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李福民到2號窗口辦理業務……"

當聽到銀行廣播聲響起時，等了很久的李福民趕緊起身，招呼侄女小英不要玩手機了。

李福民是個盲人，最近收到通知，要盡快到鎮上辦理社保卡。所以，趁著侄女小英周末在家，便請她幫忙，把這卡給辦了。

小英趕緊把手機關了，牽著伯伯來到柜臺前坐下。

小英一邊幫著把身份證什么的遞過去，一邊說明來意。銀行內玻璃后的女工作人員沒說什么，開始一頓操作，啪啦啪啦，只聽得鍵盤一陣響。

"請正視攝像頭！"柜臺里傳來女工作人員的聲音，“人臉識別，要刷臉驗證……”

“什么？”李福民一臉疑惑，不知所然。好在小英明白，趕緊安排伯伯將臉轉向一個鏡頭。

"人臉識別失敗，請調整角度。"玻璃后面傳來冰冷的聲音，“重新來……”。

“還是不行，系統識別不了，睜一下眼睛……”

“姑娘，我是盲人，看不到東西呃！”

“沒辦法，這是規定，不能通過人臉識別，系統通不過，你的卡就辦不了……”

“就沒有其他辦法嗎？我伯伯是殘疾人，能不能……”小英趕緊出面。

“這是銀行規定，正常流程是這樣，要不，再試試！”

如此反復，試了不下10來遍，還是通不過。就連后面排隊的人都開始有怨言了。

“還是通不過，主要是眼睛睜不開，這得你們自己想想辦法……”女柜員還是不急不慢。

沒辦法，后面排隊的人又在催。李福民和小英只能先撤下來，先讓其他人辦理業務，再想辦法。

就在坐等的時候，旁邊一個人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剛才那個柜員不是說了嘛，主要是眼睛睜不開，識別不到，貼一個不就行了……”

小英一聽，似乎感覺還真是這么回事，伯伯沒有眼睛，貼上一個不就有了嗎？

于是，便興沖沖牽著伯伯，來到隔壁一家打印店，向店員說明來意。店員聽完，就明白了啥意思，就在網上找了一個中老年男人的彩色頭像，按照差不多的比例，用彩打把兩只眼睛給打了出來，然后要小英剪下來，細心地貼在伯伯空洞無光的眼睛上，如果不太注意，還有點看不出來……

化完妝，小英就帶伯伯再次來到銀行。此時，已近中午，已沒有幾個辦理業務的人了。小英重新要了號，很快就排到了李福民。

還是一樣的手續，一頓操作下來，還是要人臉識別。女柜員看了一下李福民，似乎發現了什么，欲言又止，但忍著沒說，繼續操作。

"請正視攝像頭！"柜臺里再次傳來女工作人員的聲音。

小英緊張地把伯伯的臉移了過去，想看看到底行不行。

“還是不行，把坐姿調整一下，靠近一點！”女柜員直接安排，一邊安排著，一邊操作著電腦……

“可以了，通過了……”

聽到這話，小英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她想，制度雖是死的，好在人是活的，不過，她總感覺哪個地方不對，但又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