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86歲的文壇巨擘郭沫若溘然長逝。
短短8個月后,與他恩愛40多年的妻子于立群,在家中用一條繩子結束生命。
人們以為她是殉情,不料,兒子一句話打破這份愛情幻想。
兒子說:父親是家庭罪人!
原來,于立群在整理郭沫若遺物時,無意間發現一沓書信,才知道自己的親姐于立忱,曾經和郭沫若相愛過。
姐姐的早逝,很可能也和郭沫若有關。
于立群悲憤不已,最終走上和姐姐一樣的歸宿——自縊身亡。
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于立群回想起大半生對郭沫若的追隨和照顧,感到無限唏噓……
于立群認識郭沫若時,只有21歲。
那是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于立群作為上海知名女明星,到淞滬戰場為戰士們進行文藝演出。
恰巧郭沫若也在,經人介紹認識。
年輕漂亮、氣質出眾的少女于立群,讓郭沫若一見鐘情,他形容對方“鳳眼明貞肅,含意若深潭”。
彼時的郭沫若已經在文壇小有名氣,加上他佩戴著中將軍銜,一副“戎馬書生”的模樣,令于立群心生崇拜。
于是,倆人開始了同居生活,第二年步入婚姻殿堂。
上圖是倆人結婚時的罕見留影。
照片中,他們并肩而立。面對滿堂賓客,于立群虔誠而專注地念著結婚誓詞,心中對未來的婚姻生活無限憧憬。
結婚之前,郭沫若在老家已經有個發妻張瓊華,于立群是知道的,但她還是欣然接受。原因有2個。
第一,雖然民國法律有制定一夫一妻制,也稱“單偶婚制”,但那會不少人受封建思想影響,還是有多名配偶,齊白石、康有為、魯迅等名人也不例外。
再加上,郭沫若那時已經46歲,有妻子似乎也“情有可原”。
當然,沒有女人愿意和別人分享丈夫。
于立群之所以同意嫁,還有另一個關鍵原因,那就是:張瓊華這個女人比較特殊。
張瓊華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小腳女人,性格溫馴,長相普通,沒有郭沫若渴望的傾國傾城的容貌。
因此,洞房之夜,郭沫若看了她一眼便失望離去,寧愿睡長凳上也不愿和她同房。
新婚第5天,郭沫若毅然離開家。
郭沫若告訴于立群,他和張瓊華沒有夫妻之實,嚴格來講,對方只不過是個保姆罷了。
張瓊華自從嫁進郭家后,沒有得到過丈夫絲毫關愛,每天只是操持家務和照顧公婆,確實像個“保姆”。
不過,于立群對此將信將疑。
直到婚后第2年,于立群跟郭沫若回老家一趟,見到張瓊華,才徹底信了。
因為她看到的張瓊華,才40多歲卻蒼老無比,穿著舊式粗布長衫,畏畏縮縮站在角落中,始終低著頭,雙手緊緊拽著衣角。
眼前的張瓊華,是如此卑微、毫無威脅。
于立群心中最后一絲疑慮徹底消散了。
幾天后,郭沫若和于立群回城里,繼續光鮮亮麗的生活。
張瓊華則照舊留在郭家,替郭沫若照顧臥床的父親和年邁的母親。
直到90歲孤獨離世,張瓊華在郭家空守了68年,無兒無女。
另一頭,于立群則為郭沫若生養了4子2女。
于立群不僅是一個好妻子,承擔了6個孩子的大部分養育工作,還兼當郭沫若的秘書,經常為他查資料、抄文件等等。
哪怕身懷六甲的時候,于立群都堅持為郭沫若分擔那些辛苦工作。
在于立群的照顧和協助下,郭沫若的事業達到頂峰,文學家、歷史家、考古學家等,多面開花。
于立群為丈夫的成就感到自豪,自己辛苦一些也無所謂。
只要郭沫若對她忠誠,她便無怨無悔。
直到一個自稱是郭沫若妻子的女人找上門來,于立群才幡然醒悟:所謂的忠誠,只不過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原來,當初結婚時,郭沫若只坦白了張瓊華這個“保姆”,而隱瞞了另一個實實在在為他生兒育女的日本妻子!
這個日本妻子,便是突然找上門來的佐藤富子。
那是1916年,郭沫若逃亡日本,在遭受歧視陷入困頓時,結識了22歲女護士佐藤富子。
佐藤富子富于愛心,溫柔開解郭沫若,陪他一點點走出精神低谷,也一步步走向愛情。
郭沫若在《學生時代》里寫道:
安娜,是結婚后郭沫若為她取的中國名字。
他們在一起生活21年,有4男1女,夫妻恩愛。
直到1937年七七事變,郭沫若一聲不響半夜離開,毅然回國參戰。第二年和于立群結婚。
戰亂年代,音訊隔絕,安娜不知道丈夫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她用瘦弱的肩膀,撐起養育5個孩子的重擔,做小販、打零工,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支撐她的,是有朝一日和郭沫若團聚的信念。
終于,1948年,安娜在報紙上看到郭沫若抗日戰爭初期的回憶錄,得知他在中國,立馬帶著孩子們萬里尋夫。
郭沫若避而不見。
郭沫若如此狠心,是為了向于立群表明:我愛的只有你一個。
安娜心地善良,顧及郭沫若的社會地位,不愿讓他為難,自己另外找個地方居住,從此不再打擾。在中國活到101歲離世。
安娜的幾個孩子卻沒有如此“寬容”。
他們在日本目睹母親一個人養家的艱辛,如今好不容易團聚,父親沒有進行彌補,反而如此狠心絕情,實在太叫人失望了。
因此,郭沫若和安娜所生的次子,才會在一次采訪中向記者坦言:郭沫若是一個家庭罪人!
前有張瓊華,后有郭安娜,郭沫若的負心,于立群何嘗看不到?
只是,鞭子沒有抽在自己身上,終究是不知道疼的。
在于立群看來,郭沫若讓安娜離開,說明自己才是他最愛的女人,也就不計較了。
后來,于立群繼續陪伴、照顧郭沫若,直到1978年郭沫若離世。
于立群原本以為,她和郭沫若的愛情,會隨之塵埃落地,擁有一個完滿的結局。
不料,命運給了她殘酷的一擊。
如果不是郭沫若那本日記,和日記中夾藏的書信,于立群永遠不會知道,姐姐于立忱曾經是郭沫若的情人。
當年,于立忱被《大公報》公派到日本,結識了郭沫若。
兩人情投意合,談了3年戀愛。
于立忱沉醉在愛情中,起初竟沒發現,郭沫若早已和安娜結了婚。等她發現時,肚子里已經有了郭沫若的孩子。
郭沫若勸她,先把孩子拿了,他會盡快和安娜離婚娶她。
于立忱信了,聽話拿了孩子,卻遲遲等不到郭沫若承諾的離婚,最終心灰意冷回了國,不久自縊,年僅25歲。
臨死前,于立忱留下絕筆:無能為力矣!
這些椎心泣血的往事,于立群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還和郭沫若同床共枕40年!
這一次,她不像面對張瓊華和郭安娜時那么冷靜了,畢竟那可是疼她愛她的親姐姐!
遙想年少時,家庭敗落,無力支付孩子們的學費。于立忱冒著寒風,到外頭給人寫春聯,手指被凍得通紅也堅持寫,只為了掙錢給于立群上學。
往事歷歷在目,就像一把刀,扎得于立群心頭一陣陣生疼。
于立群悲痛、憤慨、愧欠、絕望,怎么也跨不過心里那道坎。
1979年2月,也就是郭沫若去世8月后,63歲的于立群在家中自縊,正如當初姐姐一樣的決絕。
才華再橫溢,也填不滿良心的窟窿。
郭沫若的文學才華和歷史貢獻不可否認,但在個人生活上,正如他的二兒子郭博所說:是家庭罪人。
一生3任妻子,4個女人,無一都活成悲劇。
盡管有人說,于立忱之死,可能是出于對當時國仇家恨的憤慨;于立群之死,也和2個兒子的早亡帶給她的精神創傷有關。
但不可否認的是,郭沫若確實給她們造成過傷害。
而他自己的生活,似乎不怎么受影響。
真是無限唏噓!
風會吹散歷史的嘆息,但吹不走長鳴的警鐘:
過日子圖的是坦坦蕩蕩,謹記坦誠與責任,婚姻乃至人生之路,才能越走越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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