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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位醫生根據自家醫院的情況,深刻批評了目前醫院返聘退休老醫生的種種不合理現象。
他坦率地表示:“我始終無法理解,為什么公眾如此固執,思維如此單一,總是盲目崇拜經驗豐富的老醫生?實際上,目前退休的大多數醫生的水平并不如正規醫學院畢業、接受系統培訓的年輕醫生。你告訴普通民眾中年醫生的醫術更精湛,他們卻不愿意相信,只是一味地迷信年齡越大醫術越深。這種錯誤觀念傳播得太廣,以至于難以根除。”
“在我們醫院的某些科室,返聘的退休醫生不會使用電腦下達醫囑。醫院不得不花費兩個月時間培訓他們,但醫囑錯誤仍然頻繁發生,他們似乎總是記不住。有些人認為退休醫生很厲害,這實際上是對醫院運作的誤解。真正優秀的醫生是那些35至50歲,不僅熱愛學習、不斷鉆研,而且接受過專業醫學教育的醫生。目前,許多準備退休和已經返聘的老醫生缺乏學習的熱情和進取心,即使他們見過某些疾病,也沒有花時間去深入理解。”
“我親眼見過一位80多歲的返聘老中醫,視力模糊,開出的處方中包含近四十種中藥。當學生指出處方簽寫不下時,她才停止添加。這實在荒謬,她停止添加藥物的原因是因為處方簽寫不下,而不是考慮藥物的實際效果。這樣的返聘醫生,憑什么能領取退休金、醫院工資和績效獎金?”
在觀察了多位返聘老醫生的醫療技術后,這位醫生表示,他對返聘醫生的醫術不敢恭維,并建議醫院取消醫生返聘制度,或者讓老醫生去基層或社區醫院繼續工作。這樣既能減輕大醫院的人流壓力,也能讓老醫生發揮余熱。總之,他不建議老醫生留在大醫院返聘,因為這只會增加年輕醫生的負擔。
在醫療界,并沒有“越老越吃香”的說法。
一些人總是說醫生隨著年齡增長經驗更豐富,這在傳統醫學中或許成立。但對于現代醫學,尤其是外科領域,這種說法是沒有根據的。
一個醫生在45歲左右時,經驗、技能和精力達到頂峰。此后,所謂的經驗只是重復的經驗,因為該你了解、見識、處理的病例和突發情況,你都已經經歷過了。45歲后,經驗并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加,反而精力和反應能力會逐漸下降。如果不能跟上時代,利用互聯網進行學習,這樣的老醫生將會被淘汰。
醫生退休潮即將到來,
他們還能被返聘嗎?
根據國家統計局的數據,截至2023年末,中國60歲及以上人口達到29697萬人,占全國人口的21.1%,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為21676萬人,占全國人口的15.4%。這意味著未來5年內,將有近1億人口面臨退休。
在醫療衛生領域,根據中國衛生部門的統計數據,2018年全國醫護工作者退休人數達到18.3萬人,其中醫生退休人數為3.3萬人。實際上,自1949年以來,中國先后經歷了1950-1958年、1962-1975年和1981-1997年三次“嬰兒潮”。其中最大的一次,即1962年開始的這一波,恰巧的是,這一波出生的人口近幾年正處于“退休潮”,可以預見,未來每年將有不少于5萬名醫生面臨退休。
如果醫生到了退休年齡就退休,這些空缺的崗位全部由年輕人填補,那么各方面都會感到滿意。但近年來的研究表明,許多臨近退休的醫生并不愿意退休,他們大多數希望繼續貢獻自己的力量。
例如,在一項涉及1380人的調查中,包括1099名醫生和281名醫學生,當被問及“是否愿意退休后被單位返聘?”時,21.9%的參與者表示非常愿意,46.5%的參與者表示視情況而定,可能愿意。另外,45.9%的參與者表示,如果退休后被返聘,會選擇繼續為患者看病,32.4%的參與者則表示退休后想要返聘成為醫學院的教師。
許多即將退休的老醫生表達了想要被返聘的愿望,但是,在近期的多項調研中,年輕醫生對退休老醫生返聘已經表現出“厭老情緒”,這類話題在網上持續升溫。這可能并非單一行業的現象,在老齡化時代日益臨近的當下,各行各業的“厭老情緒”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這反映了不同年齡段的時代際遇和資源分配不均,即“前輩吃光了一切,讓后輩無從選擇”“前輩沒有留下任何遺產,卻留下了一堆問題讓后輩解決”。
“厭老情緒”的高漲,使得敬老愛老的傳統美德受到挑戰,這是我們極為擔憂的。青年和老年這兩個群體似乎也出現了某種矛盾,在醫療行業,我們更能感受到這種毫不掩飾的沖突。
例如,從去年開始,我們看到了各種反對醫院返聘的言論,一些醫生開始抱怨:“就業形勢已經很緊張了,返聘還能領取多重收入,我們還有什么機會?”
還有年輕醫生指責老醫生:“行動都困難,為什么還要返聘拿著高薪占據位置呢?老醫生不退休,對科室仍有話語權,新生力量無法進入,后輩們如何進步?”
面對這樣的質疑,相信一些即將退休的醫生已經開始打消返聘的念頭了。一旦年輕人開始抱怨,返聘就會成為是非之地,返聘醫生就會成為被非議的輿論中心,甚至被污名化。
多位資深主任明確表示不返聘
確實,隨著優質工作崗位越來越稀缺、厭老情緒越來越高漲、年輕人越來越叛逆,未來,醫生返聘將不再是主流。近期,多名資深主任都已經明確表示不會考慮返聘。
此前,在一場演講中,張文宏醫生鄭重表示:“我說我做到60歲,我作為主任的職責就不做了,我做到65歲,我連專家門診都不出了……年輕人,你們得趕快成長起來,有志于成為主任的,你們現在就得自己準備好,我這里有一個承諾,就是我一定不會占著你們的位置,讓你們出不來……該退休就退休,給年輕人騰位置……”
與張文宏醫生一樣,某三甲醫院大內科的一位科主任也表示:“我以后也會主動退休,一是如果繼續上班,從現在起就不能再擔任科主任了,這意味著我要與其他成員一樣地工作,這對長期從事管理工作的我來說,雖然技術上不存在問題,但體力和視力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二是現在醫院業務不飽和,害怕影響績效分配,所有科室都不想增加人員,該退不退的人一般不受科室歡迎,除非科室嚴重缺乏干事的人,否則不會再增加崗位。”
某醫院腎內科主任醫師(女)則表示:“女職工目前還能55歲辦理退休,我已經過了50歲的門檻,再過5年我也會立即退休,即使領導有心想要留我,我也不會選擇返聘。如果沒有經濟壓力,就盡早退休吧,在崗位上多待一秒,神經就要緊繃一秒,現在都主張騰位置,別不開竅了。”
老醫生現在越來越通透了,但從利益的角度來看,一些醫院短期內還是會要求老醫生繼續返聘。
某三甲醫院的一位醫務科科長就認為:“返聘醫生不占醫院編制,不影響年輕醫生的晉升。返聘醫生不簽勞動合同,只簽勞務合同,醫院可以節省一大筆費用,返聘工資也不高。醫院何樂而不為?退休老醫生的人力成本是很低的,同時他們還能為醫院賺錢,這就是為什么返聘很流行的原因。”
“你以為很多時候醫院返聘是退休醫生自愿要求的?不對,更多時候是醫院和科室要求的。老醫生奮斗了幾十年,即使醫術有所下降,但聲望和收治能力還是有的,許多科室老主任退休不返聘,科室的病患數量就急劇下降了。我們不看返聘老醫生的能力,他們更多起著定海神針的作用。”
退休醫生返聘,是一個備受爭議的話題,可以預見,未來醫生是否應該返聘、最多返聘多久,仍將是持續熱議的焦點。
圖文來源:華醫網綜合
編輯整理:護理傳真 責任編輯:張昕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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