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禾晚駕輕就熟地進(jìn)了蘇老太太屋內(nèi)。
老太太闔眼坐在榻上,一派沉靜的模樣。
屋里卻是杯盞、花瓶碎片滿地,分明是發(fā)了一通大脾氣。
顏禾晚沒走過去,反而是蹲下身拿手去撿那些碎瓷片。
蘇老太太看得著急,難免有些疾聲厲色:“顏丫頭,你還不快給我過來!”
老太太也就是脾氣火爆,在顏禾晚面前卻是紙老虎。
顏禾晚蹭過去,挽住蘇老太太的手,神情嬌憨:“祖母真是身子骨健朗,精力十足,哪像顏禾晚,不過開春月余,這清閑的日子吶,就養(yǎng)了一身懶洋洋的骨頭。”
屋內(nèi)的婢女對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
這蘇府新來的小姐顏禾晚,就是有別樣的本事,能讓蘇老太太一腔的怒火不舍得同她發(fā)。
這不,剛剛還是發(fā)完一通脾氣,才遣人去把她叫來了。
蘇老太太睜開眼,仍是難掩怒容,卻只是輕戳了顏禾晚的額頭,刻意壓低了怒氣低聲說:“你呀你呀,真是變著法兒說自己想跟著商隊出門。”
蘇老太太對顏禾晚寵愛縱容,她對蘇老太太也似有天生的親近。
蘇老爺對她也是寬和地異于常人,竟讓她這個外姓人插手蘇家的生意。
顏禾晚自己是女人,還是在京城浸潤多年的女人。
她自然懂女人,也懂創(chuàng)新,脂粉加蘇家特制的美容養(yǎng)顏的香料,造型上細(xì)細(xì)雕琢,生意上沒讓人失望。
天下總沒有什么白來的善意,她一個外人待在蘇家,自然也要為蘇家創(chuàng)造價值。
況且,她一名不正言不順的小姐,還是奴藉出生,血液里的不安時時刻刻敦促著她。1
她總要學(xué)些真東西,有傍身的本事,能夠安身立命。
顏禾晚言辭懇切,隱去了蘇老太太不愛聽的那部分,很快讓老人家松了口。
望著顏禾晚離開的背影,蘇老太太旁邊的李嬤嬤也驚奇道:“老太太,您就這樣讓顏姑娘走了?”
蘇老太太拿起一杯茶,無奈嘆氣:“她這性子,和她娘一模一樣,認(rèn)定的東西再難改變咯,只希望啊,她別也在外頭遇上個勞什子‘知心人’,卷入紛爭中,最后丟了性命……”
第二日,蘇家商隊出發(fā),只有蘇老爺和蘇家三小姐蘇妗芫到場。
蘇老爺拍拍為首男子的肩膀,囑咐道:“陵川,此行路遙,你是大哥,記得好好照顧顏禾晚。”
被稱做陵川的男子回頭,輕飄飄地看了顏禾晚一眼,不屑嗤笑道:“商隊南下人數(shù)眾多,自顧之余,誰還有精力照顧一個女子?她執(zhí)意要來,只能自求多福。”
這顏禾晚三月前到了蘇府,全家人都和被她灌了迷魂湯一般,對她關(guān)懷備至、贊不絕口。
天知道她是不是別有用心,一看那長相,心思就不單純。
再有經(jīng)商天賦,也不過是個蘇州的小鋪子。
要沒那點營收,他蘇陵川連她進(jìn)蘇府的門都不會同意。
顏禾晚正被蘇妗芫拽著說話,千叮萬囑說到了南境漠城,若能親眼見到鎮(zhèn)南王殿下,一定要替她轉(zhuǎn)達(dá)崇拜之意。
鎮(zhèn)南王,駐守南境的英雄,傳聞中甚至說他一心為國,無意娶妻。
而剛剛蘇陵川所說的話,也一字不落地傳到她耳朵里。
顏禾晚抬起眼,與蘇陵川對上視線。
此人眉目精致,卻張揚(yáng)無比,有桀驁之氣。
柳兮塵雖自視甚高、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但那副紈绔到底是裝出來的,她與他一同長大,能發(fā)現(xiàn)不自然之處。
而這蘇家大少爺蘇陵川,是渾然天成地將眼高于頂這詞外顯,又落實到行動。
顏禾晚似對這敵意渾然不覺,輕笑道:“多謝大哥提醒。”
蘇陵川哪想會吃顆軟釘子,不耐煩地將舌頭往后槽牙一抵,冷聲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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