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
維克多·雨果是19世紀法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杰出代表,代表作《巴黎圣母院》《悲慘世界》《九三年》。
《九三年》
《九三年》是雨果的封筆之作,出版于1873年。故事的背景是以發生在1793年的法國大革命為背景,故事在一場關于人性與革命原則的劇烈沖突悄然展開。小說主要圍繞著三個人物:貴族朗德納克侯爵、革命軍司令郭文與其精神導師西穆爾丹,他們的命運緊緊扭結在一起,仿佛一場深沉的悲劇,演繹著革命年代下靈魂的煎熬與選擇。
朗德納克侯爵,這位頑固的保王黨領袖,為了復辟王權,不憚煽動布列塔尼農民叛亂,點燃內戰的烈火。然而,當他從烈火地獄中救出三個無辜孩童的剎那,一種神性光輝卻在他身上驟然綻放。那一瞬間,他選擇了人性而非階級立場,甘愿束手就縛——人性至善的光芒竟在敵人身上閃現,這諷刺本身便暗含了雨果對人性的深切期待。
年輕的革命軍司令郭文,身為貴族后裔卻成為堅定的革命者,心中卻始終保留著人性的高貴與悲憫。當他看到朗德納克因拯救孩子而成為階下囚,內心陷入了驚濤駭浪般的沖突。革命法則要求處決敵人,但人性卻呼喚寬恕。郭文最終選擇放走朗德納克,甘愿自己承擔死亡后果。他用自己的生命踐行了超越革命仇恨的人道主義信條——那信條猶如一滴露珠,在斷頭臺的陰影下依然倔強閃耀。
而西穆爾丹,郭文的精神之父與堅定的革命法官,其內心同樣承受著巨大的撕裂。他視革命原則為神圣不可動搖,卻對郭文懷著深沉的愛。當親手簽署愛徒的死刑判決書時,他執行的是冰冷的革命邏輯;然而當郭文人頭落地,西穆爾丹亦舉槍自盡——他無法在革命原則與人之常情間茍活,最終被自己獻身的那套鐵血邏輯所吞噬,恰如革命本身終于吞吃了自己最純真的孩子。
在三位主角之外,那位無名的母親形象同樣具有震撼力量。她穿越戰火尋找自己丟失的孩子,象征著革命暴力下最普遍、最無辜的苦難。當朗德納克將她的孩子從烈焰中抱出,她竟跪倒親吻這位“敵人”的腳。雨果借此昭示:在母親的本能與孩子的生命面前,任何政治立場都應當退后——人性本然的光輝,足以穿越一切人為的壁壘與仇恨。
雨果的《九三年》不僅是一部歷史小說,更是一部關于人性的寓言。當然,這不是雨果所要表達的全部,雨果其實在以小說,以人性和革命來反思當年的大革命,其實他跟魯迅一樣,都認為當年大革命是失敗的。因為雨果寫這部小說的時候已經是1873年,距離當年大革命已經過去將近一個世紀了。為什么一個世紀后,雨果要來寫這個故事?讀懂當年的歷史就能讀懂雨果想要表達的真正意義。
長期專制、民眾的選擇和社會的命運!
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后,自此法國走上了長達一個世紀之久的社會動蕩。政權更迭相當頻繁,這是革命要想的結果嗎?顯然不是,但為什么又成為這個樣子呢?因為國民性,因為民眾的選擇。
法國大革命之前,法國是長期專制,從路易十三到路易十六,法國在波旁王朝專制統治之下,權力高度壟斷,并且世襲,權大于法,權力呈現出是封閉的、世襲的、壟斷的、等級性。路易十四實行“朕即國家”的絕對君主專制統治,人稱“太陽王”。專制統治把法律變成自己為所欲為的工具。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路易十四隨意逮捕他所不滿的人士,只要在密札上填寫上要逮捕的人名,司法機關就立即予以逮捕,送往巴士底獄。結果人人自危不安。
繼承者路易十五,路易十六,都是如此,都在極力維護專制統治。但隨著啟蒙運動,法治和自由的傳播,再加上社會黑暗無比,腐敗不堪,民不聊生。原有的封建制度由于腐敗和不得人心而崩潰,但社會動蕩卻并未帶來革命黨預期的結果,無論是統治者還是民眾,最后都被相互間的怒火所吞噬。
大革命后的法國面臨的國際國內環境是很惡劣的, 反法聯盟的長期存在、王黨分子內外勾結的瘋狂反撲、各政治派別的明爭暗斗。民眾迫切需要一個強勢人物出現,來捍衛大革命的成果。于是拿破侖專制出現了。所以說大革命的勝利制造了法蘭西的狂妄, 也制造了拿破侖的專制。專制社會是民眾自己的選擇,因為他們別無選擇。長期專制早就養成了他們的奴性,大革命之后,他們不知所措,根本還沒有準備好。轟轟烈烈的大革命最終導致一個更加專制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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