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上將,解放軍公認的狠角色,四野頭號猛將,啃硬仗專業戶。
東北戰場,他帶著二縱一路橫推,把號稱精銳的國民黨軍打成散兵游勇,“東北猛虎軍”的稱號也就順勢響徹軍內。
抗美援朝時,劉震接手一支剛成立的空軍,竟然能與全球頂尖的美國空軍硬碰硬,還把對方打得滿頭問號。
逼得美國空軍參謀長驚呼:中國一夜之間躋身世界空軍強國,這種開掛般的進步速度,當真令人難以置信。
40歲晉升開國上將,這履歷,夠硬氣。
四十歲的開國上將
劉震原名劉幼安,當上紅軍師政委后,他覺得名字里有個“幼”字,怎么看都不夠嚴肅,這才改名劉震。
1915年春天,湖北孝昌的小悟山區,劉震出生在劉家嘴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
他只在私塾里混過三年,十歲開始便靠著砍柴賣錢補貼家用,還順帶做過幾年木匠學徒,典型的“草根”出身。
1930年前后,大革命浪潮席卷孝感一帶,年僅十五歲的劉震再也坐不住了,果斷加入赤衛軍。
次年9月,他又正式成為鄂東北游擊大隊的一名紅軍戰士,從此一頭扎進了槍林彈雨的世界。
在大別山反圍剿的一場硬仗里,反動民團和紅槍會來勢洶洶,眼看就要攻上山頭。
危急時刻,劉震瞇起眼,像做木工活一般,不緊不慢地瞄準,一顆子彈射出去,對面就倒下一人。
槍響敵潰,緊跟著一場反沖鋒,敵人竟不堪一擊地四散奔逃。
劉震趁機還繳獲兩挺機槍,順帶俘虜兩個倒霉蛋。
從此,鄂東北道委特務大隊多了一位敢拼命的新兵。
1932年底,主力紅軍西去長征,湖北省委不得不重建紅二十五軍。特務大隊變身為二十五軍的尖刀力量——手槍團。
這支部隊雖人數不多,卻直接由軍長徐海東、政委吳煥先親自指揮,絕非一般能比。
手槍團初戰便是奇襲敵師部倉庫,一夜之間不僅殲滅敵軍,順便還撈了七千法幣、一大堆槍械彈藥,堪稱鄂東北紅軍的一次漂亮翻身仗。
戰后慶功會開起來,大伙兒紛紛報喜:“我殺敵多少”“我背了多少銀元”,一派熱鬧景象。
輪到劉震發言,他卻偏要“唱唱反調”,皺眉潑了冷水:“這一仗,還算不得全勝。”現場一陣沉默。
他接著列出了問題:一來傷亡太大,二來陣型混亂,三來時機把握欠佳。
滿堂叫好的時候,敢當面挑刺的人可不多。
徐海東當即拍了桌子,大聲說道:“劉震這個兵不錯,眼界開闊,敢講真話,絕對是當連長、當指導員的料!”
就這樣,劉震開啟了自己的指揮官之路。
1934年11月,紅二十五軍出發長征,這時年僅19歲的劉震,剛剛當上一營政委。
別看他年輕,指揮起戰斗卻一點也不含糊,軍令執行得有模有樣,上級自然滿意。
經過近一年艱苦跋涉,1935年9月,紅二十五軍終于挺進陜甘革命根據地,成為最早完成長征的部隊之一。
此時的劉震,剛滿20歲,便已升任團政委,手下帶兵打起仗來頗有章法。勞山、榆林橋戰役中,他帶領的隊伍不動聲色就解決了對手,少年老成的風格初見端倪。
次年4月,年方21歲的劉震再度晉升,擔任師政委,幾乎每年一個臺階。
皖南事變后,新四軍面臨重組,劉震被任命為新四軍第四師第十旅旅長,稍后又擔任第三師第十旅旅長,順便還兼任淮海軍區司令員。
1942年9月起,劉震更忙了些,不僅負責淮海軍分區的軍事指揮,還兼職蘇北區委副書記、淮海地委書記,軍政雙管齊下。
當時日本人和國民黨頑固派輪番來襲,他反倒更沉穩了,每場戰斗總能從容應付,敵人掃蕩的興致也被折騰得所剩無幾。
到了1944年,高溝楊口戰斗打響,劉震親自參與策劃指揮,讓本來各自為戰的淮海、鹽阜兩塊根據地順利連成了一片,“敵后孤島”自此變成了廣闊的一整塊地盤。
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他又連續指揮了阜寧戰役,帶著部隊接連攻下淮陰城、響水口、陳家港、新安等重鎮,徹底鞏固了解放區的勝利局面。
抗戰剛結束,劉震又跟隨黃克誠師長一路北上,到東北闖出了一片新天地。
1946年3月,他出任中共吉江省委書記兼吉江軍區司令員,同年6月,更是受命和吳法憲一起組建了東北民主聯軍第二縱隊,直接擔任司令員——此時他不過才30歲。
在解放戰爭東北戰場上,劉震毫不意外地再次“大顯身手”:四平保衛戰、三下江南、四保臨江,他指揮起來駕輕就熟;遼沈戰役攻克義縣、錦州與沈陽時,敵軍防線更是像紙糊一般崩潰瓦解。
平津戰役期間,他又以三十九軍軍長的身份帶隊入關,功勛可謂無可挑剔。
到了1955年,年僅40歲的劉震被授予開國上將。
有意思的是,劉震出自紅二十五軍的一個班,這個班一口氣出了三位重量級將軍:陳先瑞中將、韓先楚上將,再加上他自己。
歷史的巧合雖不被編入軍事百科,卻著實值得細品一番。
沒坐過飛機的空軍司令
抗美援朝戰火正酣,美軍仗著強大的空中優勢,肆意橫行。
中央軍委迅速決定,成立志愿軍空軍,出國入朝,與敵人爭奪制空權。
可問題來了:誰當空軍司令員合適呢?
軍委主管干部工作的聶榮臻元帥,決定征求兩位重量級人物意見:一個是志愿軍司令員彭德懷,一個是東北地區黨政軍一把手高崗。
讓聶帥完全沒料到的是,這兩位竟異口同聲,推薦了同一個人——劉震。
就這樣,1950年11月4日,中央軍委緊急任命:劉震任東北軍區空軍司令員兼志愿軍空軍司令員。
這任務,簡單嗎?當然不。
尤其對劉震而言,更是一種考驗。
當時軍委空軍司令劉亞樓將軍親自找劉震談話。
北京空軍司令部的會議室里,劉亞樓一宣布這消息,劉震直接愣了好幾秒,完全懵圈了。
這一回,他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稍稍平靜后,他苦笑著坦率承認:“司令員,說實話,我自己連飛機都沒坐過啊!”
劉亞樓卻毫不在意,反倒輕描淡寫地回答:“這算個啥?我們當年打紅軍仗的時候,不也都是從不會到會,從不懂到懂么?”
見劉震仍有些遲疑,劉亞樓又耐心補充道:“你我都在四野共過事,我還不知道你嘛?論打仗,你一點都不含糊;論學新東西,你更是能耐得住性子鉆研。這次讓你去,可是彭總和高主席親自點的將,周總理審定過,毛主席更是親筆批準的!”
聽到這里,劉震霍然起立,抬頭挺胸,干凈利落地回答:“服從命令!不管困難多大,我都要把這事給干漂亮了!”
第二天天剛亮,這位從未坐過飛機的新司令員,直接踏上前往沈陽的路程。
1950年冬天,志愿軍空軍司令部剛成立時,說好聽點叫“臨時搭班子”,說難聽點就是一群對空戰半懂不懂的陸軍指揮員湊在了一起。
大家坦誠得很,劉震更清楚:“指揮步兵咱在行,但指揮飛機,這輩子頭回聽說。”
不過劉震終究是劉震,他偏偏不服輸,硬是組織全體人員啃起業務來。
幾個月下來,飛行手冊、作戰守則翻了一遍又一遍,連戰斗機上的按鈕分布都背得滾瓜爛熟。
四個月后迎來了關鍵考核,軍委要求志愿軍空軍出個像樣的成績。
19天里,全軍上下繃緊神經,劉震親自督陣,天天從早盯到晚,最終完成307個嚴格的飛行科目,順利過關。
連一向不輕易夸人的彭老總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蘇聯顧問們更是驚嘆連連,連聲稱贊:中國的速度實在嚇人,難道真的是陸軍穿上空軍制服,就能打得美國飛機落花流水了?
隨后的1951年9月,美軍氣焰正盛。25日至27日短短三天,劉震麾下的空四師勇敢亮劍,連續三天派機群迎擊美國空軍,三戰全勝。
戰報一出來,美國空軍傻眼了:26架飛機當場被打下來,另外8架帶傷逃回基地。其中包括所謂“不可戰勝”的王牌戰機F-86也被首度擊落。
這可狠狠地戳破了美軍所謂“空中霸權”的神話。
捷報一送回國內,毛主席看完,高興得揮筆批注:“空四師奮勇作戰,甚好甚慰。”
沒過多久,劉震又率空軍第三師出動,對陣F-86、F-84等美軍王牌戰機。
經過激烈交鋒,再次取得擊落擊傷敵機15架的傲人成績。
毛主席心情更佳,欣然再寫一筆:“向空軍第三師祝賀!”
此戰中表現最為搶眼的,非王海大隊莫屬。
在歷次空戰里,這支年輕的飛行員隊伍不僅毫不膽怯,甚至專挑美國精銳下手。
每次出擊,總能穩準狠地擊落敵機,美軍飛行員恨不得繞道走。
這種戰斗力,連美國空軍參謀長都覺得匪夷所思——畢竟他做夢都沒想到,一年前對空戰不熟悉的中國軍人,怎么突然就開著飛機滿天追著世界最強的空軍猛打?
截至1952年5月底,中國志愿軍空軍殲擊機航空兵9個師18個團,輪流奔赴朝鮮上空,完成了1602架次空戰任務,擊落敵機123架、擊傷41架。我軍也付出了被擊落82架、擊傷28架的代價。
這數據若放在今天,或許看起來平凡。但別忘了,對手可是不可一世的美國空軍。
短短一年時間,從毫無基礎到一飛沖天,志愿軍空軍究竟憑借了什么?除了不怕困難的韌勁,還有那個時代特有的實干精神。
將軍的“樂退精神”
1955年,授銜典禮上,劉震將軍佩戴著空軍上將軍銜,風華正茂,年僅40歲。
這一年,新中國57位上將里,年齡最小的便是他。
那天胸前的勛章格外耀眼:一級“八一”、一級“獨立自由”和一級“解放”勛章,他一樣不落;1988年,又獲頒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
劉震將軍的人生,卻不止于年輕時的光芒萬丈。
退休后,他還創造出一個別開生面的新詞兒:“樂退精神”。
1985年9月24日,他興致勃勃地給《人民日報》撰寫了一篇小文,題為《老同志要有點樂退精神》。
表面看,這無非是勸老同志們心甘情愿讓位于年輕一代;實則卻意在提醒眾人,不要舍不得位子,懂得從容淡出才是真灑脫。
話雖平凡,倒是句句在理。
離開崗位后的劉震,日子過得也自在。
他的身體好到讓年輕人都嫉妒,尤其酷愛與年輕戰士“斗籃球”。
有時興致一來,穿著背心便和士兵們在球場上廝殺,40分鐘激戰下來,滿頭大汗仍嫌不過癮。
旁人連連勸他歇息片刻,他反倒笑話人家身體不夠硬朗。言下之意是“我劉震還沒累著,你們倒先扛不住了?”
籃球之外,跳舞是劉震另一件拿手好戲。周圍人戲稱他“舞迷”,他卻一本正經地回擊道:“舞場上跳騰幾下,活動活動筋骨,湊個樂嘛!”
1988年冬,他赴錦州參加遼沈戰役紀念館落成典禮。
聽說晚上有舞會,這位年過七旬的老將軍頓時來了精神,嫌腳上的皮鞋不夠時髦,干脆“強行征用”秘書的一雙三接頭皮鞋換上,抬頭挺胸便邁進了舞廳。
眾人目光齊刷刷地落到他身上,瞧他步伐輕盈,姿態優雅,誰還能想象這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呢?
當然,劉震將軍的興趣還不止籃球與跳舞。
他騎馬堪稱一流,年輕時縱馬馳騁疆場,老了也依舊駕輕就熟。更驚人的是,他對游泳的癡迷程度也非同一般。
幾十年如一日,無論天氣好壞,水中風雨無阻,每次一游便是半小時。如此鍥而不舍的堅持,年輕人恐怕也未必能及。
不過,生活清閑并不代表與世隔絕。
劉震雖然退了下來,內心對國家、軍隊卻一點未曾放松。
他對改革開放中的熱點問題尤其上心,經常深入基層調研。對深圳經濟特區的發展方向,他屢屢提出富有遠見的建議;對于解放軍的武器裝備改進,他同樣也從未停止思考與建言。
如此認真而又負責的態度,恐怕比起某些依舊在職的同志,更勝一籌。
1992年8月20日凌晨,這位曾叱咤風云又低調溫和的將軍,在北京安然辭世。
他的人生值得我們再三回味與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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