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問你,金庸筆下最美的女主角是哪一個?或許這問題很難回答,畢竟書中角色都是由文字描述構(gòu)成,并沒有具體的形象,所以這問題的答案自然是見仁見智,多數(shù)人也只是依據(jù)那些角色在影視劇中的形象給出答案。
不過若是把這個問題換成“金庸筆下最奇怪的女主角是哪一個”,或許答案就顯而易見了,至少筆者的答案只會是《神雕俠侶》中的小龍女。
因為順著原著劇情讀下來,你都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角色居然是女主角,不為別的,就因為金庸賦予她的負(fù)面評價實在是太多了,只是多數(shù)時候,都只是隱隱地貶她。
(小龍女劇照)
比如楊過稱呼小龍女為“白羊兒”,就一度讓筆者不解,不過多年后再重讀原著,才知道金庸此舉是有深意的。
一、被明褒暗貶的女子
說小龍女是被明褒暗貶,多數(shù)人可能還不同意,畢竟在多數(shù)人看來,小龍女是被賦予了仙女般的外貌,后期甚至有了堪比五絕的實力,談何被貶低?
其實很簡單。
先說外貌,楊過在古墓中見到小龍女時,也確實覺得她美,但那描述又不全是正面的。
說是:“楊過抬起頭來,與她目光相對,只覺這少女清麗秀雅,莫可逼視,神色間卻冰冷淡漠,當(dāng)真潔若冰雪,卻也是冷若冰雪,實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樂,竟不自禁的感到恐怖:‘這姑娘是水晶做的,還是個雪人兒?到底是人是鬼,還是菩薩仙女?’雖聽她語音嬌柔婉轉(zhuǎn),但語氣中似乎也沒絲毫暖意,一時呆住了竟不敢回答。”
坦白說,在那種陰森的環(huán)境下,確實更像是女鬼,而不是仙女。
(楊過劇照)
當(dāng)然,這還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金庸賦予小龍女的經(jīng)歷,小龍女在書中可不止一次受辱。
多數(shù)人只注意到了“甄志丙事件”,其實趙志敬在英雄大會上詆毀小龍女,也同樣是讓她百口莫辯。
再到小龍女在絕情谷中的遭遇,可以說是什么倒霉事都被她遇上了。
仿佛給人一種感覺,就連金庸本人也不太喜歡這位女主角。
而更可笑的是楊過對于小龍女的評價。
二、楊過口中的白羊兒
盡管從結(jié)果來看,楊過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哪怕他在萬花叢中過,群芳也沾身,但最終卻只娶了小龍女一人,甚至愿意為小龍女堅守十六年,這份真情著實可貴。
但他們二人的圓滿結(jié)局也透露著一種極強的“刻意”之感,究其原因也很簡單,就因為小龍女當(dāng)年在身中劇毒的前提下選擇跳崖,本就是沖著求死去的,她后來在絕情谷底與楊過重逢,完全就是強行圓滿,是不合邏輯的。
所以也有了一種說法,金庸原本是有意寫死小龍女,讓楊過與郭襄走到一起的,當(dāng)然,這種說法只是讀者的推測,但結(jié)合金庸在前文中提到的一些細(xì)節(jié)來看,也確實不無可能,因為就連楊過,也沒少出言詆毀小龍女。
比如當(dāng)初楊過與洪凌波的那段對話,就值得玩味。
(洪凌波劇照)
書中只道:“楊過道:「昨晚跟我一起睡的,就比你白得多。」洪凌波道:「誰?是你媳婦兒,還是你娘?」心中轉(zhuǎn)過一個念頭,就想將這膚色比自己更白的女人殺了。楊過道:「都不是,是我家的白羊兒。」”
楊過一直是與小龍女一同住在活死人墓,那他這里提到的“白羊兒”無疑就是指小龍女了。
他為何要這么說?
莫不是小龍女是白羊座?
那顯然是扯淡,古代哪有這種說法,金庸也不可能是以現(xiàn)代人的思維帶入角色,繼而讓書中之人說出這番話來,要讀懂這句話,還得結(jié)合金庸其他的作品來看。
三、小龍女的為人
事實上這并不是小龍女唯一一次被稱呼為“白羊兒”。
后來趙志敬也這么形容過小龍女,說是:“郭芙好奇心起,不即進屋,也在窗下一站,只聽得趙志敬伸劍左攔右架,口中卻在不干不凈的譏嘲笑罵,語語都侵到小龍女身上:「你把小龍女上上下下整得白羊似的,抱在懷里,這可開心舒服吧?」”
(小龍女、趙志敬劇照)
還有《天龍八部》中,也有類似的說法:“吳光勝忙道:‘是,是。’停了一會,說道:‘干光豪這家伙倒是艷福不淺,把葛光佩這白白嫩嫩的小麻皮摟在懷里,這么剝得她白羊兒似的,嘖嘖嘖……就算后來化成了一灘膿血,那也……那也……嘿嘿。’”
不難看出,這里都指向同一個解釋,白羊不是指白色皮毛的羊,而是衣不蔽體的人。
如此一來,楊過這么說小龍女,就顯得惡意滿滿了,洪凌波問他那話的時候,他完全可以說自己是與師父一同住在活死人墓,為何要出言詆毀小龍女?
從這里也不難看出,金庸賦予小龍女后來那些遭遇,多半也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楊過與小龍女走到一起,只是后來迫于輿論壓力或者是某些極端粉絲做出的不理智行為,才改寫了最終的結(jié)局。
不過話說回來,小龍女也確實不是一個適合做妻子的人,自幼在活死人墓中長大的她本就有些不近人情,不通世俗禮法,楊過與她的愛情更是始于“甄志丙事件”的誤會,因此即便后來的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很難讓人感同身受的接受這份“圓滿”。
(楊過、小龍女劇照)
你可能要說了,金庸想怎么寫就怎么寫,哪會被讀者的觀點左右劇情走向?金庸在《倚天屠龍記》后記就借張無忌這個角色表達過類似的觀點:“張無忌卻始終拖泥帶水……(他)到底愛哪一個姑娘更加多些?恐怕他自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這樣,作者也不知道,既然他的個性已寫成了這樣子,一切發(fā)展全得憑他的性格而定,作者也無法干預(yù)了。”
所以回到小龍女身上來看,他借楊過之口詆毀小龍女,也不過是在隱隱地表達自己對無法掌控劇情走向這件事的不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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