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課,去得早一點,就到樓下一家面館吃面。
里面有六張桌四個人,空間很大,聽得見“呼哧”的嗦面聲,“咕咚”的喝水聲??照{(diào)的風(fēng)呼呼吹,老板娘在廚房燒水下面,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就在等面的時候,鄰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這時吃完了面,拿起手機(jī)打電話,突然一聲“你個x人,在爪子嘛?”,嚇我一跳,聲音之大,就像對著我的耳朵叫罵。
她不像在打電話,好像朝著對面的山在喊,在叫,在發(fā)泄,在怒吼……在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早習(xí)慣了人們大聲說話,聊天像吵架,交流勝演講,但這樣的聲音還是讓我極為不適。
她說話毫無顧忌,一會兒抱怨自己的業(yè)務(wù)不好做,一會兒罵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一會兒又評論起哪個陰險……總之,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那聲音像煮沸的一大鍋油,一大桶水砸進(jìn)去,瞬間爆炸,油花亂飛,燒著了天花板,燒著了櫥柜,燒著了灶臺,燒著了整個廚房……那聲音又像一個模具加工廠,鋼鋸與鐵板的撕咬,火花四濺,鐵屑橫飛,鋼床在發(fā)抖,屋頂在戰(zhàn)栗,所有的螺絲釘都在恐懼地尖叫……
那聲音還像一群被關(guān)在了密閉屋子里的貓,它們想要出去,想要去捉蝴蝶,想要躺著溫暖的草窩上,門被關(guān)上,墻被堵著了,大大小小的貓都發(fā)了狂,它們凄厲地叫,嘴里吐出一柄柄的劍,它們撕扯在一起,血肉模糊,爪子在墻壁上橫掃,灰塵紛揚,宛如貓間地獄。
我簡直快受不了了,大吼一聲“能不能小點聲”。她愣了,大家也都愣了。
然后……兩秒的停頓,那蝕骨吸髓的聲音又來了。
這樣的人啊,我理解,估計是自己受了傷,就拉周圍人陪她一起流淚,還要免費。
像此類的情況我還不時遇到。
一次去北濱路。一條嘉陵江,一橋跨江虹,一處蘆葦蕩,一把休閑椅,一本國際大獎小說。不久,旁邊來了一家人,小的蹦蹦跳跳,拿一把鏟子挖沙,沙塵飛揚。小的天性活潑,好奇頑皮,我都能理解。接下來,兩個大的行為我就看不懂了。
他們放好桌椅,打開音箱。音樂檔次不高,多是一些愛啊恨啊的魔幻神曲,節(jié)奏如擺腿,歌詞像近視,主打沉浸式的洗腦體驗。鳥聲、水聲、風(fēng)聲、笑聲都被抹殺干凈,眼前一片灰暗,如凜冽寒冬過境,萬物不存。
哪里還呆得下去呢?狂嘯三聲,落荒而逃。世界很吵,人,應(yīng)該算最吵的吧。
提醒兩點方法:1.虛實結(jié)合手法,2.不吐不快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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