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特朗普28日說,哈佛大學的外國學生比例應限制在15%左右。同時,特朗普繼續向哈佛大學施壓,要求其提交外國學生名單。
29日,美國馬薩諸塞州聯邦地區法院一名法官發布一項命令,“叫停”了特朗普政府禁止哈佛大學招收外國學生的政策。
特朗普對精英大學發起的攻擊行動引發了廣泛關注。這一事件并非孤立,而是深入觸及美國社會的核心層面,從教育體系到政治生態,從階層關系到權力結構,都產生了強烈的震蕩與深遠影響。
它不僅是一場針對特定領域的批判,更是對美國社會既有秩序和傳統觀念的一次重大沖擊,促使人們重新審視這個國家內部潛藏的諸多矛盾與問題。
“精英”一詞,向來給人一種高高在上、光芒四射的印象。在理想狀態下,精英代表著社會流動的上升通道,是憑借個人讀書、聰明和努力而攀登至社會高位的象征。人們期望著一個公平的競爭環境,誰更優秀誰就能走得更高。現實卻與理想有著不小的差距。
以哈佛、耶魯、斯坦福等常青藤名校為例,它們不僅是學術的殿堂,更是一個權力的再生產裝置。這些名校每年源源不斷地輸出美國總統、部長、科技領袖、投資大佬等各界精英。
表面上,學生是憑借考試成績進入這些名校,但實際上,推薦信、社會活動、課外榮譽等選拔機制,都在悄然篩選著一個關鍵標準:你來自哪個圈子,在考試之外是否已被培養到位。
推薦信并非單純考量個人的優秀程度,更多的是讓另一個精英圈里的成員為你背書,這本質上是對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的驗證。原本象征公平的社會流動通道,在現實中似乎逐漸演變成了精英階層內部的傳承。
特朗普為何老是盯著哈佛等精英大學不放?他并非教育部長,其背后有著更深層次的政治考量。攻擊精英大學,實際上就是攻擊知識分子,進而攻擊體制的正當性。
特朗普對選民說:“你不是失敗者,是他們把門鎖死了。不是你不努力,是精英集團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你進來。”他試圖創造一個新的敘事,將自己塑造成普通人民的代表,宣稱“我不屬于他們,我屬于你們”。這一策略抓住了底層民眾對精英階層的不滿情緒。
在現代政治中,這種反精英主義并非美國所獨有。英國脫歐,本質上是倫敦精英與平民的文化分裂;法國的黃背心運動,則是法國版的反建制潮。它們與特朗普當選一樣,構成了全球民粹主義反撲的代表性事件。
特朗普這種魅力型政治人物的出現,與傳統的建制派形成了鮮明對比。以希拉里為例,她作為典型的建制派代表,律師出身,從第一夫人到參議員、國務卿,一路都在體制內。她說話講究政治正確,處事滴水不漏,熟練掌握所有政治話語,將政治視為一套制度性的游戲。
而特朗普則不講規則,講感覺;不講數據,講憤怒。他那種“你罵我沒有文化,那我就代表沒有文化的人”的姿態,雖然備受爭議,但不得不承認,他非常懂得如何利用民眾情緒來操縱政治。
在政治哲學中,有一個古老而核心的問題:誰有資格統治,憑什么?從馬克思·韋伯的思想里,我們可以找到三種政治權力的合法性類型。
第一種是傳統型統治,其合法性來源于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例如皇帝、國王等統治形式,人們服從是基于傳統的延續。第二種是魅力型統治,人們基于對某個特定人物的信任而服從,像拿破侖、甘地以及特朗普都具有這種魅力型統治的特點。
第三種是法理型統治,人們服從的是制度,如憲法、議會選舉等,當今的建制派就屬于這一類型,他們依靠制度的正當性來維持權力結構,講規則、法治和理性程序。
法理型統治體系存在一個問題,它過于冷靜,難以回應底層民眾的情緒。這就為特朗普這類魅力型人物提供了舞臺,他們能夠憑借對民眾情緒的敏銳捕捉,在政治舞臺上掀起波瀾。
這場圍繞精英大學的攻防戰,實則是美國社會深層矛盾的具象化呈現。當傳統的權力分配模式遭遇民眾日益增長的訴求與不滿,無論是魅力型領袖的崛起,還是建制派的堅守,都在不斷重塑著政治合法性的邊界。
特朗普對精英大學的攻擊帶來的影響仍在持續發酵。它不僅改變了美國的政治話語生態,也給全球其他國家提供了觀察與思考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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