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李守亭
黃河匯千流,納百川,蜿蜒九曲,奔流萬里,串起了我綿長而美好的記憶。
曾幾何時,我懷著虔誠之心,邁開游歷的腳步,沿著黃河,一路走來,聆聽黃河歷經滄桑歸大海的鏗鏘腳步,感悟母親河的千回百轉心不改。
黃河上游的河源段是黃河水的主要來源。我雖去過青海,但無緣追溯至黃河的源頭,未曾見到“黃河之水天上來”的壯景,也未實地走過從黃河源至青海龍羊峽的河源段,對曲折迂回、水質清澈、來水量大的這一河段沒有直觀印象。
從青海龍羊峽至寧夏青銅峽的峽谷段,我曾游覽過部分河段。該河段穿峽而過,河道落差大,水流湍急,龍羊峽、劉家峽等多個峽谷位于此段,是黃河流域的重點水電站基地。
寧夏中衛沙坡頭的黃河、沙漠和綠洲同框共生。
那年,我應邀參加寧夏媒體行活動,曾到中衛市沙坡頭采風,近距離擁抱了母親河,目睹了大河、沙漠和綠洲同框共生的奇妙場景。
在沙坡頭旅游區黃河之畔,我爬上一處高高的沙丘,遠眺黃河,從遠處的天際線逶迤而來,在這里畫出了一彎優美的弧線。黃河以北是浩瀚茫茫的騰格里沙漠,岸邊卻是生機勃勃的綠洲。
據解說員介紹,這里就是有名的沙坡頭黃河大拐彎,是黃河在寧夏境內的獨特地理景觀。從空中俯瞰,黃河在沙坡頭處形成了一個壯觀的大拐彎,號稱“黃河寧夏第一彎”。黃河在這里先由東往西,繼而向北,再向東、向東北奔流而去。沙坡頭因其壯觀的自然景觀聲名鵲起,吸引了大量游客。這里的黃河與騰格里沙漠交會,形成了獨特的自然景觀,展示了黃河與沙漠的和諧共生。
寧夏中衛沙坡頭的黃河3D玻璃橋
為讓我們近距離感受黃河,主辦方特別安排了三種形式的體驗活動:首先,我們戰戰兢兢地走上飛架兩岸的黃河3D玻璃橋。行走在索橋橋面之上,渾黃的河水裹挾著泥沙從腳下滾滾而過,河面如此之寬,河水如此之黃,水量如此之大,是遠觀不能感受的。在玻璃橋上,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河水,我們腳穿鞋套,小心翼翼地挪動雙腿,輕輕踩在繪有黃河河水、峽谷3D彩畫的玻璃上,生怕一不小心踩碎了,人掉進黃河可就“洗不清”了。
然后,我們又體驗了一把刺激驚險的黃河飛索。這里被譽為“天下黃河第一索”,只身通過滑索從空中橫跨黃河,低頭可以看見寬闊的河面,感受河水在腳下流動,耳畔呼呼生風之際,頓生“飛黃騰達”之感。
最后,我們乘坐快艇飛馳黃河之上,更近距離地感受黃河的脈動。河面之上,點點羊皮筏子在慢悠悠地隨波逐流,形成一道獨特的景觀。極目遠眺,藍天、白云、青山、綠洲、金沙、黃河,色彩斑斕,繪成一幅靈動的水彩畫。悠然與急速,古老與現代,在黃河之上交融輝映,合奏出一曲現代“黃河大合唱”。
在沙坡頭,我看到了唐代詩人王維的雕像和鐫于石碑上的千古名句,卻無緣一睹“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現實詩境。
那天傍晚,余暉灑在中衛黃河宮畔的那片楊林中,把樹下的草皮映照得綠意更濃。黃河宮遠觀像一個藍色的水滴,里面則是包羅萬象的黃河歷史博物館,全方位展示了黃河的前世今生。一滴水能折射太陽的光輝,一個展館可以看清黃河的今昔。我們饒有興味地參觀完,出口處就是黃河,河面分外開闊壯觀,波光粼粼的河水在夕陽中閃著金光,跳動著歡快地向前奔流。聽講解員說,每年春季黃河水頭到來之際,中衛都會舉行盛大的黃河祭祀儀式,人們向黃河祈福、禳禍、佑民,幾千年沿襲至今,代代相傳。
寧夏吳忠青銅峽市黃河大峽谷
接下來,我們來到吳忠青銅峽市黃河大峽谷旅游區。這里是黃河上游最后一道峽谷,素有“黃河小三峽”之稱。南有都江堰,北有青銅峽。青銅峽水利樞紐工程的建成結束了寧夏兩千多年來無壩引水的歷史。
最早知道黃河上的青銅峽,是在小學課本里。一進景區,書本石雕映入眼簾,上面的“認識青銅峽從小學課本開始”和摘自1976年版小學教科書的《水力發電站》節選等內容,把我的思緒瞬間拉回到童年時代。在寧夏水利博覽館了解寧夏引黃灌溉及青銅峽水利樞紐概況后,我們乘船游覽黃河大峽谷。河面因峽谷的地勢時寬時窄,河面寬時水流平緩,坐在船上平穩舒適;河面忽然變窄,明顯感覺水流加速,船也起伏不定。因峽谷而生急流,因急流而生電能,這就是在上游建設青銅峽等水電站的原因吧。兩岸茂密的蘆葦,搖曳的蘆花,連綿的群山,頭頂上透亮的藍天白云,船下浩浩的黃河之水,此情此景,難以忘懷。
每次在黃河上坐船,我感覺像是投進了母親的懷抱,既親切、踏實,又溫暖、愜意。那黃色河水蕩起的一條條波紋,不就是母親辛勞一生在黃皮膚上堆壘的一道道皺紋嗎?那源源不斷向灌區輸送的黃河水,不就是母親滋養眾生的乳汁嗎?
寧夏吳忠青銅峽的中華黃河壇
大禹文化園是黃河大峽谷的又一重要節點。在這里,我們追思大禹治水的豐功偉績,感受祖先的治水智慧。
2023年,我隨團從山東壽光遠赴新疆進行“逐綠中國”全媒體調研采風,途經寧夏,又到中衛,準備在這里休整一晚,次日繼續西行。剛下高速,駛入迎賓大道,前面就是中衛黃河大橋。夕陽西下,橋面上車水馬龍,橋下是浩浩蕩蕩的河水,在暮靄中泛著深沉的黃光,自西向東奔流不息。黃河北岸,華燈初上,星星點點,隱約可見城市的萬家燈火。
接下來,我們在甘肅酒泉玉門市停留一晚。來到玉門,自然而然想起唐代詩人王之渙的名詩:“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次日清晨,玉澤湖畔,我們的車隊再次駛上鐵人大道,在金秋的微風中繼續西行,不覺已“度”玉門關。在國家加強東西協作的時代背景下,一批批蔬菜技術員走出“菜鄉”,如春風般西出玉門,將蔬菜種植技術無私傳授給甘肅和新疆等地農民。
(本文作者為高級編輯,中國散文學會會員、山東省作協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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