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on Musk Didn’t Blow Up Washington, but He Left Plenty of Damage Behind

關于這位科技大亨在政府效率部任職時光的訃告，實屬情理之中的尖銳。

作者：蘇珊·B. 格拉瑟

2025年5月29日

照片來源：吉姆·洛·斯卡爾佐 / 歐洲新聞社 / 蓋蒂圖片社

當然，這一切以一條推文告終。周三深夜，埃隆·馬斯克宣布其在一個名為“政府效率部”的虛構機構中短暫而痛苦的領導任期正式結束。馬斯克在其擁有并試圖武器化的社交平臺X上發布的帖子簡短扼要。在感謝唐納德·特朗普“給予減少浪費性支出的機會”后，這位世界首富雖顯沮喪卻仍態度強硬地補充道：“@DOGE（政府效率部）的使命將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堅定，因為它正成為整個政府的一種生活方式。”

對馬斯克在華盛頓橫沖直撞的評價，理所當然地充滿尖銳批判：在過去瘋狂的幾個月里，誰會注意不到他那特權意識與無知的致命組合、被嚴重夸大的主張，以及“快速行動、打破常規”的理念——這些已造成需要數年才能全面評估的破壞？作為美國單一選舉周期中最大的個人捐贈者，馬斯克似乎真的相信其批評者所擔憂的事情——他為特朗普及共和黨事業花費的數億美元，為自己“購買”了對總統職權的超大份額影響力。他以空前的方式“兌現”這份影響力：將自己安插在白宮特朗普身邊，帶著年幼的兒子乘坐“海軍一號”直升機往返，雖未獲得參議院正式確認的席位，卻在內閣會議上發言。他要求獲取數百萬美國人的敏感政府數據，重用一位在網上以“大膽哥”聞名的前實習生，并摧毀了美國的對外援助計劃。今年2月，他在一場保守派活動中手持鏈鋸登臺表演——毫無隱喻的含蓄可言——當他解雇數千名員工并廢除整個機構時，儼然成為共和黨數十年來貶低和縮減美國聯邦政府規模運動的“快樂化身”。

在本周的一輪離職采訪中，馬斯克奏響了所有可預見的調子，活像一位被華盛頓政治現實“打劫”的天真億萬富翁商人。他告訴《華盛頓郵報》，自己發現聯邦官僚體系內部的情況“比想象中糟糕得多”，而用那把鏈鋸“砍向”政府實際上是一場“攻堅戰”。在《CBS新聞周日早間》節目采訪中，他開始了與總統劃清界限的繁瑣工作。“坦率地說，看到巨額支出法案時我很失望，”馬斯克承認，因為特朗普“巨大而美好”的為劫富濟貧的政策將給預算赤字增加數萬億美元。他陳述了一個如今在特朗普身邊阿諛奉承的共和黨人看來堪稱“大逆不道”的明顯事實，補充道該措施“破壞了政府效率部團隊正在做的工作”。（特朗普副參謀長斯蒂芬·米勒稱這是“謊言”，但事實并非如此。）特朗普本人一如既往地直白得令人尷尬，當周三在白宮被直接問及馬斯克的評論時，他道出了為何“出賣”馬斯克：“我們需要獲得大量選票，不能削減開支——我們需要大量支持。”頗具深意的是，特朗普甚至從未提及馬斯克的名字。

看著特朗普隨意地甩掉這位在政府頭幾個月里幾乎形影不離的“跟班”，我不禁想起第一任期的白宮辦公廳主任雷恩斯·普利巴斯——他在走下空軍一號時被特朗普通過推文解雇，留在安德魯斯聯合基地的停機坪上，而特朗普的車隊呼嘯而去。事實是，特朗普幾乎承擔不起他與馬斯克都擅長的那種“ 混亂分手”；他仍然需要馬斯克——后者曾表示計劃再花費1億美元個人財富，在明年中期選舉前幫助支持特朗普的團體。這位寡頭或許已離開權力中心，但總統能否離開他仍未可知。

去年10月，我在麥迪遜廣場花園的特朗普競選集會上，聽到馬斯克宣稱將從美國預算中削減至少2萬億美元——這一驚人的夸夸其談被集會頭條新聞的種族主義基調與“特朗普如領袖”的氛圍蓋過，未受太多關注。后來，馬斯克將野心縮減至“輕松”削減1萬億美元。當然，這也從未實現的可能，任何在華盛頓待過哪怕一分鐘的人都能告訴馬斯克——如果他愿意傾聽的話。

盡管馬斯克早期狂熱宣稱要發起“革命”，但其努力的最終“成果”似乎僅約1500億美元，甚至這一數字也未必能維持。馬斯克在政府效率部官網上吹噓的許多“節省”被證明子虛烏有；眾多被他攻擊的機構和部門正在起訴，以阻止他啟動的裁員和削減浪潮。根據公共服務合作組織最近的估計，最終，他這種幾乎不考慮后果的魯莽削減方式，僅本財年就可能讓政府損失高達1350億美元。事實證明，讓數萬名員工帶薪休假、重新雇傭被誤解雇的員工代價不菲，更不用說處理一個受創且惶惶不安的勞動力隊伍所導致的生產力損失。誰能想到呢？

然而，馬斯克未能兌現其吹噓的承諾，不應掩蓋對他成功造成的巨大破壞的清醒評估。智者們正將馬斯克“嘲笑”出局，我理解這一點。正如喬納·戈德堡在CNN所言，他的“表演性破壞”在某些方面只是華盛頓長期存在的一種有害且高度危險的新變種——政客許下無法兌現的承諾。但很難想到任何其他未經選舉的官員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對美國政府造成如此大的傷害。事實上，最終赤字可能變得更大，這只會加劇傷害。

在馬斯克宣布離職前幾小時，我采訪了他數千名“受害者”中的一位。直到幾周前，瑪麗·博伊爾還是消費品安全委員會的委員——這個具有歷史兩黨合作傳統的機構，50多年來一直確保美國的汽車安全座椅、烤面包機和嬰兒推車是安全的。作為委員會三名民主黨任命成員之一，博伊爾講述了馬斯克的人如何在幾小時內實際上終結了她辦公室的工作。首先是5月7日周三晚上的傳言：“政府效率部要來了。”到次日下午2點，兩名年輕人出現在該機構位于馬里蘭州貝塞斯達的辦公室。下午3點45分，博伊爾和其他委員收到委員會代理共和黨主席的電子郵件，通知他們他計劃引入兩名“政府效率部人員”，“無需委員會承擔費用”，將幫助該機構“評估和優化內部流程及操作程序”。他說，委員們需在下午6點前告知他“是否支持”。這場景若不是發生在一個正常運作的民主國家里本應不可思議得可笑：“這就是要讓我們失業的人，而且他們很‘便宜’。”博伊爾回復了一封只有一個字的電子郵件：“不。”甚至不到一小時后，當她在新澤西收費公路的休息站停車時，收到了白宮人事辦公室副主任特倫特·莫爾斯的“回應”：“瑪麗，我代表唐納德·J. 特朗普總統寫信通知你，你在消費品安全委員會的職位即日起終止。感謝你的服務。”

消費品安全委員會由國會設立、預算由國會提供、委員由國會確認，這似乎無關緊要。管理該機構的法律——最早于1972年通過——再清楚不過：解雇委員的理由只有兩個——“ 玩忽職守”或“ 瀆職”。如今，博伊爾發現自己成了一起始料未及的訴訟的首席原告：“博伊爾訴特朗普”案。博伊爾告訴我，她知道這起訴訟可能會勝訴。上周她和同事提起訴訟的第二天，最高法院暗示可能會推翻可追溯至新政時期的先例——該先例保護獨立機構委員免受總統解雇。與此同時，你可以忘記消費品安全委員會正在制定的限制電動自行車和滑板車中潛在危險離子電池的新規則了。謝謝你，埃隆。

馬斯克造成的傷亡不僅在華盛頓，更遍布全球——難民營和科研實驗室的資金被突然切斷，今年夏天你無法進入的國家公園，以及全美各地不再起訴污染者的社區。博伊爾告訴我，所有這些動蕩“將以我們甚至無法預見的方式影響政府的運作”。她是對的。我們已被警告過。 ?

作者蘇珊·B·格塞爾是《紐約客》的撰稿人，每周撰寫關于華盛頓生活的專欄，并主持《政治場景》播客。她還是《分裂者：2017-2021 年的白宮特朗普》一書的合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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