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婚一周年紀(jì)念日,江靜秋緊貼著玻璃窗。
“凜川,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快停下......”
與狼狽不堪的江靜秋相比,霍凜川西裝革履,優(yōu)雅至極。
他撫了撫身下人的臉,循循善誘,“不是說好陪我試試新玩具,半途而廢可不是乖寶寶。”
云收雨歇,霍凜川漠然地看著,卻在江靜秋望過來時掛上溫柔笑意,哄道,“寶寶今天表現(xiàn)不錯,我還有工作,先讓司機送你回家,晚上我再陪你。”
江靜秋乖巧點頭,穿上衣服一瘸一拐地出門。
走到樓下時,她發(fā)現(xiàn)手機忘拿了,先讓司機在車庫等著,一個人上去拿。
即將推開門時,里面卻傳來羞人的曖昧聲。
江靜秋的手頓住,臉上血液倒流,一片慘白。
這是她的聲音!
霍凜川剛剛,居然偷拍了她?
霍凜川兄弟們的調(diào)笑聲也在此時響起,
“嘖嘖,這次視頻不錯呀,這江靜秋看上去保守,想不到私下里這么浪,霍哥,下次視頻你和霓姐打算拍什么?”
“這賤人騷是騷,但也是真惡心。一個山里的養(yǎng)豬妹,一朝成了江家的千金,居然敢逼著霍哥放棄霓姐娶她,她不會以為自己姓了江,就能洗掉渾身豬味,能跟我們平起平坐了吧!她可連霓姐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
霍凜川神情冷淡,“拿江靜秋和緋霓比,她配嗎?”
“當(dāng)然不配!圈子里誰不知道,霍哥是為了幫霓姐報復(fù)才接近的養(yǎng)豬妹,后來那賤人跑回山里了,霍哥捏著鼻子挽回了三個月才勸給回來。”
“現(xiàn)在的小姑娘不都愛看追妻火葬場嘛,哈哈哈哈,咱們霍哥追妻過程全線直播,你別說,跟看劇一樣有意思,哥們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要我說,還是霍哥和霓姐會玩,弄死養(yǎng)豬妹也就爽一下,但圈在身邊當(dāng)狗玩,一輩子都能逗悶子!”
“哈哈,說得也是,上次養(yǎng)豬妹當(dāng)眾尿褲子,她說是得了病,其實是霓姐定制的游戲,你沒看江伯伯那個表情,頓時顏面掃地,恨不得從來沒領(lǐng)這個女兒進過門!”
“霍哥,今天的視頻可別光給我們看,月末是養(yǎng)豬妹的生日宴,你也讓咱們?nèi)ψ永锏娜饲魄疲@個江靜秋究竟是個什么貨色,從沒接受過上流社會的教育算什么千金,找回來也是個土包子,還是個下賤東西......”
他們又繼續(xù)說了什么,可江靜秋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全部聲音都模糊起來,只剩下鉆心刺骨的心痛。
原來霍凜川對她的好,只是江緋霓安排下的羞辱!
她以為復(fù)婚后的幸福,只是他在幫江緋霓報復(fù)她!
淚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砸下。
淚眼朦朧中,江靜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霍凜川的時候。
那時她剛被認回江家,卻因從未出過村,舉止粗俗見識短淺,并不受江父待見。
沒有父親庇護,再加上養(yǎng)女江緋霓的刻意針對,很快,她就成了圈子里任人欺凌的養(yǎng)豬妹。
那些人會佯裝熱情地灌她酒喝,用鬧著玩的名義把她推下泳池,玩笑般看她溺水的窘態(tài)。
在她又一次狼狽地從泳池中爬出來時,預(yù)想中的嘲笑沒有到來。
霍凜川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目光凌厲地警告在場所有人。
“霍家和江家是至交,靜秋是江家的千金,那就是我妹妹。以后你們誰要是再敢欺負她,那就是和我霍家作對。”
那天,他替她解了圍。
之后更是教她禮儀,帶她學(xué)習(xí)各種技能,幫她融入圈子。
后來,她被人綁架,江父第一時間放棄了她,也是霍凜川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
看著那個義無反顧向她奔來的身影,江靜秋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霍凜川。
為了嫁給他,她自愿放棄繼承江家的股份,只為求江父同意他們的婚事。
新婚夜,江靜秋苦等了霍凜川一整夜,可直到第五天晚上,他才衣衫不整地回家。
江靜秋不過問了句去哪了,便被劈頭蓋臉一頓指責(zé)。
此時的霍凜川一改昔日的溫柔,冷漠嫌惡的模樣與欺負她的那群人如出一轍。
江靜秋沒有放棄,婚后三年,她變著法地為有胃病的霍凜川準(zhǔn)備一日三餐,不論多晚都點著一盞燈等他回家,拼命學(xué)習(xí)那些對她來說難如登天的東西,只為了和他能有話聊。
可她的所有努力,最后只換來霍凜川與江緋霓開房的鐵證,他出軌了。
江靜秋沒有鬧,她終于明白,不屬于她的東西,再怎么努力也不會屬于她。
她靜靜的簽下離婚協(xié)議,收拾行李回了小山村。
沒想到幾日后霍凜川竟然追了過來,還不嫌累不嫌臟地在農(nóng)村陪她養(yǎng)了三個月的豬,甚至跪下請求她的原諒。
他真摯的眼神打動了江靜秋。
她真以為他浪子回頭,于是賣掉了山里的地和豬,滿心期待地和他復(fù)了婚。
再婚后的霍凜川一改冷漠,變著法地玩弄她,越來越大膽,越來越羞恥,好幾次讓她當(dāng)眾出丑。
江靜秋只以為霍凜川癖好特殊,忍著不適迎合著他,以為這樣就能與他白頭到老。
可她怎么都不會想到,她那些出丑不是意外,而是霍凜川與江緋霓的故意羞辱。
這一刻,心底那束圣潔美好的月光,徹底碎了。
原來,從來都沒有什么浪子回頭。
等待她的,不過是一場更為徹底的羞辱與折磨。
從始至終,霍凜川都沒愛過她半分,連追妻都是假的。
甚至,他從來都沒看得起她。
他和圈子里那些欺辱她的二代們,并沒有任何區(qū)別。
江靜秋自嘲一笑,顫顫巍巍地起身,趕在那扇門開啟之前離開。
回家的車上,江靜秋擦干眼淚,買下一月后飛往愛爾蘭的機票。
這是霍凜川答應(yīng)她的蜜月地點。
但兩次婚姻,整整四年,霍凜川陪江緋霓去了五次,卻一次都沒帶她去過。
沒關(guān)系,這次她自己去。
從此以后,她的人生,再也不需要霍凜川。
回到住了四年的家,江靜秋的心里不再是幸福,而是莫名的恐懼。
霍凜川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偷拍她,可能也會在家里安裝攝像頭,錄下她的隱私供江緋霓和他的朋友取樂。
果不其然,在她的臥室,洗手間和衣帽間,都找到了針孔攝像頭。
它們藏匿得十分隱蔽,如果不是專門尋找,江靜秋可能一輩子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一股強烈的屈辱從她心底燒起。
她感覺自己變成了聚光燈下的小丑,而霍凜川和江緋霓則是觀眾席上的看客,滿臉嘲諷地欣賞著她的丑態(tài)。
那些大笑與羞辱又一次在耳邊回蕩,江靜秋痛苦地捂住耳朵,好半天才平復(fù)好情緒。
為了不打草驚蛇,她將攝像頭放回原處,默默收拾東西。
腰間被溫?zé)岬拇笫謸ё。殞儆诨魟C川的冷香繚繞在她鼻尖,
“收拾東西干嘛?”
江靜秋身形一僵。
心底不再是愉悅,而是微妙的厭惡。
她不著痕跡地掙開他的懷抱,低頭說,
“最近天熱,想去海邊別墅住一陣。”
霍凜川并無異議,溫柔道,
“也好,我也好久沒去那邊度假了,正好陪你一起消夏。”
江靜秋整理衣服的手頓了片刻。
兩次婚姻的四年時光,除了在家外,霍凜川從未陪她去過任何地方,這次怎么會陪她去海邊別墅?
江靜秋沒想明白,霍凜川已將她抱上了床,一邊吻她一邊去翻柜子。
電動玩具的吱吱聲響起,被拍視頻被群嘲的痛苦回憶涌來。
江靜秋打了個顫,推開霍凜川,扯住被子蓋住身體,
“對不起,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不做了可以嗎?”
電流聲越發(fā)刺耳,霍凜川漆黑的眸光劃過訝異,最后恢復(fù)如常,笑道,
“哪里不舒服,需要看醫(yī)生嗎?”
江靜秋隨意說了個理由,霍凜川沒說話,按停了玩具,卻沒松開她,反而越抱越緊,
“月末生日宴,靜秋想怎么辦?”
江靜秋臉色一白,緩緩搖頭。
霍凜川刮了刮她的鼻子,“那都交給我吧,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大驚喜。”
若是以往,江靜秋一定受寵若驚。
可此刻,得知真相的她心里一片冰涼,連笑都是勉強扯出來的。
霍凜川所謂的驚喜,不就是當(dāng)眾放出她的不雅視頻,讓她淪為人人唾棄的賤人。
而那時,像江靜秋自尊心這么強的人,是根本沒有臉繼續(xù)活下去的。
霍凜川是想逼死她。
也對,只有她死了,江緋霓才是江家唯一的大小姐。
為了江緋霓,霍凜川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來他是真的愛江緋霓愛到骨子里。
心臟的刺痛又一次鋪天蓋地。
江靜秋將頭埋在被子里,眼淚無聲地洶涌。
第二天,江靜秋去辦簽證。
司機請假了,她隨便在地庫找了輛奔馳,剛要開車,卻被管家攔住。
“夫人,霍少吩咐過,這輛只能江大小姐開。”
江靜秋忽略心底細密的刺痛,指向另一輛賓利,“這輛呢。”
“也是只能江大小姐開。夫人,整個車庫,沒有江大小姐允許,您一輛都不能動。”
管家雖是笑著,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說著,方才那輛賓利被打掃衛(wèi)生的王媽開走了。
王媽不屑地瞥了眼江靜秋,笑容里滿是鄙夷。
管家陰陽怪氣道,
“不受寵的主子還沒忠犬有用,誰叫江大小姐才是霍少心尖上的人呢。夫人,您要是想出門,可以用這輛車。”
傭人推著一輛掉了鏈子的破舊自行車上前。
江靜秋死死咬唇,心里滿是屈辱與悲憤。
連傭人們都看出霍凜川心里真正的人是江緋霓。
當(dāng)初的她是怎么相信了他回心轉(zhuǎn)意,愛的人是自己呢。
江靜秋自嘲一笑,壓下不住上涌的心痛,不再理會管家,頭也不回地離開地庫。
霍家別墅在山上,叫不到車,江靜秋只能忍著腳痛,一步一步走下山。
半山腰時,一輛跑車擦著她疾馳而過。
江靜秋本來也沒在意,直到跑車突然折返,一個漂移將她堵在懸崖邊。
江靜秋臉色煞白,大氣都不敢喘。
這時,豪車猝不及防地向前移動,嚇得江靜秋跪倒在地,死死抓住地上的雜草,一臉驚魂未定。
一張美艷跋扈的臉探出,語氣挑釁,
“養(yǎng)豬妹,跟了凜川這么久,怎么還是那副鄉(xiāng)巴佬的慫樣?”
江靜秋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
跑車啟動的呼嘯聲傳來,接著,是江緋霓高高在上的聲音,
“跪著挪過來,要不然,小心我撞死你哦。”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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