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九點(diǎn)了,怎么還不起床?孩子尿布也沒換,飯也沒做,真當(dāng)這家是賓館了?”
張桂蘭站在廚房門口,圍裙上還沾著些洗菜水。她皺著眉,看著兒媳婦躺在沙發(fā)上的背影,聲音已經(jīng)壓不住怒氣。
沙發(fā)上的李瑤動了動,掀開毯子露出一張沒睡醒的臉:“媽,我昨晚頭疼得厲害,剛睡著你又喊我……再說了,家里不是有你在嘛,急什么?”
“你頭疼?你這都頭疼三天了,上班也不上,孩子也不管,飯也不做,我是來當(dāng)保姆的?”張桂蘭聲音高了些,語氣里滿是壓抑許久的不滿。
李瑤翻了個身,把被子蓋得更嚴(yán)實(shí)了:“媽你就別念了,我都說了不舒服……再說了,我照顧孩子你們還得挑我?guī)У貌缓茫€不如你親自來帶呢。”
“你這話說得倒輕巧,我是來搭錢又搭力的?我一個月退休金三千多,一半給你們買奶粉尿布,結(jié)果還被你嫌這嫌那的。”張桂蘭憤憤地把鏟子拍在灶臺上,“你要是真病了,我照顧你沒二話。可你整天刷手機(jī),點(diǎn)外賣,看劇,一聽我要出門你就精神得很,李瑤,你騙誰呢?”
這話戳得李瑤心里一驚,干脆坐了起來:“你這么說話就不講理了,我一個大人難道還會假裝生病騙你不成?要不是帶孩子累出病來,我至于這樣嗎?”
這時候,客廳門開了,李建國拖著公文包回家,剛進(jìn)門就聞到火藥味。
“怎么又吵架了?”他皺了眉看著兩個女人。
“你自己看看你老婆是怎么對我的。”張桂蘭指著李瑤,“從我搬來這半年,天天起早貪黑帶孩子做飯,她呢?不上班、不看孩子、連碗都不洗,整天說自己不舒服。我又不是欠你們的!”
“媽,你別生氣,我勸勸她……”
“別勸了!”張桂蘭氣得臉都紅了,“我不是不講理的人,剛搬來時我還想著,年輕人不容易,我來幫襯點(diǎn),但我不是傻子。每天搭錢干活還得受氣,我不伺候了!”
李瑤冷笑:“你不愿意待沒人求你啊,走了最好,省得我天天受你氣。”
這句徹底點(diǎn)燃了張桂蘭的怒火,她氣得扔下圍裙進(jìn)了房間,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幾個包:“明兒一早我就回老家,該找保姆找保姆,該送托兒所送托兒所,我不伺候了。”
李建國急了:“媽你別沖動,家里不能沒你啊,這要是你走了,瑤一個人根本帶不了孩子。”
“那不是她能耐嗎?連我走都不在乎,她就負(fù)責(zé)吧。”張桂蘭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臥室。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張桂蘭拉著行李出了門,臨走也沒多看李瑤一眼。李建國追出樓下,被她一句話懟了回來:“不是你老婆說的嗎?沒人求我,我就不礙你們眼了。”
接下來的日子,家里果然亂了套。
李瑤原本還想撐幾天,可第三天,孩子拉了肚子哭鬧不止,她手忙腳亂連藥都不會喂,急得大哭。李建國白天上班晚上回來看到滿屋狼藉,心煩意亂。
“你不是說我媽走了更好?你不是能耐得很?”李建國冷聲說。
李瑤坐在地上,臉上滿是疲憊:“我哪知道孩子這么難帶……”
“當(dāng)初我媽在,你說她多事;現(xiàn)在她走了,你又說她重要。你當(dāng)媽的不能光靠嘴啊!”李建國怒斥。
無奈之下,李建國請了半個月假,可終歸不是長久之計。兩口子這才知道張桂蘭在時,那日子過得有多省心。
一個月后,李瑤終于低下頭,硬著頭皮打了電話給張桂蘭:“媽……我錯了,那天不該那樣跟你說話。你……你要愿意回來,咱們一定改。”
張桂蘭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我不是不幫你們,但我要的是個‘人’的尊重,不是個‘用’的工具。想讓我回去,行,得有規(guī)矩。”
于是,幾天后,張桂蘭回來了。但這一次,她不再一手包辦。她規(guī)定了時間:每天幫帶孩子上午三個小時,下午她去跳廣場舞,晚飯由小夫妻輪流做;尿布錢、奶粉錢,該你們出的別指望她貼補(bǔ)。
李建國和李瑤這才意識到:老人愿意幫忙是情分,不愿意是本分。不能因?yàn)橛腥四芸福桶沿?zé)任全甩了。
故事的最后,家里漸漸恢復(fù)了平靜。李瑤也重回了工作崗位,不再以“裝病”來逃避責(zé)任;張桂蘭則活得更自在,不再壓抑自己。
那年冬天,一家人一起拍了張全家福,笑容里,終于有了理解和尊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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