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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家
泰勒·考恩畢業演講片段)
2025 年 5 月 · Francisco Marroquín 大學
一位 63 歲的經濟學家走上講臺,開場就是:
過去三年,我常常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這不是一句玩笑。
說這話時,他已經讓GPT 用瑪雅語幫他點菜、解釋血檢報告、解讀律師合同。
“多數情況下,它比我更聰明。”他這樣承認。
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是泰勒·考恩(Tyler Cowen),美國喬治梅森大學經濟學教授,《大停滯》作者,被《經濟學人》評為'過去十年最具影響力的經濟學家之一',同時也是知名AI評論家和Anthropic經濟顧問委員會成員。
接著,他丟下一個時間判斷:“不到兩年,醫生、律師、經濟學家的工作形態就會徹底不同。”
巧合的是,就在不久前,OpenAI CEO Sam Altman 也說過類似的話:“距離 AGI 只剩 5 年左右,或者更短。”
兩條時間線疊在一起,指向一個現實數字:窗口期只有 3–5 年。
這并非危言聳聽。世界經濟論壇《未來就業報告》早在疫情后就預測,到 2025 年將有 8500 萬個崗位被自動化取代,同時創造 9700 萬個新崗位——“先失再增”的剪刀差已然出現。
在考恩看來,這場 AI 推動的產業革命,本質是一場“財富遷徙”。他為企業和個體標出了三條路線:
資本流向:算力與數據正在成為最高回報資產;
技能溢價:“AI 協作力”取代學歷成為新的定價核心;
稅收重構:監管與收益再分配將決定區域競爭格局。
本文將逐條拆解考恩的這三條遷徙路線,并結合當前市場趨勢,給出未來 3–5 年可執行的應對路徑。
第一節|認知遷徙:AI 開始替你做決定
在演講的前半段,泰勒·考恩講了一個看起來像段子的場景:
他拿著血檢報告找醫生,醫生說“沒問題”,他卻看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我把報告拍下來發給 GPT,它不僅告訴我我很健康,還解釋了每一項指標,哪項偏高、是否正常、要不要注意。我感覺它比醫生還耐心。
類似的例子他講了很多——
菜單翻譯、寵物診斷、法律合同、心理咨詢??雌饋碇徊恢皇恰靶矢摺?,但考恩強調:
它不是把信息找給你,而是直接告訴你要怎么判斷。
這才是他真正覺得難以置信的地方。
不是問它“知道什么”,而是它開始替你做決定
他舉了一個測試案例:有人用 AI 來判斷患者病情,同時讓人類醫生也診斷,結果 GPT 的準確率更高。更意外的是:在‘床邊態度’這項評分中,AI 的表現也比醫生更溫柔、禮貌,講解更清楚。
甚至在說話交流上,都讓人覺AI也超過我們了。
你以為它只擅長知識題,但考恩回憶道:我給它做 IQ 測試,一年前是 90 分,今年變成 135。它不是人類,但它在學人類,而且越學越快。
它會自測、自評分、自糾錯。不是我們教它,而是它自己變強。
你不是在用它,是在“和它達成共識”
到這里,考恩說了一個關鍵轉折:
過去AI是工具,現在AI是伙伴。
這不是語義區別,而是角色變化。如果說它曾是助手,現在它更像是一個比你更冷靜、更知識廣博的“決策搭檔”。
它開始出主意、拆任務、分配流程,很多時候比你更早想到最優解。
考恩說:“我太太是律師,最近退休時要簽一個復雜合同。她不放心,就問了 GPT?!?/p>
這個故事的結尾很簡單:GPT 給出的建議,比她合作過的大多數人類律師都清楚。
AI 的角色變了。
它不再是你手機里的一個功能,而是你日常決策中的另一個大腦。
第二節|資本遷徙:錢正流向“聰明”能力
“AI 最終會讓我們更聰明,也更有生產力。”
這是泰勒·考恩在演講中說的第一個總結。聽起來樂觀,但他馬上補了一句:
那些真正用上 AI 的人,會變得比你強很多倍; 沒用上的人,只會被越甩越遠。
這不是夸張,是資本市場的方向。
過去三十年,資本偏好“規模經濟”: 開工廠、投地產、買資源,誰掌握稀缺要素,誰就賺錢。
但現在,錢正在流向另一類“隱形資源”——數據、算力、模型?!?/p>
考恩說,這是 AI 運轉的三種“燃料”——誰有得多,誰就更占優勢。
最直觀的例子,不在硅谷,在非洲
考恩演講中提到自己去肯尼亞旅行,住在草原上的帳篷。
結果他發現:網速比他在家還快??夏醽喪莻€貧窮國家,但它花了很大力氣搞全國聯網?,F在,只要你有手機,就能接入世界上最先進的 AI。
但他馬上提醒:“能用” ≠ “能創造”。
AI工具人人都能用,但真正賺錢的,是那些做AI、賣AI的國家和公司。
這場資本流動,已經從資源轉向算力,從產業轉向模型。
正如黃仁勛所言:AI 本身成了新的“基礎設施”。
誰擁有它,誰就能攫取下一輪全球財富。
資本市場其實早已經給出信號
這場變遷,資本嗅覺最快。
不管是 OpenAI、Anthropic、Mistral,還是國內的DeepSeek、Qwen,它們的估值飆升,本質不僅僅是“好故事”,而是:
AI 成了一個可以租出去的新經濟“引擎”。
誰訓練出更強的模型,就能把它賣給全球的企業、政府、個人。模型越聰明、調用越快、響應越穩,越值錢。
考恩沒有用“國家安全”這種政治語言。
他只說了一句特別實在的話:資本不會等你慢慢準備好。它只會流向那些已經用起來的組織。
所以,這條資本財富遷徙線,已經開始了:
算力 → 成為企業新的“能源”成本;
數據 → 成為國家間互信與封鎖的博弈點;
模型 → 成為平臺之間新的護城河。
這不是 AI 怎么賦能產業,而是——產業正在搬去 AI 在的地方。
第三節|技能遷徙:值不值錢,看你會不會指揮 AI
在演講中,泰勒·考恩說了一句讓全場笑出聲的話:
自己的學生,比他們的教授更會用 AI。
真正值錢的,是你能不能把 AI 用好
這不只是笑話,而是正在發生的變化。
以前,一個人能值多少錢,取決于你懂的多不多、背得快不快。 但現在,信息到處都有,誰都能問 AI,誰都能搜答案。
考恩說得更直接:我學了 50 年經濟學,如果你現在出 10 個題,讓我和 AI 比一比,可能它贏。
他把使用 AI 這件事比作訓練小狗:你不需要完全搞懂 AI 的原理,但你得知道怎么和它配合,怎么讓它聽懂你要干什么。
這不是寫代碼的人才需要做的事。
是每一個寫文案的、寫郵件的、做匯報的、找方案的人,都得學的'新基本功'。
學校和職場,變化都已經開始了
考恩提到:他學校里還有很多老師覺得用 AI 寫作業是作弊”。
但他反過來告訴博士生:你必須用 AI 寫,我只看你寫得好不好。
他甚至說:
在不久的將來,不會用 AI 寫作的人,就等于不會寫作。
會用AI的人,才是下一輪漲薪的人。因為未來比的不是你自己有多厲害,而是你能不能讓AI聽你的話。
他還鼓勵所有人大膽試錯:
你今天可能完全不懂 AI,但沒關系,所有人都是從 0 開始。 你只需要 2~3 個月,就可以追上那些在使用它方面最熟練的人。
這不是雞湯,而是真機會。
AI 的使用門檻比你想的低,回報比你想的高
AI使用很簡單,就像刷牙洗臉一樣成為習慣。關鍵是學會幾個基本動作:
把任務分步驟交給 AI;
判斷 AI 給的答案靠不靠譜;
把第一稿、第一版交給 AI 起草,再由你來修改。
誰先開始練這些動作,誰就跑得更快。
這條技能遷徙線的核心問題是:你還能靠“更努力的干活”掙錢嗎,還是只能靠“指導 AI 干活”來提溢價?
第四節|稅收遷徙:誰能收錢,誰說了算
在演講后半段,泰勒·考恩提出了一個看起來冷門、但關系重大的問題:
未來,誰來收稅?誰來分紅?這筆賬,已經開始亂了。
他不是在說傳統意義上的財政問題,而是在提醒我們:
AI 不只是一個工具,它開始影響“誰能從你身上賺錢”。
過去一個人在哪工作、在哪生活、在哪消費,就在哪交稅。
比如你在廣州工作,工資稅交給廣州;你在深圳開公司,企業所得稅歸深圳。
但在 AI 經濟里,一切開始變化:一名醫生可能用美國的 AI 給中國病人看病,后臺服務器在愛爾蘭,收入卻結算在新加坡。
這不是科幻小說,而是很快會發生的現實。
隨著 AI 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多人用它跨國辦公、跨平臺賺錢。接下來這個問題,很多城市還沒反應過來:稅到底該歸誰?
這背后,正在發生一場看不見的“稅基遷移”
稅基是什么?通俗說,它原本是支撐城市運轉的稅收來源。
那么問題來了:這些收入,到底該歸誰?
是 AI 的開發商?
是醫生的所在國?
還是誰先搶到這筆服務的地方?
考恩說,這種現象會越來越多,而真正花錢修路、搞教育、開醫院的城市,反而什么都沒收上來。
干活的不是你,收錢的也不是你。城市和國家之間的收益,正在被一點點挖走。
因此,當 AI 開始替代服務、生成內容、提供咨詢,原來'本地工作、本地收稅'的模式就可能行不通了。
更關鍵的是——現在不只是“誰收錢”,而是“誰說了算”。
AI 沒有國籍,但你接入哪家的,它的規則設定會影響你做出的選擇。
泰勒·考恩提醒:像中美洲危地馬拉這樣的小國,很快要決定:接入美國的 AI,還是中國的?
看起來只是選了一個工具,但本質上,是在選你要靠誰來運行這個國家。
他解釋得非常清楚:
你選的 AI,不只是工具,它決定你看什么、信什么、怎么處理醫療、教育、新聞,甚至商業判斷。
表面上還是獨立國家,但日常運轉全靠別人的AI,實際控制權可能也就慢慢轉移了。
這場爭奪戰,不只發生在國家之間,也發生在城市之間。
一個城市能不能參與下一輪紅利分配, 取決于它有沒有真投入這場 AI 建設: 有沒有投資 AI 工廠? 有沒有提供數據訓練土壤? 有沒有推動 AI 產品真正落地企業?
有的城市還停留在“讓企業自己摸索一下”;
而有的已經在建數據中心、搭基礎設施,真把 AI 用到產業里。
前者很快會被邊緣化,后者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財富分配。
他最后只說了一句很輕的話,但信息量很大:
如果你不能掌握 AI 背后的價值,你最終可能只剩下用它的權利。
這不是技術冷戰,而是“智能地盤”爭奪戰。
誰控制AI的生產和分發,誰就成為新時代的收稅者。
誰只會用AI,誰就慢慢失去話語權。
第五節|個人遷徙:做旁觀者,還是指揮者?
講完資本、技能和稅收這些宏觀變量后,泰勒·考恩把話題拉回到個人:
所有這些變化,最后都會落到一個問題上:你的位置在哪?
這不是“以后做什么工作”的問題,而是:你還在親自干,還是已經開始教 AI 給你打工。
他在演講中毫不掩飾地說:
如果你對 AI 一點都不害怕,那只是因為你還沒真正用過它。
它已經可以幫你查資料、寫郵件、畫圖、建方案、審合同…… 而你自己可能還在手動做表、寫報告、反復找資料。
很多人都沒發現,有一天自己的崗位,會悄悄地消失。
他自己是最好例子
泰勒·考恩回憶說:“我13歲就想當經濟學家,現在63歲,真做了50年”。但這兩年,他意識到:不是自己變了,而是世界的'底層邏輯'變了。
過去如果我想學一個主題,我可能會讀10本書,12本書;現在,他找一本好書,然后:
一邊讀,一邊問 AI 問題,就像和一本能說話的書一起學習。
AI 已經改變了他的讀書、寫作、講課,甚至連“要不要去一個地方演講”這樣的決策方式都變了。
未來是“一個人 + 一群 AI”的新模式
有人還在讓 AI 打下手,有人已經讓它帶團隊跑項目。
后一類人,已經在重新定義“怎么工作”。 他們做的事,其實很簡單:
讓 AI 寫初稿,自己來潤色;
讓 AI 提方案,自己判斷能不能用;
讓 AI整理資料,自己做最終決策。
他和 OpenAI CEO Sam Altman 都預測:很快,會有一個人帶著一群 AI,把一家公司做成十億美元(AI enabling a one-person billion dollar company)。
他說:
就像開一家研究院,過去要幾十人。 現在兩三個人加 AI,就能做出跟大機構一樣的產出。
他也提醒,不是每個人都想創業,或者一個人干一家公司。那沒關系,但你得掌握一種能力:讓AI聽你的話、為你服務。
他把這歸結為一場“個體內部的岔路”:
你要走哪一條?
被 AI 替代,還是讓 AI 為你打工?
一直等答案,還是學會問更好的問題?
靠干活掙錢,還是靠想法賺錢?
這不是等你以后才考慮的問題,而是現在、此刻,就該做的選擇。
結語|AI 是“放大版印刷術”,你要不要拿起筆?
在演講最后,泰勒·考恩說:
如果你想理解 AI 的沖擊,別把它當作技術更新,而是‘印刷術的放大版’
印刷術之后,誰先學會讀、誰敢開始寫,誰就改寫了自己的命運。
這一次,AI 來得更快、更聰明、人人可用。
過去靠查、靠背、靠寫;現在靠問、靠選、靠判斷。
印刷術把“讀者”變成了“傳播者”;
AI 正在把“使用者”變成“指揮者”。
但這一次,沒有老師、沒有課本、沒有人領路。
考恩很坦率地說:
我這輩子第一次覺得:未來完全不可預測。
現在,每個人都站在這場“財富遷徙”的起點上,
但下一步往哪走,得你自己選了。
本文由AI深度研究院出品,內容根據經濟學家泰勒·考恩在 Francisco Marroquín 大學畢業演講獨家整理,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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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鏈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Sy7ry-x5pA&ab_channel=NewMediaUFMEnglish
來源:官方媒體/網絡新聞,
排版:Atlas
編輯:深思
主編: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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