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TI戰(zhàn)隊電競基地。
姜宇哲走出基地,亮著的手機屏幕上新聞標(biāo)題醒目無比——
爆!TI連輸三場,積分榜直線下跌,去年冠軍今年墊底!
下面評論一條條映入他眼底。
“TMD輔助怎么回事啊,夢游還是奔喪啊?”
“還奔喪?我直接給這輔助姜宇哲出殯啊!”
姜宇哲手一顫,關(guān)閉了屏幕,只覺口中苦澀泛濫。
明明是新來的射手打法與戰(zhàn)隊無法融合,可莫名其妙所有人罵得都是他。
他嘆了口氣,手機突然“嗡——”的一聲,一條信息彈出。
經(jīng)理:合約下個月到期,你今天的表現(xiàn)很難續(xù)約。
姜宇哲腳步猛然一頓。
午夜十二點的街道昏暗,他回頭仰視著TI基地的logo。
三年前他和女友段詩雨來到這個基地,用一場場的比賽將當(dāng)時的無名之輩TI打出如今的名號,里面所有的獎杯都經(jīng)過他的手,所有的榮譽都有他的一份心血。
本應(yīng)是最熟悉的地方,為何會變得如此陌生……
姜宇哲白著臉回家,一推開門,屋內(nèi)竟開著燈。
他愣了愣,抬眼便看見沙發(fā)上坐了一個人。
她白皙的雙腿隨意的架在茶幾上,手指翻閱著一份資料。
是段詩雨。
姜宇哲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所有的疲倦與郁悶一掃而空,問道:“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他記得段詩雨今天有個賽后采訪。
段詩雨微微側(cè)頭,過分美麗的臉在燈光下如同西方的公主。
她將資料放在桌上,聲音溫柔而慵懶:“采訪提前結(jié)束了,怎么回來這么晚,我餓了。”
姜宇哲心下一軟,柔聲道:“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不用了。”段詩雨起身理了理坐亂的衣角,“我等會還有事,先走了。”
“什么事這么急?”姜宇哲下意識問。
段詩雨沉默了一瞬,語氣驟然冷了下去:“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姜宇哲一愣,心口驀地刺痛。
段詩雨向來不喜歡別人管她的私事,而他也在那個外人的行列里。
他囁嚅著說不出話,卻見段詩雨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只聽見大門砰的一聲響,屋內(nèi)再次歸于平靜。
姜宇哲輕輕嘆了一聲,失力般的坐在了沙發(fā)上。
在平日他不會這么問,可……
姜宇哲看著手機中TI女隊長段詩雨和娛樂圈新人的緋聞,心中空蕩蕩的。
明明這已經(jīng)是他和段詩雨交往的第三年了,卻依舊沒有去質(zhì)問她的勇氣。
第二天。
TI戰(zhàn)隊訓(xùn)練室。
射手陸亦拍桌怒罵姜宇哲:“你是不是沒長眼?那波我被對面打野追殺你躲塔下?”
姜宇哲看了她一眼,平靜的答道:“我回城你去河道送死,我怎么保你?”
“你TMD懂不懂怎么玩啊,趕緊去找個廠上班,真TM廢物一個。”
姜宇哲握著鼠標(biāo)的手緊了又緊,終是忍不住開口:“明明是你……”
“夠了。”段詩雨冷冷打斷姜宇哲,“下一把。”
姜宇哲微怔,一轉(zhuǎn)頭便看見段詩雨面無表情的臉,心下微微酸楚。
“明白了。”
從來便是這樣,戰(zhàn)隊無論發(fā)生什么失誤爭執(zhí),在段詩雨這里都是他要退步。
訓(xùn)練結(jié)束后。
姜宇哲起身去天臺透氣。
正準(zhǔn)備上樓,卻被一句話定在了原地。
“這可是你談的最久的一個了,真動心了?”一個隊友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姜宇哲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繼續(xù)走。
下一刻卻聽見段詩雨的聲音傳來:“我有在跟誰談嗎?”
姜宇哲愣了一下。
“姜宇哲啊,你跟他誰看不出來啊。快說說你到底什么想法?”隊友的聲音充滿調(diào)笑。
樓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認(rèn)真思考他的定位。
半響,段詩雨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他啊,長得帥,事少,挺好的。”
姜宇哲屏住的呼吸驟然松了下來,隨即便聽見她說。
“還能再玩幾天。”
再玩幾天……
姜宇哲臉色驟然慘白,他緊緊的盯著轉(zhuǎn)角處的樓梯,眼眶猩紅。
樓上的對話還在繼續(xù),姜宇哲卻什么也聽不進去了。
他緊緊握著拳頭,后退了幾步,近乎落荒而逃。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姜宇哲終是熱了眼眶。
五年前,他和段詩雨加入了同一個青訓(xùn)隊,段詩雨不想從二隊開始,他就和她一起出來自立門戶。
從連省賽都進不了的戰(zhàn)隊到如今的TI,五年相伴,他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卻沒想到在段詩雨心里,他原來只是一個事少的花瓶,玩膩了隨時都可以丟棄。
可就算這樣……他卻依舊沒有去質(zhì)問段詩雨的勇氣。
夜里,訓(xùn)練復(fù)盤后。
段詩雨獨獨將姜宇哲留在了會議室。
姜宇哲垂頭坐在她的對面,心中五味雜陳。
段詩雨極淡的看著他:“明天的比賽替補上,你輪空一場,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再上場。”
姜宇哲震驚的抬頭:“為什么?”
他想過段詩雨會和他的無數(shù)種話,卻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讓他下場!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的錯,是陸亦的問題,為什么要我下場?”
段詩雨說道:“你是老隊員,本來就該包容她,而不是和她起爭執(zhí)。”
一字一句,好似有理有據(jù)。
可偏偏字里行間全部都透露著兩個字——放棄。
在射手和他之間,他是那枚棄子。
姜宇哲沉默片刻,苦笑道:“經(jīng)理說我合同很難續(xù)約。”
“以你目前的狀態(tài),確實很難。”段詩雨的語氣平淡的沒有任何波瀾。
像是全然不在意。
姜宇哲臉色一白,脫口而出:“要是我真走了,你會難過嗎?”
段詩雨手一頓,說道:“我說過,在基地里我們沒有別的關(guān)系。”
“作為隊友。”姜宇哲追問。
他奢求不多,一點點在乎就足夠了。
可他緊緊盯著段詩雨,那雙冰冷的眼眸中并沒有半分在意。
像是一塊永遠(yuǎn)不會被融化的冰,冷冷的看向他,最終也沒給他答案。
“別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段詩雨不耐的往外走去,徒留姜宇哲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唇,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門一關(guān),便又將他們隔開了兩個世界。
第二天的比賽姜宇哲沒去現(xiàn)場,他窩在基地看完了整場直播。
TI以絕對優(yōu)勢取勝。
上面的彈幕不斷刷屏,贊賞的恭喜的,更多的卻是在罵他的。
“TMD姜宇哲一走就贏了,早換不就好了?”
“這新輔助甩那廢物幾條街,TI你要想贏就別讓他再上了!”
姜宇哲看著彈幕出神,一旁二隊的隊員經(jīng)過:“恭喜啊哲哥,這下進半決賽了。”
他忙將彈幕關(guān)了,想勉強笑笑回應(yīng),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下午戰(zhàn)隊便回了基地。
姜宇哲看著眾人圍著的男生,那是新來的輔助林頌,經(jīng)理親自挖過來的。
今天的比賽中,他和射手配合的極為默契。
姜宇哲捏了捏手心,走到段詩雨身邊:“我有話跟你說。”
段詩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嗯。”
姜宇哲正欲離開,卻看見段詩雨身后的林頌竟朝他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
姜宇哲猛地一怔,卻只是攥緊手跟上了段詩雨。
辦公室內(nèi)。
姜宇哲正欲開口。
段詩雨卻先開口問:“今天的比賽看了?”
姜宇哲微微一怔,想說的話哽在了喉間:“看了。”
段詩雨點頭:“你覺得半決賽你們誰上場更合適?”
姜宇哲心頭一凜,近乎脫口而出:“我要上。”
這是他留在隊里最后的機會。
他緊緊看著段詩雨,帶上了一份懇切的意味:“我想上。”
段詩雨看著他,沉默了半響正欲說話。
突然,“砰——”的一聲,經(jīng)理鐵青著臉推門而入:“你還有臉上場!”
他將平板往桌上重重一放。
上面赫然是一條熱搜——“姜宇哲打假賽,證據(jù)確鑿!”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小牛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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