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愛指責建制派“腐敗”的美國總統特朗普,如今因其家族產業與海灣國家赤裸裸的聯系,深陷貪腐漩渦。就連鐵桿MAGA支持者,也難為他擬接受卡塔爾4億美元專機“伴手禮”一事辯護。不過,對于美國兩黨來說,腐敗都不是什么新鮮事。美國《紐約時報》日前一篇客座評論文章提醒,“美式腐敗”的起始,可遠早于特朗普的出現。
“特朗普并非首位把公職當生意的政客”,美國調查記者、《外國代理人:美國公關游說業如何威脅全球民主》一書作者凱西·米歇爾(Casey Michel)18日在《紐約時報》以此為題撰文指出,雖然應當對特朗普及其家族成員的行為感到憤怒,但美國公眾不應忘了,“特朗普政府與外國金主存在可恥的權錢交易”和“特朗普并非美國政壇憑空出現的異類”兩件事,是可以同時成立的。
米歇爾認同,特朗普這次似乎以一己之力,取代了“茶壺山丑聞”(1920年代,時任美國內政部長福爾未公開招標就將美國海軍油礦低價租給石油公司,換取賄款)之類的事件,成為總統腐敗的代名詞。
從長子小特朗普等人開設所謂“行政分支”俱樂部,明碼標價只需繳納50萬美元,就能獲得與政府的“直接接觸”;到次子埃里克成立加密貨幣公司“世界自由金融”(World Liberty Financial),并與有阿聯酋王室背景的MGX基金簽署一項價值20億美元的交易;再到通過特朗普女婿庫什納運作的、上百萬美元的外國政權投資……文章直言,整個特朗普家族都正千方百計地從此次“特朗普回歸”中淘金。
但米歇爾表示,特朗普及其家人不過是在此前歷屆政府與官員長期對外國政權和寡頭如何操縱、資助美國政治的行為視而不見的基礎上,“順勢而為”而已。他指出,就在幾個月前,前任總統拜登在任期即將結束之時,為兒子亨特簽發了全面赦免令,免除他過去10年間可能或已經犯下的所有指控——而亨特早在拜登擔任副總統期間,就靠著“拜登”這個姓氏做生意,在全球招攬客戶。
“亨特·拜登顯然曾游說美國官員為至少一位外國客戶提供幫助——這顯然違反了美國的外來游說規定——但他并未為此付出任何法律代價,這是對其父競選時承諾打擊這種做法的嘲弄。特朗普的子女有什么理由采取不同的行事方式呢?”文章寫道。
一直追蹤游說團體動態的米歇爾介紹,就在不久前,外國政府用于對美國政治領導人施加影響的“最受歡迎的紐帶”,還是民主黨籍前總統克林頓創立的克林頓基金會。據米歇爾說,多年來,克林頓基金會接受了來自沙特阿拉伯、卡塔爾政府,以及俄羅斯、哈薩克斯坦等國家的寡頭數以百萬美元計的資金。
這些捐款方真的只是出于相信克林頓基金會所承諾的“每個人都應有機會成功”這一簡單信念,才掏出大筆資金么?理論上也許是的,但文章指出,這很難解釋為什么到了2020年代初,當克林頓的妻子希拉里不再活躍于美國政治中心時,該基金會的捐款額從希拉里還是美國國務卿或總統候選人時的最高點,暴跌了90%。
文章提到,美國知名反腐敗研究專家薩拉·查耶斯(Sarah Chayes)2020年就曾在其書中斷言,克林頓基金會絕非什么無害的非營利機構,而類似于其他被美政府指責腐敗的統治家族所經營的“慈善機構”,是它們的“美國翻版”。
米歇爾進一步指出,這種現象幾乎不局限于美國的任何一個政黨或政府部門,更不是政界要員的專屬。“環顧華盛頓,你一定會發現許多其他機構和組織也在大肆斂財。智庫從貪污腐敗國家吸納數千萬美元。大學接受數以億計的資金。政界兩邊的政客年復一年地卸任,很快就變成了外國說客。正如近十年前的一則報道所寫,‘想成為“外國代理人”?先在國會任職吧’。”
在文章最后,米歇爾呼吁美國國會在當前基礎上拓展立法,限制政府高層家屬的利益輸送,“不僅要禁止未來總統的子女、親家擔任外國代理人,還應徹底禁止他們從事任何新的外國投資或交易”。在他看來,這即使不能完全杜絕政界高層與外國金主的勾連,但至少能加大阻力。不過,米歇爾自己似乎也并不看好近期的前景。“但這一切,都是未來的事了。”他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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