(xué)的，什么足底按摩，每天半個小時，那力度，天天讓爺爺哼唧不已，至今我都還沒享受過……

樓上摔倒的李大爺，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后，還是走了。

大院門衛(wèi)老周頭看到我爸，在攀談中欲言又止，發(fā)出感嘆。我爸如臨大敵，趕緊從褲袋里掏出一包軟中華遞了過去："您老記著，別跟我爸說，就說他去海南過冬了……"

第四章

但爺爺還是知道了！上周，社區(qū)醫(yī)院的醫(yī)生來看爺爺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那天，爺爺生氣了，看著看著電視，突然把遙控器摔在了地上：“小李子走了，為什么要瞞著我？”

一家人面面相覷，不敢接話，生怕爺爺一激動，一口氣上不來……

上午，趁著我爸牽著爺爺出門遛彎時，我踱到爺爺房間，無意中看到，爺爺床頭的筆記本，好奇心驅(qū)使下，我打開看看：

有些泛黃的紙上，歪歪扭扭記著："鱸魚 48 元 ，按摩油 59 元，防撞條32元......" 最下面是日結(jié)："今日盈余 566-217=349"。

原來，爺爺天天在記賬，難怪天天追著我們問這個花了多少錢，那個花了多少錢的，原來爺爺天天的算著每天的生活 "成本"，就像他年輕時在中鐵計算工程圖一般認真細致。

第五章

爺爺?shù)纳眢w每況愈下，似乎越來越差。

一家人急得不行，各種辦法都想盡，什么事都圍著爺爺轉(zhuǎn)，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的。

我爸我媽從來不談及爺爺?shù)耐诵萁?，只要別人涉及這個話題，一般都會三緘其口，或者搪塞過去，只說年輕時我爺爺吃了多少苦，作晚輩的，要孝順，他們要做個榜樣，他們也有老的一天……

受此影響，我和我老婆也是如此，從不亂講，甚至有意回避。在外人看來，我們是一個四代同堂的幸福大家庭，尊老愛幼，其樂融融。

我記得，在爺爺賬本上，曾看到這樣一句話："給重孫的奶粉錢，合計八萬五，已存三年……"

尾聲

年三十那天，爺爺在全家福里笑得像個孩子。拍完照，轉(zhuǎn)身他就蹣跚著進了房間。

我擔(dān)心異樣，跟了進去。果然，爺爺對著奶奶的相片，嘴里在說著什么。見我推門進來，他才打住。

“你奶奶走的那年，我已做好了準備，但想著多活一天，就能為你們減輕點負擔(dān)……”爺爺突然哽住，清晰可見他眼角的淚水。

看著爺爺那本賬本，我突然似乎明白了點什么——原來，他把全家人的笑容，都算進了每天的收入里，那些精心計算的數(shù)字背后，原來藏著更為珍貴的東西?。ǎ膶W(xué)加工，情節(jié)虛構(gòu)，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