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楚,戰功赫赫,性格彪悍,綽號“好戰分子”。
哪有戰斗,哪就有他,他的指揮才能,公認一流。
廖耀湘稱其為黑土地上的“旋風司令”;軍迷推崇他,視其為解放海南島的頭號功臣;三八線上的美軍,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們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
但就是這樣一位戰將,解放戰爭期間,四野從未讓他當上兵團司令。
按常理推算,第12兵團成立,他理應出任第一副司令,然而實際結果卻是陳伯鈞在前,他在后,僅列第二副司令,這是為何?
旋風司令,有勇有謀
許世友曾被問及,在中國眾多將領中,他最欽佩誰?
他的回答就是韓先楚。再問緣由,答曰:“他有勇有謀。”
韓先楚戰功顯赫,步步向前。
1937年9月,他從抗日軍政大學奔赴前線,任八路軍115師344旅688團副團長,隨即投入平型關戰役。
1938年2月,升任344旅副旅長。
1941年1月,受命赴延安軍政大學深造。
1946年2月,東北戰局緊張,他被調往東北,擔任東北民主聯軍第四縱隊副司令員。
彼時,國民黨軍已捷足先登,占據山海關、興城、錦西等要地。
1946年2月,四平、長春相繼失守,東北民主聯軍總部被迫北撤至松花江以北,形勢岌岌可危。
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果斷決策,命第三縱隊與第四縱隊聯手發動保衛臨江戰役,并設立前方指揮部,正副指揮員分別由三縱司令員曾克林和四縱副司令員韓先楚擔任。
3月31日,韓先楚接到命令,當日便風塵仆仆趕赴三縱駐地,立即召開作戰會議。
戰前決策并非一帆風順,會議現場爭論激烈。
焦點在于究竟該圍殲哪一股敵軍。
三縱主張攻打國民黨軍暫編第二十師,而韓先楚則力主圍殲第八十九師。
他當場分析:“八十九師剛從熱河調來,人生地不熟,對南滿地形、交通毫無了解。我們若能充分利用這一弱點,實施誘敵深入戰術,將其引入預設戰場,各個擊破,短時間內即可取得勝利。”
雙方各執己見,爭論不休,最終只能將方案上報至東北民主聯軍副司令員蕭勁光與副政委陳云。
僅僅兩個小時,復電傳來:“完全同意韓先楚的意見……”
4月2日晨,槍炮轟鳴,戰斗正式打響。
4月3日下午3時,國民黨軍第八十九師按部就班推進,絲毫未察覺已深陷死局。
此時,韓先楚已在幕后布好殺局,只等敵人自投羅網。
他指揮第三、第四縱隊同時行動,時機恰到好處。
包圍圈合攏,八十九師猝不及防,亂作一團。
最終,戰斗塵埃落定,八十九師連同增援的國民黨軍一整個團,全軍覆沒,師長張孝堂、副師長秦世杰雙雙被俘,7500余人盡入囊中。
臨江戰役,至此大獲全勝。
這場勝利只是韓先楚軍事生涯中的一幕。
1947年9月,他升任東北民主聯軍第三縱隊司令員。
1948年1月,東北民主聯軍更名為東北人民解放軍,他繼續統帥三縱,馳騁疆場。
東北戰場上,韓先楚的名字成了國民黨軍的噩夢。
他的指揮風格雷厲風行,兵鋒直指敵軍要害,行動之快,讓敵人防不勝防。
坐鎮東北的幾任國民黨高級將領,竟不約而同給他取了個綽號——“旋風司令”。
杜聿明,曾是東北戰場的最高指揮官,屢次與韓先楚交鋒,敗多勝少。
最終,他因慘敗被調離東北,臨行前無奈感嘆:“最難對付的,就是韓先楚的‘旋風部隊’。”
為何只是第二副司令
1949年1月,解放戰爭進入最后決勝階段。
五大野戰部隊整編,劃分為16個兵團。
此時的兵團,相當于抗戰時期與解放戰爭中的“集團軍”級別,每個兵團下轄3到4個軍,統領數十萬大軍。
第四野戰軍百萬之眾,被拆分為四個兵團,各有主帥。
其中第12兵團由蕭勁光統轄,麾下40、45、46軍。
而韓先楚,依舊是40軍軍長,并未獲得兵團司令員的任命。
第12兵團成立后,他本應順位擔任第一副司令,結果卻落在了第二副司令的位置,第一副司令的頭銜,給了陳伯鈞。
韓先楚在解放戰爭中的表現遠超陳伯鈞,然而為何在兵團主官安排上,給了他第二副司令的位置?
關鍵的原因就是韓先楚的資歷尚淺,而陳伯鈞的資歷,擺在那里,重若千鈞。
他是1927年秋收起義的親歷者,是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奠基人之一。
長征前,他經歷秋收起義、井岡山斗爭,參與創建贛西根據地,在中央蘇區五次反“圍剿”戰役中屢立戰功。
長征途中,他年僅二十幾歲,便擔任紅一方面軍十三師師長、五軍團參謀長,之后又歷任紅四方面軍九軍參謀長、四軍參謀長,再到紅二方面軍六軍團軍團長。
他從江西中央蘇區出發,直至將臺堡三軍大會師,完整走完紅軍三大主力的長征路線。
在紅軍高級將領中,能在紅一、紅二、紅四三個方面軍都擔任過重要職務的,寥寥無幾,陳伯鈞,正是其中之一。
井岡山斗爭時期,陳伯鈞率部征戰,在毛主席制定的戰略戰術指導下,邊打邊學,戰術愈發老練,戰斗力不斷提升。
他任連長時,沖鋒在前,屢次擔任攻堅任務。在永新北鄉的戰斗中,他親自指揮,浴血奮戰,腿部中彈,負傷倒地,卻仍舊堅持指揮作戰。
龍岡戰役勝利后,他又率部追擊譚道源師,猛攻不舍,將敵軍打得措手不及,殲滅過半,繳獲步槍兩千余支,機槍四十六挺,戰果輝煌。
在中央蘇區的歷次反“圍剿”戰役中,他戰功累累,卻也身負重傷三次。
因英勇作戰,他獲得了中革軍委頒發的二等紅星獎章。
當毛主席因“左”傾路線受到打壓時,陳伯鈞也未能幸免。
他堅定支持毛主席的主張,卻因此被撤去紅十五軍軍長職務,調往紅軍學校學習。
此后,他任紅五軍團參謀長,但因不滿當時錯誤的指揮方式,直接上書紅軍總部表達異議,最終被批判,降職為紅十三師師長。
即便遭遇挫折,他仍斗志昂揚,率領紅十三師以硬仗著稱,屢戰屢勝,被譽為“紅軍堅師”。某次戰報傳到毛主席手中,毛主席看完后興奮不已,當場喊出:“十三師萬歲!”
1934年10月18日,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中央紅軍被迫突圍,踏上長征之路。
陳伯鈞率部隨紅一方面軍西征,而他的十三師,則被指定為全軍后衛,負責掩護主力部隊撤退。
湘江戰役爆發前夕,戰況危急。
五軍團參謀長劉伯承派人送來中央代表陳云的一封信,信中寫道:“這是緊急關頭,關系中國革命的命運,希望你們下最大決心,趕快拉過湘江。”
陳伯鈞接信后毫無懼色。面對敵軍前后夾擊,他未作絲毫猶豫,當即下令死守湘江,哪怕拼光最后一兵一卒,也要確保中央紅軍主力安全渡江。
戰斗慘烈至極,槍炮聲震耳欲聾。敵軍不斷發起猛攻,十三師官兵血戰一整天,陣地幾度失而復得,鮮血浸透戰壕。
陳伯鈞身先士卒,甚至將自己的戰馬讓給傷員,自己步行作戰,與士兵并肩迎戰。
敵人潮水般沖來,十三師官兵倒下一個,便補上一個,最終在死亡線上死死拖住敵軍,為中央紅軍爭取到了寶貴的渡江時間。
戰后,湘江畔尸橫遍野,紅軍損失慘重,但主力部隊成功渡過湘江,繼續西進。
陳伯鈞因在這場戰役中的卓越表現,被紅軍將士敬稱為“鐵屁股”——無論戰局如何艱難,他都像鐵釘一樣釘在陣地上,絲毫不動搖。
多年后,劉伯承回憶往事,感慨道:“十三師是我最放心的師!”
1972年,聶榮臻元帥曾對陳伯鈞說:“要不是你的十三師在湘江戰役血戰一整天,我們前面的部隊能否順利渡江,真不敢想象。”
相比之下,韓先楚雖然戰功卓著,但早期資歷不算顯赫。
在紅軍時期和抗戰初期,他的軍事生涯尚未大放異彩。
而陳伯鈞的履歷要耀眼得多。韓先楚最具代表性的戰役,還是長征時期25軍在獨樹鎮的突圍戰、長樂村追殲戰中的馬莊爭奪戰。
這些戰斗雖有可圈可點之處,但影響力有限,未能成為震撼時代的經典之役。
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后,陳伯鈞官至八路軍120師359旅旅長,而此時的韓先楚,僅在115師擔任副團長,職務層級相差懸殊。
若論革命資歷,他比陳伯鈞整整晚了很多。
韓先楚本有機會在抗戰中更進一步,但一場風波讓他意外脫離了一線戰場。
事情的起因是344旅687團團長張紹東的叛逃,這導致旅政委黃克誠對紅十五軍團的舊部采取了“矯枉過正”的整頓措施。
韓先楚性格耿直,素來剛烈,見此情形憤然提出調離,最終被安排到后方。
這讓他錯失了在抗戰戰場上建功立業的最佳時期,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在軍中的晉升路徑。
兵團司令員不僅要具備卓越的戰場指揮能力,還必須在軍事與政治領域均衡發展。
換句話說,能打仗是基礎,會治理才是核心。
韓先楚雖是公認的“好戰分子”,在一線指揮上無人能敵,但要統籌全局、處理政工事務,他并非最佳人選。
而四野四大兵團的司令員——蕭勁光、程子華、劉亞樓、鄧華,皆有雙重資歷,不僅是軍事主官,還曾在政治崗位上歷練,屬于真正的“帥才”。
他們不僅能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也能在后方運籌帷幄。
此外,第一副司令員的席位,同樣被資歷深厚的將領占據——陳伯鈞、李天佑、黃永勝、洪學智,他們都是東北民主聯軍時期最早的縱隊司令員,長期以來肩負著更高層級的指揮任務。
相比之下,韓先楚雖戰功赫赫,但在軍內的資歷與位置,終究還是稍遜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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