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瑞士日內瓦經貿會談后,雙方都宣布將關稅稅率后撤115%,引發市場超級樂觀情緒:股市上漲、訂單增多、運費飆升。但在“大撤步”的背后,還有一個細節不容忽視,那就是美國對華關稅仍然很高。
談判是好的,達成貿易協議也是好的,但在鋪天蓋地的樂觀情緒背后,還有我們不容忽視的真相。
例如,即使是在達成協議之后,美國對華實際關稅,仍然高達40%;而在部分半導體領域,甚至高達70%,而在可見的未來,這些仍然可能成為雙方博弈的中心議題。
在5月10日中美日內瓦經貿會談之前,市場已經形成了一個明確預期,即持續緊張的兩國經貿關系即將迎來緩和,而雙方也會通過互相降低關稅打破超過100%關稅局面。
而實際情況,的確是比預期的要更好。
根據5月12日公布的《中美日內瓦經貿會談聯合聲明》來看,美國不僅撤回了4月2日之后實施的多輪累計91%的報復性關稅,還將4月2日設定的34%對等關稅中的24%暫停執行90天,這也導致實際生效的對等關稅暫時降至10%。
而我國,對美加征關稅也從34%下調至10%,同樣暫停24%的關稅措施,這意味著在未來90天內的關稅緩沖期間,兩國關稅水平被大幅拉低。
但如果我們仔細測算就會發現,實際美國對華關稅仍然較高。
第一部分就是基準層面保留10%的對等關稅,而爭議層面則延續了芬太尼問題為由加征的20%關稅,這就使得特朗普第二任期上任后,對華關稅新增了30%。
但問題還在于,這僅僅只是特朗普第二任期對華加征的關稅。
如果算上特朗普第一任期對華加征的關稅稅率,結果還會不同;當時的特朗普依據301條款一共加征了四輪關稅,前三輪為25%,第四輪則是7.5%,但重點在于,這不是針對所有商品。
美國智庫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測算,2020年初美國對華平均加權關稅稅率為19.3%,但伴隨著我國對美出口占比下降以及出口商品類調整,到了2024年底,加權平均關稅只有10.7%。
換言之,按照彼得森研究所的測算,截至2024年底,美國對華平均加權關稅稅率為10.7%,而疊加特朗普第二任期對華加征的30%關稅,目前美國對華關稅大致為40.7%。
按照投行高盛的測算,如果再綜合各類調整及半導體行業的關稅豁免,美國對華實際有效關稅稅率為39%。
39%當然是很低的關稅稅率了,尤其是和此前美國對華加征的145%關稅比起來;但我們要知道,只要關稅還沒有生效,那么一切都是“紙老虎”。
而這39%的關稅不一樣,到今天其實已經開始實施了,而這個關稅稅率,對一些制造業的商品而言,成本仍然非常高。
39%的關稅,這也是特朗普第一任期從未達到的高關稅水平,更是美國歷史上對華從未達到的高關稅水平,按照高盛的預測,美國對華39%的關稅稅率,將拖累美國經濟增速減少接近1%。
而在非關稅領域,也并不是那么安全。
我國暫?;蛉∠?月出臺的7類中重稀土出口管制,但繼續維持今年2月實施的關鍵礦物出口限制,以及2024年12月針對兩用物項的管制措施。
這說明雙方的問題乃至爭議,還依然存在。
而美國的小額關稅,也沒有完全豁免。
此前,美國針對小額包裹關稅高達120%;在5月12日的中美聯合聲明之后,變成了54%,而按價值或按件征收也改成了50美元/件。
這當然不會影響雙方的大宗商品貿易,但顯然會增加雙方跨境電商等細分領域的成本。
從結果來看,可以說雙方都非??酥?,也非常理性。
盡管39%的關稅較高,但足以讓貿易基本回歸一個正常狀態,唯一不同的是,出口商和進口商可能會共同去分擔關稅帶來的成本影響,但雙方整體的商業活動,都能夠一定程度恢復。
這就是克制,這就是理性。
除了以上這些,美國對華關稅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品類,是被單獨施加關稅的,它就是芯片。
從結果來看,日內瓦的談判并沒有顯著下調美國對華芯片關稅。
此前,特朗普就已經豁免了半導體、智能手機和筆記本電腦加征的對等關稅。但是,2025年2月至3月,美國以芬太尼問題對我國加征了20%的關稅,疊加自2025年1月開始美國對華半導體征收的50%關稅,這也導致目前美國對華半導體征收的關稅達到了70%。
由此可見,美國在半導體尤其是芯片領域,對我國的圍追堵截,是愈來愈強的。
2018年,美國從我國進口的半導體芯片價值38.8億美元,占美國半導體芯片進口額的10.33%;到了2024年,已經降至20.9億美元,份額則降至4.49%。
因此,從實際影響來看,這70%的關稅稅率從我國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背后卻可以反映出美國的戰略意圖,那就是試圖通過關稅來遏制我國芯片的發展。
過去我國芯片輸美,雖然沒有技術優勢,但在低端芯片上,有著極強的成本優勢,依靠著這一點,我國完全可以復制汽車行業的成功,先制造低端芯片,然后慢慢制造高端芯片。
但在70%的關稅影響之下,芯片輸美已經非常困難,而英特爾、三星這樣的企業,也開始在國外建廠,這就導致我國缺乏類似的技術渠道和制造經驗累積,尤其是在高端芯片方面。
美國此舉,可謂是圍追堵截。
但和拜登的圍追堵截比起來,特朗普顯然更執著于他的貿易平衡和貿易赤字。
因此,目前美國高端芯片的出口禁令正在松動。
1月13日,當時的拜登即將卸任,發布了一份《人工智能擴散規則》,限制部分高算力的先進GPU的出口,限制范圍從過去的個別實體或國家,直接擴大到了全球,這意味著不論出口到哪個國家,都需要獲得美國的許可。
按照這份規則,拜登將全球劃分為第一層級的17個國家,他們可以無限制獲得AI芯片;第二層級有120個國家,需要遵守芯片數量上限;而第三層級則將包括我國、俄和伊朗等列為禁區,完全禁止進口這些高端芯片。
按照規則,這份協議原本會在5月15日正式生效,但就在中美在瑞士日內瓦談判的第二天,美國商務部下屬的工業與安全局的副部長就表示,已經指示該部門不要執行《人工智能擴散規則》,因為這會扼殺美國的創新,還會給企業增加繁重的負擔,還可能破壞美國和這些國家的外交關系。
從這一點來看,特朗普顯然是對高端芯片出口做了松動。
該部門還公告稱,準備著手廢除這一規則,并發布新的替代規則。
無獨有偶,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在今年3月的一次公開場合也表示,希望將美國芯片出口管制納入雙邊貿易協議。
這意味著,對特朗普而言,只要能夠做生意,“凡事都好說”。
對我們來說,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
除此之外,這一次中美在瑞士日內瓦的談判,我國也起到了良好的示范效應,開始有越來越多國家對美貿易態度強硬。
其中日本就展現出了強硬姿態;在中美發布聯合聲明當天,日本首相石破茂表示,不能接受在不包含汽車領域的情況下和美國達成協議,也不會為了汽車而犧牲農業,以擴大進口美國大米作為談判籌碼。
與此同時,歐盟也對美國采取了更強硬的回應。
而印度,同樣也在中美聯合聲明發布數小時后,印度常駐世界貿易組織代表向世貿爭端解決機構提交文件,擬對部分美國商品加征報復性關稅,以此回應美國。
印度強調,這一反制措施旨在通過貿易調整,平衡美方造成的經濟損失。
而這也是印度首次提出反制美關稅的舉措。
總的來說,這一次中美貿易協議不僅給我國帶來了實質性的好處,也為全球其他國家開了一個好頭;盡管目前一些商品仍然面臨美國較高關稅,但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仍然有足夠的空間來進行繼續磋商。
想必在“川建國”的指導下,美國也會更多放棄自己的利益,轉而讓我國達成更多利益。
無他,因為這就是“川建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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