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舟的指尖捏著小熊的圓耳朵，江星落隔著三米距離，仍能感受到耳垂傳來的酥麻。這具被改造的身體總是誠實得可怕，就像三年前他第一次用小熊觸碰她鎖骨時，她渾身戰栗的模樣，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諷刺。

"風光出嫁？" 傅靳舟的目光掃過她無名指的鉆戒，那是時野昨天送來的鴿子蛋，"和時野這種人？" 他語氣里帶著慣有的輕蔑，像極了那年她偷穿高跟鞋被他撞見時的嗤笑。

江星落迎上他的視線，松木香氣里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水味 —— 和小熊脖子上的香薰片同款。她想起上周在他西裝內袋摸到的 condom 包裝，上面印著 "玫瑰盛宴" 的字樣，而她床頭柜的抽屜里，還躺著他送的小熊震動棒。

"傅大哥忘了？" 她故意加重 "大哥" 二字，看他瞳孔驟縮，"您說過我是不名貴的嬌花，時野正好喜歡野花。" 話音未落，耳垂的酥麻突然變成刺痛，他捏著小熊耳朵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扯斷。

傅夫人笑著打圓場："靳舟，星落和時家的婚事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不同意。" 傅靳舟打斷母親，西裝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的紅繩 —— 那是她親手編的，用了他生日的數字。江星落記得他說 "戴著它，就像你在身邊"，現在卻覺得惡心。

"為什么？" 她歪頭微笑，指尖撫過小熊的絨毛，看他喉結滾動，"難道傅大哥想內部消化？" 這句話像把刀，剖開五年地下戀的遮羞布。她看見他攥緊小熊的指節發白，就像昨夜他攥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說 "小落最乖" 時的模樣。

記憶突然閃回至十六歲生日。他將小熊塞進她書包，附在耳邊說："以后想我了，就摸摸它。" 那時她不懂通感改造的意義，只覺得這是大哥給的特殊寵愛。直到后來在他書房看見《生物電子學改造協議》，甲方簽字欄寫著 "傅靳舟"，乙方是她的名字，才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實驗品。

"星落，我們談談。" 傅靳舟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江星落卻覺得可笑。五年了，他總是這樣，用命令的語氣要求她妥協，卻從沒想過她的感受。

"沒什么好談的。" 她拿起小熊，當著他的面扯下香薰片，"傅大哥不是說我是玩物嗎？玩物要嫁人了，難道不該恭喜？" 小熊的填充物從撕裂口漏出，像極了她破碎的心。

傅靳舟猛地起身，西裝下擺掃過茶幾，玻璃杯摔在地上發出脆響。江星落看著他眼底的風暴，想起昨夜他也是這樣失控，把她抵在墻上說 "不準離開我"，可今天，他的西裝上還沾著別的女人的香水。

"你以為時野會真心對你？" 他逼近她，松木香氣里混著硝煙味，"他睡過的女人能從這里排到法國，你只是個替代品！"

"至少他不會把我當玩偶。" 江星落舉起小熊，填充物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傅靳舟，你知道最惡心的是什么嗎？是你一邊把我改造成玩具，一邊裝出深情的樣子！"

傅夫人驚呼著讓人收拾碎片，江星落趁機轉身。路過他身邊時，小熊的斷臂蹭過他褲腿，她聽見他低聲說："小落，我錯了......" 這是五年里他第一次道歉，卻讓她渾身發冷。

"錯的是我。" 她頭也不回地說，"錯在以為你口袋里的小熊，裝的是愛。"

走出傅家老宅時，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江星落摸出手機，給時野發了條消息："今晚去你家。" 對方秒回："寶貝終于肯臨幸我了？" 她看著屏幕，想起傅靳舟說過的 "興致來了賞玩幾下"，忽然笑了。

手機震動，傅靳舟發來消息："小熊修好了，明天帶給你。" 江星落盯著那行字，想起他書房里的 3D 打印機，原來每次小熊破損，他都是這樣快速修復。就像她的傷口，他總是用甜言蜜語暫時填補，卻從未真正治愈。

她刪掉消息，攔了輛出租車。后視鏡里，傅靳舟站在門口，手里攥著那只斷臂的小熊，像極了五年前她第一次偷親他時，他慌亂又驚喜的模樣。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出租車駛入夜色，江星落摸出包里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傅靳舟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不過是個玩物，等膩了就扔......" 她輕輕按下刪除鍵，就像刪除這段畸形的愛戀。

有些玩偶，碎了就該扔進垃圾桶。而她，再也不想做任何人的小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