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果然到上海圖書館找到葉老師了。”看完葉永烈專藏捐贈展,老年讀者蔡玉坤如是開心留言。
傳奇作家葉永烈生前向上海圖書館捐獻手稿藏書時曾動情說,“我原本設(shè)想,在我故世之后,在墓碑上寫著:‘對不起,我不能再為您回答為什么!’現(xiàn)在似乎可以改為:‘請到上海圖書館找我!’”讀者至今來信不斷,葉永烈的手稿接續(xù)替他回復(fù)著新老讀者。
“紀念葉永烈先生誕辰85周年暨葉永烈專藏捐贈展”展覽現(xiàn)場。(受訪者供圖)
這是“葉永烈專藏”的首次集中亮相,從9987件捐贈品中遴選而出的手稿、書信、錄音錄像帶等80余件展品在上海圖書館中國文化名人手稿館展出,吸引了不少人的關(guān)注。
為未來而幻想的心,原來做了更多
科學(xué)是抵達未來的必然方式,而未來充滿無限的可能與光明,這是葉永烈在文字中不斷思索的命題。他創(chuàng)作了大量科幻小說,其中最知名的當屬《小靈通漫游未來》。這部小說寫于1961年、出版于1978年,上架后讀者排隊購買,“那么舊的一本稿子,拿出來竟然印了三百萬冊!”葉永烈曾在后來的訪談中如此表述。
1984年,由葉永烈原著并編劇的電視紀錄片《小靈通》“上線”,“系列片寓知識于故事中,盡量讓小觀眾從有趣的故事中長知識、廣見聞。”而葉永烈拍完二十集意猶未盡,“小觀眾如果喜歡的話,我們打算再拍二十集。”如今,近50年過去了,那位漫游未來的“小靈通”,仍吸引著不同年齡讀者的目光。
葉永烈《在拍攝<小靈通>的日子里》手稿(復(fù)寫件)。(孫彥揚攝)
展覽展出的葉永烈科幻作品手稿,很多是讀者的“童年最愛”。比如,他筆下的“科學(xué)福爾摩斯”系列小說,將科幻、探案、懸疑、諜戰(zhàn)等元素結(jié)合起來,陸續(xù)在《文匯報》等報刊上連載,一時間影響頗大。
展覽現(xiàn)場。(受訪者供圖)
將中國科幻推向世界,也從葉永烈的手稿中窺得其心血。葉永烈是世界科幻小說協(xié)會的首位中國會員,應(yīng)瑞典科幻作家薩姆·倫德沃爾之約,他曾專門寫了一本《中國科學(xué)幻想小說發(fā)展史》,并在瑞典、英國等國出版。這是一次對中國科幻小說的梳理,更是面向世界的推廣。
葉永烈《中國科學(xué)幻想小說發(fā)展史》初稿。(孫彥揚攝)
上世紀80年代,日本學(xué)子武田雅哉在復(fù)旦大學(xué)研究“中國早期科學(xué)幻小說”,多次到葉永烈家中交流、拍攝資料,在這一過程中,葉永烈得以不斷溯源中國科幻小說,而后來武田雅哉與林久之合著《中國科學(xué)幻想文學(xué)史》更是這一中外交流的產(chǎn)物。
葉永烈致武田雅哉函(復(fù)寫留底件)。(孫彥揚攝)
從“泳書池”到上圖東館,市民共享書房
葉永烈筆下,“現(xiàn)在”與“未來”之間的通路是光明而美好的。或許是科幻寫作的另一面向,也或許是他的本能,葉永烈保護現(xiàn)實、鐘愛一手資料,家中沒有廢紙、廢磁帶亦或鐵盒中的“廢膠片”。這一“紀實”的文藝觀也逐漸延伸到他的紀實寫作中。
在電腦沒有普及的年代,葉永烈喜歡在寫作時放一張復(fù)寫紙,只需一支圓珠筆,就能形成一份天然的“拷貝”。還有成摞的錄音帶,上面仔細標注采訪信息,放入鐵皮柜中保存。“那個年代,錄音帶是筆不小的開支,很多人會選擇消磁以反復(fù)使用,但是葉永烈不是的,他會保存下來。”上海圖書館歷史文獻中心手稿部副主任劉明輝告訴記者,在這些錄音帶中,有葉永烈同音樂家賀綠汀、日本科幻文學(xué)研究者巖上治、中共“一大”親歷者王會悟等人的訪談。截至2017年底,葉永烈向上海圖書館捐贈的錄音、錄像帶已達1300多件,這也為當下上海圖書館數(shù)字化錄入這些資料提供了便利。
葉永烈的部分采訪錄音帶。(孫彥揚攝)
盡管鼓鼓囊囊的旅行袋中放著厚實的復(fù)印資料、采訪手記與錄音磁帶,但葉永烈毫不吝于將作品“推倒重來”。在其《思鄉(xiāng)曲》采訪手記初稿中,標題下寫著“初稿,寫了一萬字,推倒”。2019年,葉永烈身體已是病重狀態(tài),他在ICU病房中告訴劉明輝,《紅色的起點》是他自己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作為其“紅色三部曲”之一,多面記敘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誕生,也以其獨特的風格不斷書寫中國。
葉永烈將家中頂樓的游泳池改建為書房,并將其比喻為“游書池”。而位于上圖東館四樓的展覽現(xiàn)場,放置了葉永烈在書房中讀書的大幅照片,擺置藏書樹、錄像帶以及藍色的文獻轉(zhuǎn)運箱,就連桌布花色都與葉永烈書房中的呼應(yīng)。視線移開,上圖書桌自由散落在四周,書房的氛圍隨處呼應(yīng)。
上圖書桌與展覽空間交織。(受訪者供圖)
“這里的閱讀空間是全齡友好的,尤其是假期很多家庭來閱讀,小朋友在對葉永烈有所了解的同時,又能與他‘共處一室’感受安靜的閱讀氛圍。”現(xiàn)場工作人員說。
讀者正在閱讀。(孫彥揚攝)
葉永烈是非常親近圖書館的,其岳父楊悌研究《資治通鑒》而寫下的《通鑒事緯》等著作完整保存于浙江圖書館,自己滿滿“一卡車”的手稿藏書也安置在他年輕時不斷查閱資料的上海圖書館,“不僅能夠妥善保存檔案、文稿,而且便于供研究者查閱、利用。”而現(xiàn)在,展覽空間無縫銜接的市民書房,也讓“閱讀”一詞有了更廣泛、更生動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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